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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拨云见日 ...


  •   继安如海叛乱平息后,李仲允便权且呆在魏媖的宫中。过度的惊吓以及身心的疲惫勾起了李仲允的旧疾,他发了烧,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到了傍晚时分才终于退了烧,精神了一些。
      “小允,”李昊乾坐在李仲允榻边,手里端着一碗粥,“喝点儿粥吧,一天没吃什么东西饿了吧。”
      李仲允支起身子靠在榻上,轻声道:“好多了。”由着李昊乾将粥一口一口地喂给自己。
      “二哥。”
      “嗯?”
      “余侍卫在哪啊?”
      “他呀,在下房歇着呢。唉,多亏了他了,要是他不在,我都不敢想象——”李昊乾顿住了,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李昊乾才开口:“这些年一直是他在东宫护着你?”
      “打我记事起就是这样了。”
      “我真没想到他居然是父皇手下的暗卫。”李昊乾喃喃道。
      “是啊,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二哥你的人呢,后来隐隐约约有点儿感觉,但直到昨天我才……我才确认。”
      “你也真是。”李昊乾的声音微微有些恼怒,“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和我说。”
      “他不让我说啊,”李仲允有些委屈,“我在东宫里也只能信他听他的呀。”
      “好了,”李昊乾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李仲允,“小允,从前的事别再想了,以后不会有事了。”
      “嗯,我知道了,二哥。”
      “我先走了,父皇那边根本抽不开身,我得去帮帮忙,你好好休息,等忙完了父皇一定会来看你的。”
      “好,二哥放心去吧。”

      待李昊乾走后,李仲允的心却总也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余庆华为他挨的那一刀,那流血不止的胳膊,那双即使疼得不行却还关切相望的眼睛……
      李仲允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穿好衣服,披上披风,溜了出去。
      现在宫中忙乱一片,因着查出一批安氏一党收买或安插的宫侍,现在宫中急需人手,而魏媖宫中的人手脚又是最干净的,所以免不了差使缠身,忙得不可开交,倒也是没人留意李仲允的行动。
      李仲允摸着黑寻到了余庆华的住处,轻轻叩了叩门然后推开。
      屋中陈设简单,余庆华正坐在桌边,桌上放着药和纱布之类的东西,身上斜披着中衣,那只胳膊露在外边。
      听见开门声,余庆华回过头,却见李仲允面色苍白,神情担忧地望着自己,不免吃了一惊。
      “三爷,天色都晚了又冷得厉害,你这身体吃得消吗?”
      李仲允没有应答,只是轻轻走了过来,默默无言地帮余庆华拆下了他还未拆完的纱布。伤口很深,几乎触骨, 还没怎么愈合,鲜红的血肉绽在外面。
      李仲允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眼眶蓦得红了,他低下头,小声说:“我帮你换药吧。”
      “不敢麻烦三爷,属下自己弄就可以了。”余庆华急忙推脱。
      李仲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干什么与我这样生分,完成了父皇给你的任务你就急着与我划清界限吗?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反正我只知道你是为我才这样的,我心里难受你知不知道啊?”言罢,李仲允终究是没忍住,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三爷,你误会了,属下没有这个意思。”余庆华无措地抬起那条没有受伤的胳膊, 用手温和地抚去李仲允脸上的泪水。
      “我帮你。”声音轻却坚定。
      余庆华终是不再推脱,颇为感动地望着眼前这个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十三岁少年:“多谢三爷。”
      “谢什么谢,明明是我该谢你。”李仲允的声音闷闷的。
      当伤药轻轻触及伤口时,剧烈的痛感立时传遍余庆华全身,他扭过头咬紧牙关强忍,但还是克制不住身体本能的轻颤。
      李仲允心疼且歉疚地看着余庆华,不忍道:“你别强忍了,喊出来又没人嫌你丢人。”
      余庆华回过头勉强一笑:“没事。”
      二人四目相对,不觉同时回忆起那日余庆华给李仲允处理后腰上的伤时的场景,与现在何其相似,只是两人调了个个儿。
      李仲允心里更难受了,忍着泪小心翼翼地替余庆华上好了药,再用新的纱布缠好。
      “三爷,没事的,属下出身于暗卫,受伤都是家常便饭,习惯了。”余庆华低声安慰着。
      李仲允无言地帮着余庆华穿好了衣服,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你以后有何打算?”
      “属下现在身份公之于众,肯定是做不成暗卫了,至于是御前侍卫还是其他,属下也不清楚啊。”
      李仲允听后心情有些低落:“你在宫里前途会很好的。”
      “其实属下也不是很想呆在宫里,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
      “那你能去哪啊?”李仲允的心中生出一丝希冀。
      “属下……”余庆华看了李仲允一眼,“皇上之前似乎有意让属下继续跟着三爷,但如果三爷不愿的话……”
      “怎么会?”李仲允一时激动站了起来,随即反应过来不安地找补道,“我是……我是说我怎么可能会嫌弃我的救命恩人呢?只是你的前程……”
      “属下从不在乎什么前程,再说了,在宫里前程就一定会好吗?”
      “至少比跟着我这么个废物强吧。”李仲允小声咕哝了一句,但还是被余庆华听到了。
      “三爷,”余庆华正色道,“你怎么能是废物呢?三爷是属下见过最善良的人,别因为你的过去而自卑,那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三爷,你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李仲允闻言笑了:“谢谢你,余庆华。”言罢他凑到余庆华耳边调皮地说了一句:“庆华哥哥。”
      余庆华一愣,有些慌张又有些惊喜:“这……这可叫不得啊,三爷。”
      “你多大?”
      “属下今年二十三。”
      “你看,你和太子一个年岁,我如何叫不得?”
      余庆华绷着的脸总算松了些,他无奈一笑:“三爷真会开玩笑。”
      “终于肯笑了,唉,你笑起来很好看的,别成天规规矩矩板着张脸。庆华哥哥,早睡。”李仲允又是温和一笑,离开了,留余庆华一人独自出神。

      一如李承昀十二岁时的雨夜宫变,宫中的混乱很快结束了,又回归到往日平稳有序的生活。
      宫变后的第三日,安如海在菜市场口于午时三刻被斩首示众。可叹安如海如日中天几十载,终究是迷失了自我,落了个身首分离的下场。他的尸体也被群情激愤的百姓搞了个稀巴烂,人人拍手称快。
      安府毫无疑问也被抄了,数罪并罚下来,安如海的三族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安氏一党的狐朋狗友或轻或重都受到了处罚,一时间京中格局大变。
      李祇很快也因谋逆等一系列罪状被废了太子之位,发配黔州,终身不得返京。
      李祇临行前还发疯一样地挣扎,寄希望于他的母后能救他,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母后马上也要上路了。

      安汝宁神情枯稿双目无神地坐在案几旁,案几上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条白绫,一把匕首和一杯毒酒。
      张三站在安汝宁面前,低垂着头:“娘娘,皇上的意思是让您选一个,皇上说了好歹是夫妻一场就不让奴才盯着了,只是今晚前……唉……奴才告退。”
      张三走到殿外, 挥了挥手,吩咐道:“将皇后宫内的近侍全部乱棍打死!”
      可怜晴云拼尽全力想为自己争一条活路,终是躲不过必死的宿命。

      天色渐渐暗了,宫里的光线一点点淡去。
      安汝宁动了动麻木的身子,垂眼看向了案几上的托盘,没有人会在面对死亡时没有任何恐惧,哪怕抱着必死的决心。
      安汝宁凄凄冷冷地笑了,流下两行清泪,她悔啊,后悔自己左右摇摆不定以致今日惨局。
      可后悔有什么用呢?尘埃落定,无力回天。她的君主让她死啊,她的夫君让她死啊,只因她是安家的女儿!
      凭心而论,安汝宁素日里只是张狂了些,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是谁教她的父亲要谋反呢,谁教她的儿子意图夺权,太过疯颠呢?说到底不还是安汝宁自己宠坏了李祇吗?若只单单是安如海的事,看在太子的面上李承昀也不是非置安汝宁于死地不可。
      有果必有因。
      安汝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吧,走吧,还能怎么样呢?只求下辈子生在寻常人家,嫁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好了。
      安汝宁拿起白绫,甩过屋梁,颤抖的双手将白绫的两端系在一起,她踩上凳子,将头缓缓探了过去,闭上了眼睛,一脚踹翻了小凳。

      多年的心头大患终于解决,李承昀舒心得很,眼下是该好好补偿一下自己亏欠多年的儿子了。
      摆脱了东宫的噩梦,李仲允的身体恢复得也很快。只是受了多年冷遇,忽然一下子满宫的人都格外照顾他,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别扭。
      李仲允不大喜欢宫中的热闹,他还是比较喜欢清静的生活,因而当他养好了身子便委婉地提出想回到阑雪殿住。
      起初魏媖是不肯的,但李昊乾多多少少明白李仲允的心思,就劝着魏媖答应了,毕竟如今的阑雪殿不再是昔日的阑雪殿,外加上有余庆华的照顾,李仲允的生活根本无需担心。

      开春了,萧瑟的景象一去不返,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这一天,李承昀带上了李仲允在御花园中散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父子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李仲允已不似初时对李承昀充满畏惧。
      李承昀很珍视眼下的生活,可他知道有一件事情有必要让李仲允知道,而李仲允一旦知道,他们现在这种父慈子孝的关系极有可能彻底破裂,再也无法修复。
      那就是柳晚棠的死。
      两人走到一处凉亭里,李承昀回头看了看李仲允,轻声说:“坐吧,朕与你说些事。”
      哪怕李仲允会恨自己,这也是自己欠这个孩子的。
      李仲允有些疑惑:“什么事,父皇?”
      李承昀深吸一口气:“关于你母亲的。”
      李仲允怔住了,确实,他对于自己的母亲知之甚少,只大约知道他母亲的地位应该很低。
      李承昀望向李仲允,目光有些悲哀:“你知道后恐怕会恨朕的,你母亲的死是朕一手促成的。”
      李仲允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时有些呆滞。李承昀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叙述起了那段一直被李承昀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过往。

      春风吹在脸上如何这般凉,原来泪水早已无声无息地滚落下来……
      “所以,孩子,你看,是朕一时的冲动让你的母亲柳晚棠惨死异土他乡,尸骨无存,也害得你那么小就没了母亲,更害得你过了这么多年地狱般的生活。朕枉为人夫,枉为人父,更是个没本事的帝王,连自己的爱人和孩子都护不住。”李承昀哽咽了,“对不起,仲允,朕对不起你。”
      李承昀闭上了湿润的眼,紧张地等待着李仲允的爆发。
      可等了良久都不见什么动静,李承昀缓缓睁开眼望向李仲允。
      李仲允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悲愤动怒,只是安静地坐在那,脸上带着淡淡的泪痕。大约是察觉到了父皇的目光,李仲允抬起头:“父皇……”声音是破碎的。
      李承昀内心苦涩不已,心疼地将李仲允揽在怀里:“对不起……”
      李仲允呜呜咽咽地哭了一小会儿便不再哭了,只是靠在父皇的怀里不吭声。
      “你恨朕吗?”李承昀几乎是不带任何希望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不恨。”
      李承昀愣了会神,低头看向李仲允:“你不用勉强自己。”
      “儿臣说的是实话,父皇,儿臣不恨您。”声音很轻很轻。
      “怎么会……”李承昀分不清内心是释然还是难受。
      “儿臣已经没有母亲了,不想再没有父亲。过去的事情只是过去的事情了,人不能总沉溺在过去。父皇,您是一国之君,身上肩负得太多,有些事情也不是您能做主的……所以,儿臣不会恨您。”
      李承昀内心感动不已:“仲允……”他紧紧拥住了李仲允,心中泛起无尽苦涩,这孩子和柳晚棠是真的像,连说的话都如此相似,“你怎么这样懂事?朕宁愿你不懂事,宁愿你恨朕啊。你不委屈吗?”
      怎么会不委屈呢,李仲允终究不过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一时强忍住的委屈如泄洪般涌了出来。
      “父皇……”李仲允的头抵在李承昀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好了,好了,傻孩子,不哭了,不哭了啊……”

      当李仲允回到阑雪殿后不久李昊乾就带着白妤娩一起来了。
      “小允,你猜猜这是谁?”李昊乾笑嘻嘻地问。
      “呀!”看到白妤娩的脸,李仲允不觉惊呆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
      “说话呀,哑巴了?”李昊乾笑着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李仲允的额头。
      “唔,”李仲允恍过神来,“嫂……嫂子呗,小弟见过嫂子。”
      “小叔叔不必多礼。”白妤娩温柔一笑。
      李仲允歪着头看了看白妤娩又看了看李昊乾,摇了摇头,轻叹一气。
      “你叹什么气啊?”李昊乾笑着问。
      “唉,二哥啊,嫂子美若天仙,容颜倾城,如何就看上了你呢?”
      “哈哈哈……”白妤娩闻言脸上一红,咯咯笑了起来。
      “诶,你小子!”李昊乾笑骂道,“还敢拐着弯说你哥配不上你嫂子!”说着,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李仲允的头。
      “怎么啦,实话嘛!”
      阑雪殿中充斥着欢乐的气息。
      “小叔叔打算以后娶个什么样的女子呢?”白妤娩存心逗逗李仲允。
      “我?我才多大啊,说这个干什么。”李仲允有些措不及防。
      “啧,你以为人人都同你哥般弱冠才娶妻吗?你再过两年就能了。”李昊乾笑吟吟地望着李仲允。
      “什么呀?你们……”李仲允有些急了,“谁稀罕娶妻啊,我不要!”
      李昊乾和白妤娩听后笑得前仰后合。这时,余庆华踏进了殿内,颇为困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别笑了!”李仲允尴尬得要死,“余庆华二十三了都没娶妻,你们和我一个十三的说这个!”
      李昊乾和白妤娩终于止了笑。
      “咳,余侍卫任务何其艰巨,小允,他要不是为了你如何能到如今还不娶妻?”李昊乾一本正经地胡说。
      李仲允闻言果然愣住了,不安地望了望余庆华。
      余庆华无奈地笑了笑:“王爷说笑了,本来属下也没有娶妻的打算。”
      “就是嘛,二哥娶了嫂子就好稀罕吗?真是!”李仲允不满地咕哝了一句。
      “行了,小允,不和你开玩笑了,晚上来母妃宫里用晚膳啊,别忘了。”说着,李昊乾伸手揉了揉李仲允的头。
      “知道了,二哥。”
      “好了,那我和你嫂子先走了。”
      阑雪殿中复又静了下来。
      “说来也是,你为什么不娶妻啊?”李仲允好奇地问余庆华。
      “属下不是说了吗,没有那个打算。”
      “可是你早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别把自己耽误了呀。”李仲允一脸真诚。
      余庆华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属下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再者,属下暗卫之身也不方便啊。”
      李仲允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也是,似你这般英俊的男子,一般的姑娘断然是配不上的。”
      “三爷,你把属下抬得太高了,属下真的是对女人没有兴趣。”
      “好吧,”李仲允笑了笑,“不近女色,是个君子。”
      余庆华有些尴尬,摇了摇头,无奈笑道:“三爷,不近女色的也不一定就是君子啊。”
      “哦。”李仲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趴在了案几上,轻轻一笑,满足地低语了一声,“真好。”
      午后的困倦很快就让李仲允沉入梦乡。
      “三爷?”余庆华轻轻唤了一声,但李仲允显然不能给出什么回应。
      余庆华走到李仲允身边,看着李仲允的睡颜。
      李仲允的眉毛细长,那双温润的凤目合着,睫毛柔顺地垂着,嘴巴微微张开,匀称地呼吸着。
      这张脸是真清秀啊,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见鬼,我在想什么?余庆华猛然惊觉,使劲晃了晃头,困惑地皱起了眉毛。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作罢,总之不能让自己的主子趴在案上睡觉就是了。
      于是,余庆华极为小心地扶起李仲允,将人横抱在怀里走进卧房,然后将他轻轻放在榻上并帮他脱下了鞋,盖好被子。
      “唔——”睡梦中的李仲允喉间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声音。
      余庆华一惊,以为自己把李仲允弄醒了,但并没有。
      李仲允显然是在做梦,还发出了梦呓:“嗯……不娶……不娶挺好的……嗯……挺好……”
      余庆华有些发懵,什么玩意?是说自己不娶好,还是说他不娶好?余庆华莫名感到不安,却又搞不明白这不安从何而来。真是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余庆华完全弄不懂自己的心思了。

      “皇上驾到——”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起来吧。”李承昀伸手扶起魏媖,“在干什么呢?”
      “哦,臣妾闲来无事,看看书打发时间。不知皇上突然来臣妾这儿可是有什么事?”
      “确实有事。坐吧。”
      “谢皇上。”
      李承昀拿起茶杯抿了口茶,随后开口道:“媖儿,安如海谋反那件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现在朝中还算平稳。你看,这六宫不可无主,媖儿你最近协理六宫没有分毫差错,不若择日朕扶你为后吧。”
      魏媖听后赶忙起身跪在李承昀面前:“皇上,臣妾才疏貌陋,恐不堪中宫之责,还望皇上另选良人。”
      李承昀将魏媖扶起,笑着说:“爱妃可真会给朕出难题,这良人除了媖儿朕还真挑不出第二个。”
      “皇上……”
      “媖儿不必谦虚,这皇后之位非你莫属,这些年也多亏有你了。”
      “承蒙皇上信任,臣妾定当恪尽职守,管好六宫之事,不让皇上有后顾之忧。”
      “好,”李承昀轻轻揽过魏媖,“朕信你,朕的皇后。等再过段日子,东宫也该有新主人了。”
      “皇上的意思是……乾儿?”
      “对啊,东宫之主,自然是皇后的嫡子来做,乾儿是个能担重任的孩子,朕也无需担心他会残害手足。他做太子,无可争辩。”
      “嗯,那仲允……?”
      “媖儿放心,朕难不成还会亏了他吗?”
      “这个臣妾自然放心。”
      “朕只希望仲允能顺遂一生,平平安安的。至于其他,朕什么也不会强求他的。他之前的日子过得太苦了。”言罢,李承昀长叹一气。
      “皇上不必忧心,仲允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嗯,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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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深宫之柳》是我大致在高一高二这段时间见缝插针创造出的开山之作,不太成熟(我感觉尤其是前半部分),总之一个字一个字手写出来然后图片转文字挺不容易的,非常感谢我的同学们对本作品的支持@李牡丹@山有嘉卉! 也非常感谢愿意收藏《深宫里柳》的读者们! 说实话,在没签约的情况下还能这样我已经比较满意了(因为我知道这本真的没有那么好,哈哈)。爱你们!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