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判你无罪》不良司

2、第 2 章

　　一——魔界
　　夜罗刹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在口中嚼了几下吞下。
　　下方的魔界将领战战兢兢地跪着。
　　对于这位魔界少主，魔宫上下，甚至整个魔界没有人不怕他。魔界七王，夜修罗这一脉的王族是最孱弱的，年年被别的魔王欺压，许多本该有的权利，夜修罗一个也没有。
　　而夜罗刹作为最小的孩子，本来是没有继承权的，但是他杀尽了他的七个哥哥姐姐，堂而皇之地坐上了这个少主的位置。而后孤身一人，将魔界的另外六个魔王一夜之间杀死，次日夜修罗刚要下朝，就看见他的这位唯一的好儿子一手拎着三个脑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当着夜修罗的面问他：“父皇，儿臣今日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六个魔王的脑袋，就这么砸到了夜修罗的面前。
　　“喜欢的话，儿臣想要他们的眼睛，要是父皇愿意，就亲自把这六对眼睛扣下来，送到儿臣的宫殿吧。”
　　不等有人说话，就这样带着满脸满手的血迹，离开了这里。
　　而现在，夜罗刹喝的酒里面，泡着的正是其中的一颗眼睛。
　　“哎呀，裂瞳首领，这三十年来，我想法设法的节省这十二颗眼球，到现在还是没有了。你说，我还想要，怎么办呐。”
　　裂瞳浑身一震，拱手道：“魔界只有七位魔王，这样品质的眼球肯定没有了，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取得几位魔界将领的眼球供您享用。”
　　夜罗刹将杯子放下，而后懒散地倒在座椅上：“哪里没有了，夜修罗的脑子上面不还安着两颗嘛~”
　　“只不过呀，他是生我的父亲，我不忍心亲自去摘了他的眼睛，要不然…”
　　妈的，真是个疯子！
　　裂瞳急忙跪下磕头，“还请少主深思！”
　　“深思什么，我爹的眼睛我就吃不得了？我只是要他的眼睛又不是要他的命。”夜罗刹说到此处，舔了舔嘴唇，“我还不知道，亲生父亲的眼球，吃起来是什么味道的呢。”
　　“何况，我可是为了他，杀了那么多人，他不该感谢一下他亲爱的好儿子吗？”
　　裂瞳不敢抬头，额头上浸满了冷汗，据说上一个来伺候夜罗刹的将领也是因为劝说他不要吃夜修罗的眼睛，就被暴怒的夜罗刹杀死。
　　挖眼剥皮抽筋，肉还被做成了他亲手做成了吃食送到了宴会上要求所有人都吃光。
　　怎么办，他现在该说什么才能保住这条命。
　　“您……”
　　“报——！”有人从门外冲了进来，“外面有行者的人来了！说是魔宫内有人扰乱天道秩序，要求进入魔宫捕捉。”
　　夜罗刹的注意力移开，听了他的话，问道：“他们说扰断秩序的是谁？”
　　“是绝冥将领。”
　　“是几阶的行者？”
　　“两位三阶玄相，一位二阶灵相。”
　　夜罗刹难得皱了皱眉，来了两个玄相，不知道修为几何。虽然绝冥是为了自己办事才扰乱了天道秩序，但是放弃他也没什么的。
　　“走吧，我去看看。”夜罗刹起身，顺势给了面前的桌子一脚，而后径直跳下来，走到裂瞳身边给了他一脚，“算你好运，去把绝冥叫来。”
　　随后和报信的人走出了门外。
　　裂瞳等感到夜罗刹确实走出了宫殿后才立刻起身，抱怨也不敢，赶紧去找绝冥了。
　　二——秋玄峰
　　“却青最近在做什么。”秋昭寒看向刚被她叫来的林霁，问道。
　　林霁摇摇头，“二师妹自从商梧死后就不怎么留在宗内了，这一次好像是和林昭去找行者的空间裂缝了。”
　　“罢了，随她去吧。”秋昭寒起身，将搁置在桌上的那柄剑给到林霁，“寒衣说上次你为了救她佩剑被震碎了，她本想自己赔你一把的。但是光属性的灵剑本就稀少，何况还要找好一些的。所以给了我灵石让我为你找一把。”
　　林霁接过这柄剑，却越看越熟悉，“这是商梧的剑？”
　　秋昭寒点头：“是的，商梧有两把剑。这是其中火属性的那一把。虽然不是光属性，但是这把剑也足够你先用着了，我会尽快给你找一把更合适的光属性佩剑的。”
　　“她的佩剑居然在您这里吗，我一直以为她的东西都在二师妹那里。”林霁没有介意佩剑的属性，将其配挂在腰侧。光属性本就可以使用火属性的武器，他倒是对商梧的剑在师尊这里更感兴趣。
　　“是的，商梧在去无间海之前和我打赌，结果把这把剑输给我了。本来打算收藏着的。既然你需要的话，肯定还是给你用更好。”
　　“商梧打赌没赢过吧，只是居然会有把这么重要的武器都拿来打赌的时候。”
　　秋昭寒轻笑了两声，却不打算再聊了，坐回了椅子上“你好生使用这把剑，不要埋没了它。”
　　林霁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三——渔村诡谋
　　咸腥海风卷着丹砂气息涌入渔村时，尹止正在礁石上串贝壳。她哼着走调的安魂曲，看被操控的渔民将楚红绡的云舟引入死港。潮水褪去的滩涂上，三十六具裹着海藻的尸骸正随她的指尖起舞。
　　"小妹妹，这村子近日可有人发热咳血？"红衣女子跃下云舟，腰间挂着的缩小丹鼎碰到秋玄峰的身份玉牌发出清越鸣响。楚红绡绣着金凤的裙摆扫过尹止腕间锁痕，带起一阵细碎的金铃声。
　　尹止歪头露出脖颈伤痕："姐姐能治被海妖咬的伤吗？"她刻意让金铃锁痕渗出黑血，楚红绡瞳孔骤缩。
　　怎么会如此严重，楚红绡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解毒丹在指尖碾碎，涂上尹止的伤口。
　　尹止轻呼一声，似乎是受了疼却没有后退。
　　楚红绡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带我去看看其余的受伤的人吗。”
　　尹止睁大眼睛看着她，眼睛里充满对她的信赖和希望能治好病的希望，“我叫阿菁，阿娘她们都盼望着仙师能来救我们呢！”
　　她牵着楚红绡往渔村中心走去，步伐间，那小鼎和玉牌的声音清脆悦耳。
　　等来到了那座祠堂前，尹止停住了脚步。
　　“姐姐，阿娘说不要让我进去，不然会更加严重。你也在外面看两眼就行了吧，不要也染上了这样的病。”尹止牵住楚红绡，向她说道。
　　楚红绡摇摇头，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治疗他们，自然要更接近病人些才好。至于染病她不必担心，一切毒素在靠近她时都会被丹鼎去除。
　　但这些她自然不必想阿菁解释。
　　楚红绡拍拍尹止的脑袋，“不必担心，我有保护自己的办法，你在外面等我吧。”
　　楚红绡迈步走进了祠堂，等看清了里面的情况才知道，里面的状况是有多么不好。
　　在她走进的时候，丹鼎就已经发出了淡淡的红光，将那些毒素都排开。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都歪七扭八得躺倒在地上，腌臜的污血在地面结成一块有一块黑褐色的血疤。
　　楚红绡走上前，选了一位靠坐在立柱旁眯着眼的老妇人。这是整个祠堂内情况算最好的一位了。
　　“婆婆，婆婆，您醒醒。”楚红绡轻轻拍了拍老妇人。
　　老妇人缓缓睁开眼睛，漏出了那一双浑浊的眼睛。老妇人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看清楚楚红绡的模样，“你…你是谁？新的，病…病人吗？”
　　楚红绡眉头皱的越发紧，她牵过老妇人的手搭上脉搏，回答道：“我是玄清宗来的医师，你们村长十天前向玄清宗发了求救，但是三天前执事堂才收到这个消息，这才派了我赶来。”
　　听了她的话，老妇人却突然激动起来：“不，不……”
　　“什么？”楚红绡看着她，老妇人的神情却平静下来，似乎刚才的情绪波动并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楚红绡知道海妖的歌声有迷惑人心的效果，一些修士也没有办法抵抗。但是什么时候被海妖咬伤的人也会被迷惑了？何况，这是迷惑吗。疑点越来越多了。
　　尤其奇怪的是，老妇人的脉象还算平稳，但是身体上的亏损和因为缺血而脸色青白的状态不是作假。这是为什么。
　　楚红绡收回手，问道：“婆婆，第一个被海妖咬伤的人是谁？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妇人直勾勾的盯着她，“是在三个月前，已经死掉了…死掉了。”
　　“他在哪里？”
　　老妇人没有回话。
　　楚红绡又问了一些别的，老妇人却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了。
　　周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醒了，全都直愣愣坐了起来，一起把楚红绡盯住。
　　她走到哪里，他们的目光就跟到哪里，身子却不动，只有脑袋如同机械般跟着她的行走而转动。
　　楚红绡并不害怕这些，但是这个渔村的疑点却越来越多。她背身退出了祠堂，那些人才像忽然被抽了骨头一般，倒在了地上。
　　尹止看到她出来，急忙向她招手，“姐姐！姐姐我在这里。”
　　楚红绡走到她面前，“阿菁，你知道你们村子里第一个被海妖咬伤的人是谁吗。”
　　尹止歪头看着她，那道结了疤的伤口裂开，流出了新的黑血，“我知道哦，是我爸爸。”她指向祠堂旁边那座只有不到一米高的小房子，“爸爸他现在住在那里呢。”
　　“你要去看看他吗，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不到一米高的房子，这么窄小，里面装了棺材不成。人都死了居然没有埋在土里或者火化而是专门把人放在这种小房子里面？而且还在祠堂旁边，不怕里面的人情况更加恶化吗。
　　楚红绡往身份玉牌内注入灵气，“大师兄，找人去查一下海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楚红绡很快看见玉牌上亮起一抹光，是林霁表示他收到了。
　　尹止的脖颈还在不断流着血，随着她的脖子滑下渗入衣服里，将淡黄色的衣服渐渐被黑红色侵蚀，透着一股奇怪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