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宰辅对我步步紧逼》她仙

3、第 3 章

　　孔明远从相府归来后，孔府的氛围轻快了许多。这日午后，孟氏带着孔秋心姐妹在庭院里打理新开的茉莉，孔砚之则在一旁石桌上练字。

　　“母亲，您看这株茉莉，开得真旺。” 孔清沅摘了一朵，别在发间，“姐姐，你也戴一朵？”

　　孔秋心笑着摇头：“我就不必了，这般娇俏的花儿，配沅沅正好。”

　　孟氏看着两个女儿，笑道：“再过几日便是你伯父回京的日子，到时候咱们全家去荷风苑设宴，好好为他接风洗尘。”

　　孔砚之放下毛笔，接口道：“荷风苑近日倒是热闹，听闻谢相也常去那里的水榭处理公务，说是那里清静。”

　　提及谢相，孔秋心指尖拈花的动作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花枝插进瓷瓶：“荷风苑景致清雅，确是个好去处。” 她心中却暗忖，若真遇上，怕是又要平添波澜。

　　夜来得悄无声息，月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影。孔秋心坐在窗前，看着案上那封按察使的回信，字迹工整，言明此次回京会当面禀报江南田亩清查的细节。指尖摩挲着信纸边缘，她想起伯父即将归来，孔府总算能安稳些，可一想到或许会与谢相再次碰面，心头便掠过一丝阴霾。辗转至后半夜，才浅浅睡去。

　　伯父孔仲文回京那日，天朗气清。孔府一行人乘着马车前往荷风苑，刚到门口，便见不少官员模样的人往来。孔清沅好奇地探头：“今日人真多，莫不是有什么宴会？”

　　管家上前打听，回来笑道：“回老爷，今日礼部侍郎在苑中设宴，邀请了不少同僚，谢相也在。”
　　孔明远颔首：“无妨，我们去西跨院，清静些。”

　　西跨院临着荷塘，荷叶田田，粉色荷花亭亭玉立。刚落座，便有侍女奉上香茗与精致点心。孔仲文看着孔秋心，满眼欣慰：“此次多亏了秋心，否则伯父怕是难脱干系。”

　　“伯父言重了，侄女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孔秋心道。

　　正闲谈间，院外传来一阵笑语声，夹杂着女子的娇嗔。孔清沅好奇地撩开窗纱一角，低声道：“姐姐，你看，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还有几位官家小姐。”

　　孔秋心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几位身着华服的女子簇拥着一人，正是礼部侍郎的女儿柳玉茹。柳玉茹瞥见孔府的院门，笑着走了过来，躬身行礼：“孔大人，孔夫人，孔姑娘安好。”

　　孟氏笑着回礼：“柳小姐安好。”
　　柳玉茹目光落在孔秋心身上，笑道：“孔姑娘治水归来，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前几日我听母亲说，谢相在朝堂上还特意提及孔姑娘的功绩，言语间颇为赞赏呢。”

　　孔秋心心头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谢相过誉了。”

　　柳玉茹身边的李小姐接口道：“说起来，孔姑娘与谢相倒是相配得很。一个是才貌双全的巾帼英雄，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少年宰相，若是能结为连理，真是一段佳话。”

　　这话一出，孔秋心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茶水溅出几滴，落在素色衣袖上。画宵连忙上前擦拭，低声道：“姑娘小心。”

　　孟氏脸色微变，连忙打圆场：“小姑娘们随口说笑罢了，秋心刚回来，还未曾考虑这些。”

　　孔仲文也道：“谢相身居高位，事务繁忙，秋心性子淡然，怕是无福消受那般富贵。”

　　柳玉茹见孔秋心神色冷淡，便知自己失言，笑着转移话题：“是我唐突了。不说这个，听闻荷风苑的画舫今日有说书先生，我们正要过去，孔姑娘要不要一起？”

　　孔秋心摇摇头：“多谢柳小姐好意，我与家人许久未见，想多陪陪他们。”

　　柳玉茹也不强求，笑着告辞离去。

　　院外的笑语声渐渐远去，孔清沅不解地问道：“姐姐，李小姐说你与谢相相配，你怎么不高兴？”

　　孔秋心放下茶盏，淡淡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况且我与谢相只是旧识，并无深交。” 她心中却翻涌不止，前世便是这般旁人的议论，让她一步步陷入那段无望的感情，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孔砚之看着妹妹的神色，低声道：“沅沅，休得胡言。谢相虽好，却非良配。秋心刚经历过江南的辛苦，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安稳度日。”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秦砚的声音：“相爷，西跨院便是孔大人一行。”

　　孔秋心心头一震，下意识便要起身避让，却被孔明远拉住：“秋心，不必回避。”

　　谢延身着玄色暗纹锦袍，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秦砚。他目光扫过院内众人，最终落在孔秋心身上，见她神色疏离，衣袖上还沾着水渍，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孔大人，孔二老爷安好。” 谢延躬身行礼，声音平和。
　　“谢相安好。” 孔明远与孔仲文起身回礼。

　　孔秋心垂眸躬身，声音淡得像风：“谢相安好。” 她始终不敢抬眼，生怕对上他的目光，泄露了心底的波澜。
　　谢延目光落在她衣袖上的水渍，喉结动了动，终究是未曾多问，转头对孔仲文道：“二老爷此次蒙冤，多亏了孔姑娘从中斡旋，还有按察使大人公正办案。”

　　孔仲文道：“谢相客气。此次若非谢相主持公道，我怕是难以洗清冤屈。”
　　谢延颔首，目光再次扫过孔秋心，见她始终垂眸，指尖紧紧攥着裙摆，便知她心中不愿见他。他心中微涩，却也不愿过多停留，以免让她难堪，便道：“孔大人一行难得团聚，我便不打扰了。秦砚，我们走吧。”
　　秦砚颔首，跟着谢延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孔秋心才缓缓松开攥紧的裙摆，掌心已沁出了薄汗。
　　“秋心，你与谢相之间定有不为人知的过往。” 孔仲文看着她的神色，沉声道，“方才柳小姐提及你与谢相配，你神色大变，绝非旧识那般简单。”

　　孔秋心沉默片刻，道：“伯父，说来话长。我与谢相早已恩断义绝。” 她不愿再隐瞒，便将前世的恩怨当作梦中预见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孔仲文与孔明远闻言脸色大变。孔明远怪道：“谢相竟是这般凉薄之人？兴许……这只是一场梦？”

　　孟氏却已心疼，拉着孔秋心的手：“我的儿，不管怎么样，娘都站在你这边。”

　　孔秋心只笑：“母亲，我想守护好家人，我们好好过日子。”

　　与此同时，荷风苑的水榭上，秦砚看着谢相沉默的背影，低声道：“相爷，方才柳小姐她们的话，您都听见了？”

　　谢延颔首，目光望着远处的荷塘，眼底沉郁更甚：“听见了。” 他何尝不想与她相配，只是前世的罪孽太深，她早已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秦砚道：“相爷，孔姑娘心中怕是还恨着您。您这般默默守护，她未必知晓。不如……”

　　“不必。” 谢延打断他的话，“我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让她知晓，只是为了弥补前世的过错。只要她能平安顺遂，便好。”

　　他心中清楚他与她之间早已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前世的他被权力蒙蔽了双眼，亲手毁掉了那个最爱他的女子，这一世，他不会让她再受半分伤害。

　　荷风苑的风，带着荷花的清香，吹拂着两人的身影。孔秋心站在院门口，望着远处的天际，心中一片平静。谢相站在水榭上，望着荷塘中的荷花，眼底满是复杂。

　　谢相推行的田亩清查，虽有孔明远的支持，却依旧阻力重重。

　　几日后，按察使李大人来京述职，在朝堂上禀报了江南田亩清查的结果，证实了不少世家大族兼并土地的事实，还呈上了相关证据。礼部尚书等人见状，便想将矛头指向孔秋心，说她与按察使勾结，伪造证据。

　　谢相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在朝堂上据理力争，拿出了确凿的证据，证明孔秋心与按察使只是正常往来，并无勾结。最终，礼部尚书等人的图谋未能得逞，反而因诬陷忠良，被陛下斥责。

　　孔府得知消息，孔明远叹道：“没想到谢相竟会再次出手相助。”

　　孔秋心垂眸嗤笑道：“他只是为了新政，并非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