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脸混进鸟鸟教后》江上桪

5、chapter 5

　　太阳中偏五胡桃是鸟鸟教特有的称呼，即是太阳角按一鸟爪距离偏离五个胡桃长度，说白了就是黄昏。

　　秦拾羽看着黄昏染上树梢，找到了五彩金刚的住址。地图虽然抽象，但实在好找，棕榈路就是一排棕榈树站出的林荫大道，树冠华盖，树干擎天，郁郁葱葱，掌状叶簇和枝干间有藤蔓缠绕连出的四通八达的网。

　　稍微粗一点的藤蔓上挂着镂空的椰子壳，有鹦鹉扔进去一个胡桃衔出来一枚八角，而排在后面的鸟急急忙忙把前者扔进的胡桃叼出来，再扔进去三颗腰果，肉眼可见美滋滋地离开了。这样的椰子壳数不胜数，灯笼般悬空，名副其实的空中杂货铺。

　　而稍微细一点的藤蔓作交通路线，连接起了每一棵树，邻居串门，闺蜜唠嗑，情敌撕架在此上演，打到嗨处甚至公然放话：“你再敢跟我抢小霓，我啄秃你的毛！”

　　秦拾羽顿感来对地方了，这么热闹还会缺素材？他先前左思右想良久，决定还是担下这个职位。理由也很简单，系统，要么留，要么走。走当然是不可能走的，留那就好好留。秦拾羽眼一睁就是干，抱着舍生求职的决心，朝棕榈路走去——以走地鸡的形式，和头顶的世界格格不入。

　　每棵树中端处被缠绕了一个木牌，上面七歪八扭啄出鸟鸟教教文，秦拾羽靠着超高的视力定睛一看，“一”“二”“三”……不是人类的文字，但秦拾羽莫名能看懂，他数到第三十五棵树，从树下顺着树纹嘴脚并用爬上逆位第八的树枝，顺利找到802树洞。

　　“叩叩”秦拾羽用嘴壳敲了敲树洞的边缘，不一会一只五彩金刚探出脑袋，正是先前喊住他的那只。

　　“我叫小霓，”她的声音轻柔，笑眯眯地很好看，“快，进来坐坐。”

　　秦拾羽浑身僵硬，不想往前迈一步，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也没有践踏出怎么委婉拒绝的好点子。

　　突然，一颗坚果从树洞内“咻”得擦着秦拾羽的脸颊飞驰而过，秦拾羽心安理得地后退一步。与此同时，树洞内爆发出了激烈地争吵。“我说了那孩子不靠谱不靠谱！你就是不听！”又是一阵羽毛乱飞，“我怎么知道？！知鸟知面不知心你不知吗？!”

　　乒乒乓乓噼噼啪啪——

　　小霓面色犯难，轻声报赧道：“见笑了，我们出去说吧。”

　　秦拾羽立刻顺着台阶往下爬，点头道好，踩着藤蔓慢慢听小霓道明原委。

　　“我男朋友劈腿了。”小霓平静地告诉秦拾羽，“但就是一年前的今天，我遇到了他。”

　　一年前，小霓还在应对各式各样的毕业考试，滑翔速度要达标，捕食技巧要熟练，她为了能更好升学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

　　而就在此时，她看出了森原——一只相当俊俏的红额金刚，对她微微倾诉的爱意。森原何许鸟也？鹦鹉中学部的风云人物，成绩好情商高风度翩翩。而这样的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打听小霓，送小零食，或是通过各式各样的人脉跟小霓说话。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这一下，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小霓瞬间坠入爱河，甚至臆想出（秦拾羽判断为臆想）两只老年金刚在夕阳下互啄脑壳的场景，完全无视了朋友的劝告，少女情开初窦，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事态愈演愈烈，小霓慢慢深入了解森原的过往，真是中了那句风流应过万花丛，她陷入反复的内耗中，他为什么和其他女孩走那么进？他跟他的前女友也会腻腻歪歪在一起吗？诸如此类云云。

　　哪怕是这样，小霓依然坚持着学业和考试，不可谓是水深火热。

　　“你朋友劝你什么了？”秦拾羽实在压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了一句。

　　小霓幽幽道：“花花公子不可信。”

　　秦拾羽哑然，有些无力吐槽，姐，那你还喜欢？

　　小霓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一扬头：“但没办法，谁能管住自己的感情啊。现在情况就是，他绿我。我亲眼看到他跟其他女孩走得很近，别人也跟我说过他俩关系不一般。”

　　秦拾羽从脑袋中扒拉出之前做的攻略，公事公办问：“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小霓认真地看着秦拾羽：“我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拾羽懵了，你此前居然没有问过吗？你为什么不去自己问？什么怎么想的？你要问什么？

　　秦拾羽cpu要干烧了，他要怎么回话？攻略里面没有教啊啊啊啊！！！秦拾羽内心尖叫。想到最后，秦拾羽头顶处冒出一缕青烟，发出意味不明的单音节：“呃？”

　　小霓轻声笑笑：“我了解过，他劈腿对象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问题在他。这样吧，不麻烦你太多，你帮我找一下他在哪里就好啦。”

　　“他找不到人？”秦拾羽暗自庆幸终于能接上话了。

　　“哎，找不到呢，认识的鹦鹉都问过了，我甚至立了一个单身人设，以为他会主动来找我，是我想多啦，”小霓又一扬头，扬出一个秦拾羽看不到她眼睛的程度，“你先帮我联系上他吧，我们拧巴型鸟格是这样的，在能看见他的时候不敢问，现在找不到了又会抓心挠肺，我或许可能应该是要亲自跟他面谈一下。”

　　秦拾羽直觉不对，而他直觉一向很准，压低声音弱弱问道：“见面只是谈谈？”

　　小霓微笑：“当然不是，老娘要活撕了他。”

　　秦拾羽登时冷汗涔涔。

　　第二天，秦拾羽拖着在草丛中将就一晚的散架身躯，挨家挨树贴寻鸟启示，他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挣扎许久，觉着自己应该送佛送到西，得个善了，但秦拾羽实在不想鸟挨鸟去打听，遂按着小霓给他的描述，画出一打七八分神似的肖像，出此下策的结果是他精神略憔悴，羽毛略凌乱，步伐略虚浮。

　　启示规规矩矩地上写着：本鸟曾欠红额金刚森原100鹦鹉喙，后逃债，现深感良心亏责，自惭形秽，寝食难安！觉鸟生不该虚度光阴，留下道德污点！愿有心鸟广而相助，有效信息可赠一鹦鹉喙，帮忙寻得赠10鹦鹉喙。附：图。

　　秦拾羽贴完最后一张寻鸟启示，累瘫在地。

　　鹦鹉喙是一种豆科类花朵，红底黄边，极为稀少，风干刻标号后成为了金刚鹦鹉官方流通货币，所以对于金刚鹦鹉来说，遇到就是捡钱，但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一种植物。

　　直到晚上，秦拾羽共送出五片鹦鹉喙，一只雌性迷你鹦鹉甚至直接告知了具体地点。

　　秦拾羽回棕榈路，给她支付费用。

　　迷你鹦鹉从十章红花花的钞票中抬起头，眉开眼笑：“老板，祝多多生财啊。”

　　秦拾羽忙不迭点点头，心说等告诉完小霓地址，这一单也是干完一半了，最重要的是素材拍摄一直没落下，回公司能交差。

　　秦拾羽心中盘算着盘算着，见迷你金刚迟迟不曾离开，头皮发麻，只好硬着头皮用眼神直视攻击，妄图让对方尴尬离场，哪知起到了反作用，迷你金刚更来劲了，面上的兴奋遮掩不住，跟着秦拾羽两两对视，不罢休的样子。

　　i人，不过是e鸟的玩具而已，秦拾羽玩火自焚连连败下阵来，几近要给这e鸟姑奶奶下跪。

　　迷你金刚鹦鹉见秦拾羽眼神躲闪，乐极道：“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想接单？没事直说呗。”

　　秦拾羽绝望一撩眼皮：哈？啥？

　　迷你金刚鹦鹉凑到秦拾羽耳边，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我认识你，你是昨天刚刚回来的那位，你现在是不是因为接不到单所以转做寻鸟启示了？”

　　秦拾羽瞳孔震惊。

　　迷你金刚后退一大步，拍拍胸脯自豪道：“没事哇，我有！”

　　秦拾羽要晕死。

　　你哪里来的神仙逻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句，“你有消息了？”

　　秦拾羽回头一看，是小霓。

　　迷你金刚也看到了小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秦拾羽翅膀底下塞了一片叶子，：“上面有我平时待的地方，我叫coco，记得来找我哦。”言罢即撤，没有给秦拾羽一点缓冲机会。

　　秦拾羽：？？？姑奶奶，姑奶奶！

　　小霓目送coco离去后，问：“你怎么认识她的？”

　　秦拾羽无奈无语无助：“她提供的消息。”

　　小霓淡然垂眼，嘴角一丝苦笑：“果然。”

　　秦拾羽：有内幕？

　　但他没敢问。

　　小霓：“她就是我男朋友的劈腿对象。”

　　真真是好大一个瓜从天而降，砸得秦拾羽晕头转向。
　　小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不等秦拾羽回答小霓继续道：“我想知道coco为什么会找你，可以吗？”

　　说到后面，小霓的语气可怜兮兮的：“我知道这样不好，我心里知道这件事情和她没关系但我就是忍不住，你懂这感觉吧？”

　　秦拾羽：…………
　　秦拾羽：“那好？”
　　太好了又莫名喜提一单。。。

　　802树洞内又传来激烈的争吵。

　　小霓皱眉，长叹一口气：“见笑了，我爸妈总是这样。”

　　秦拾羽不知道怎么接话，手足无措只能狂点头。

　　次日，秦拾羽到了coco指定的地点，居然是西园情人湖。他看到这湖瞬间想起了不太美妙的回忆，眼睛开始一抽一抽。

　　秦拾羽等了一会，没有鸟过来，再次看树叶确认地址，哦不对，是情人湖旁边的……西瓜广场？

　　coco已经在广场来回踱步，貌似已经等了很久，见到秦拾羽眼神一下子亮起来。

　　秦拾羽这次也因做足了功课，自觉能有效克服社交恐惧症，直接信心满满开门见山道：“原委，经过，需要我做的。”

　　coco故意一惊一乍：“你这么一板一眼干嘛？”

　　她旋即摆摆翅膀表示自己不拘一格，指着广场另一边的一只鸟：“看到那只最帅的了吗？帮我问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呗。”

　　秦拾羽惊讶到鸟嘴要掉到地上，你跟森原不是两情相悦来着，你要绿森原？不对不对，万一coco指着的就是森原呢？

　　秦拾羽不停地自我安慰，颤巍巍顺着coco的翅膀尖看去。

　　其实那里只有一只很打眼的金刚，且不是森原，且有点眼熟，且他还认识。

　　是蓝堇！！！！

　　秦拾羽内心咆哮：好狗血好狗血好狗血！

　　内心咆哮的声带反应依然是一个单音节：“啊？”

　　coco不满：“啊什么啊？去啊！”

　　说完推着秦拾羽一路狂奔，怼到蓝堇面前时秦拾羽腿软了。

　　秦拾羽：姑奶奶你好歹先打一个招呼啊！！！

　　蓝堇显然认识coco，看她过来并不吃惊，倒是问她：“这是？”

　　coco肉眼可见开心起来，笑眯眯地，头歪向秦拾羽，却始终盯着蓝堇，问秦拾羽：“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哇？”

　　反水太快了，秦拾羽无力吐槽。

　　但单秦拾羽直觉不能用本名，遂他思考很久后，果断道：“秋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