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是你》司涷

36、他主动搭上他的手

　　教学楼二楼分布着器材室，微机室...都紧锁着门，楼道里光线十分很暗。两人就依偎在楼道围栏前，看着对面高一教学楼亮着灯的那间教室。
　　“就是想…安静的待会儿了，还有一会儿时间啊。”池丞逍斜靠着楼道的栏杆，微风拂过带动他的发丝，他抬手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再在外面待会儿。”
　　“嗯。”周北言蹲在旁边看着楼底下几个逃课散步的学生。
　　“你知道李昂马上过生日了吗？”
　　“嗯。”李昂天天在q q空间发生日倒数日，一点开动态就是李昂，想不知道都难。
　　池丞逍见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又问：“话说，你多大了？”
　　“十七。”
　　“十七？”池丞逍面露疑惑，按理说现在刚上高二的应该是十六岁，他在想周北言是不是和自己情况一样，“晚上一年学？”
　　“生日小，七岁半上的小学吧。”周北言小时候体弱多病免疫力差，换季时常发烧感冒，叶云凌不舍得让他在正常入学年龄去学校。周北言抬头看向他，“你十八来着，也晚上了？”
　　“没法。”池丞逍摊开双手耸耸肩，“那时候在国外不会外语呢怎么上小学，再加上我是卡在八月生的，我妈没让我太早入学。”
　　“你比同年级的大两岁啊，不觉得怪吗？”
　　“嗯……”池丞逍沉思片刻，反问道，“你再过个生日不也大两岁了，你觉得怪吗？”
　　周北言想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能就是有种比同年级落后的落差感，同样的年级，自己年龄更大却不如别人努力。他只是摇摇头。
　　“再过个生日就成年了啊，什么时候生日？”
　　“生日，快了吧，十一月十九号的。”
　　“哦。”池丞逍忍不住笑一声，“那还挺快了。”
　　“笑什么？”
　　“咳，没事。”池丞逍心里有种莫名的开心。
　　“莫名其妙，你什么时候生日？”
　　“哼哼。”池丞逍在他旁边蹲下，“八月十六。”
　　“八月十六？”周北言突然想到暑假那天，“该不会是……”
　　“对，和你打架那天就是我生日，你真是送了我一个难忘的生日礼物啊。”
　　“……”
　　“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是。”
　　谁也没想到，初次见面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两人，如今却能如此平静地在同一屋檐下闲聊。
　　真应了池丞逍之前的那句话：
　　“你看啊，我们一个班，一个宿舍，还是同桌，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回想起暑假那晚，周北言这才发觉自己早已不像当时那般冲动。
　　“在国外，怎么样？”
　　“我在国外学校都给洋人当老大的。”
　　“？”
　　“不开玩笑了，一般吧，教学环境挺轻松的，不过亚洲人，难免被排挤。但哥根本不在乎这些，谁歧视哥，哥直接上报老师，国外很重视歧视链的，直接给他们停学，回家挨打去吧几个兔崽子。”
　　“我还以为你会打人。”
　　“我可不敢在人家的地盘撒欢，我还是很有素质的。”
　　池丞逍给周北言讲了一堆这几年的趣事。
　　初二刚回国内上学时，语言一时转换不过来，中文里掺杂着几句英语都是常事，没少被同学说是在装逼。
　　刚回国的时候有点像“土狗进城”，地铁不会坐，新推出的微信支付不会用，滴滴不会用，打个车还用的最老套的在街边招手。
　　司机师傅问池丞逍要钱，他直接来一句：“师傅，美金收吗？”
　　司机师傅：？
　　好不容易能明白微信支付时，扫码用的手机自带的相机扫。
　　池丞逍讲的这些，惹的周北言逗笑了好久，他把自己形容的像一个原始人。
　　“你是什么富家子弟吗？”周北言好奇的问了一句，父母常年待在国外的人，应该不简单，但他也没在A市听说过什么池家的名号。
　　“我啊，我其实是望父成龙，我老爹有天喝醉了去刮彩票，刮了个五千万，我直接摇身一变富二代了，全家辞职跑国外潇洒去了。”
　　“……真的？”池丞逍讲的有些离谱，但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夸张，周北言有些半信半疑。
　　“假的。”
　　“傻逼。”
　　“开个玩笑。”高一晚自习放学铃声响起，池丞逍撑着膝盖站起身，向周北言伸出手，他嘴角上扬，“走吧。”
　　周北言目光落在那只伸在他眼前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搭上去站起身。
　　这和以往不同，往常都是池丞逍抓着他的手，他只有抵触的感觉，而这次是他主动搭上他的手。
　　池丞逍本只是想拉他起身，但是周北言的手搭上来的一瞬间他不想松开了。
　　楼梯间的灯是坏的，池丞逍小心翼翼的牵着周北言往下走，每一个阶梯，都像是从周北言的心上走过一样，小心，谨慎。周北言其实是对楼梯有心理阴影的，从来都不敢不扶扶手就上下楼，但现在有池丞逍牵着，他对楼梯的恐惧感似乎减轻了许多。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这只温暖的手给了周北言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下楼梯后，一楼的楼道是开着灯的，池丞逍有些不好意思一直牵着，松开手后一直揣着兜。
　　周北言呆立在楼梯口，低着头看着自己被松开的那只手，陷入沉思。
　　“怎么不走了？”池丞逍回过头看他。
　　“谢谢你。”周北言放下手，笑了一声。
　　“嗯？”池丞逍不明所以，“我怎么啦？”
　　“没事。”周北言略过他出了教学楼，“快走了，一会儿许婧雯都到宿舍了。”
　　他们在高一教学楼楼下的绿植旁躲着，等待许婧雯下楼，直到许婧雯下来，他们才跟在不远处的后面呵护她回宿舍楼。
　　突然许婧雯在宿舍楼前停了下来，转过身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回了宿舍楼。
　　“她知道我们跟着她啊？”躲在树后面的池丞逍看到许婧雯的举动有些愣住。
　　“不然她在和鬼挥手吗？”
　　“她有阴阳眼？”
　　“傻逼，你跟踪她的事谁都知道。”
　　“这样啊，哎呀都说了不是跟踪了，这是打探。”
　　“行行行，打探。”
　　——
　　周北言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还没怎么失眠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事的作用。
　　他坐起身看了眼手机：凌晨十二点。
　　“咋了？”池丞逍听到动静翻过手机照亮他。
　　“操，失眠了。”周北言不耐烦地抓了一把头发。
　　“睡不着来陪哥玩会儿啊？”池丞逍坐起来面朝着他，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喊大爷似的喊周北言。
　　周北言没犹豫，拿着手机直接下床向他走去。
　　“我□□真来啊。”池丞逍有些吓到，他本就是开个玩笑逗逗周北言，没想到那人毫不犹豫的就来了。
　　“让开点。”周北言不客气地坐他床上，宿舍的单人床横坐两个人还是坐的开的，就是腿伸不开，得曲着双腿，“玩什么？”
　　“玩……”池丞逍对上那人冰冷的视线，不禁吞了下口水，“微信跳一跳？”
　　“行。”
　　两人就这么来回的传着手机，手机屏幕闪烁的光亮映照在两人的脸上。你一下我一下，房间里只有按屏幕的音效声和跳上方块的音效声，谁也没说话，这种静谧的气氛，反而让池丞逍失误了好几次。
　　在周北言终于耐不住性子想问他在搞什么时，楼道里传来一堆人小跑的声音。
　　两人同时看向门板玻璃那路过的人。
　　池丞逍下床打开门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迎面撞上一个胖墩：“小胖？你们在干嘛？”
　　“哎哟池哥。”小胖吓得摸了下自己的心脏位置，“你吓死我了。”
　　“干什么呢这么吵？”
　　“呃，就是那个。”说着小胖食指和无名指并在一起在嘴边碰了几下，还眨了一下眼，“你懂的。”
　　“……kiss？”池丞逍见小胖这幅表情还以为他在给自己比飞吻抛媚眼，脸上浮现出嫌弃的表情。
　　“什么kiss啊？smoking啊！”说着小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想递给池丞逍，“蓝楼，来一根？”
　　“滚吧。”
　　“那行，我接着去老地方了，池哥睡好。”
　　“哎，别叫池哥。”池丞逍摆了摆手，“担不起，叫池帅。”
　　“好的好的，池帅，睡好。”小胖收起烟向“老地方”楼道厕所那边走去。
　　池丞逍关上门刚转身，被周北言手机的闪光灯闪了一下，下意识用手挡住，皱着眉嘟囔：“哎呀，晃眼，你干啥。”
　　“你认识庞颂？”周北言识趣地关上手电筒。
　　“庞颂？庞颂是谁？”池丞逍这才直起身子坐到床上，“那个小胖？”
　　“对。”
　　“之前好奇去厕所那边看了一眼，好家伙，一堆抽烟的精神小伙，那场面太可怕了，小胖给我塞烟拉我入伙，哥就给他揍了一顿。然后他莫名其妙认我当哥了，厉害吧？”池丞逍挑起眉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忽然想到了什么，“话说，之前小胖说你打过他，怎么打的？”
　　“高一时候的事了……”周北言想了想，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时候F4们住一个宿舍，文洛大半夜洗澡霸占了卫生间，搞的余哲想上厕所还要去外面的厕所。
　　当时楼道没装感应灯，余哲一个人又不敢去，把熟睡中的周北言叫起来陪他一起去。周北言一脸怨气地跟着进了厕所，结果发现里面乌烟瘴气，一堆抽烟的小混混，甚至还逼着他和余哲一起抽烟。
　　周北言本就因为被吵醒而满心怨气，还被强行塞烟，他二话不说，直接把领头的庞颂打了一顿。
　　庞颂跪着求饶周北言才放过他们，把那一群人全都赶出厕所，给了余哲一个安静的……上厕所环境。
　　还好当时周北言跟着去了，不然余哲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得过来。
　　从那之后庞松想巴结周北言让他做大哥，没巴结成，被周北言骂了一顿，后面见了周北言都绕道走。
　　……
　　“哈哈哈哈哈，我操，就这样啊。”池丞逍被庞颂逗的捧腹大笑，“我还以为他们多厉害呢。”
　　“你怎么叫他小胖？”周北言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给他取外号。
　　“那天厕所里的人都叫他‘胖哥’，他又没我厉害，我就叫‘小胖’了。”
　　“……你什么听力？”
　　“？”
　　“叫的是‘庞哥’。”
　　“哦——”池丞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庞哥’啊，我说那些人口音怎么歪七八查的，叫个‘胖哥’都歪个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