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哭什么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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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做的楼梯有些生锈，每次踩上去便吱吱呀呀的响。
姚艺凌坐在床上看着书，昭芸叶一脚踩在了铁板上，咚的一声。
本也没太在意，却隔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第二声。
她抬眼望去，也只看到了昭芸叶的脚。
又是咚的一声，昭芸叶重重踩在了下一个台阶上。
奇怪得不行。
“昭芸叶，你在做什么？”
而昭芸叶停顿了好久才有回应，“……嗯。”
嗯什么嗯啊，奇怪得不行，她穿着拖鞋走到了楼梯下面。
抬头看去，昭芸叶整个人都红通了，虚着眼睛，似乎很不清醒，猛猛摇了下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因为这个动作踉跄了一下。
楼梯只长不宽，每个台阶直接的空隙也很大，昭芸叶一踉跄，脚下往前滑一点便站不稳，就要往前倒。
姚艺凌便上前一步踩上了楼梯，直接将人拉进了怀里，拖鞋被留下了楼梯上，光脚在地上咚咚咚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后面的书桌上才终于在地上站稳。
昭芸叶浑身都是烫的，整个人也汗津津的。
姚艺凌：“你是不是不舒服？”
“……嗯……”
照顾人的事，姚艺凌也不熟练，只是大家似乎都摸额头，她便也摸了一下昭芸叶的额头。
很烫。
姚艺凌：“是不是发烧了？”
“不知道，可能是……”
“我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姚艺凌，你可以帮我弄一下药吗？”
“嗯。”
把昭芸叶扶到了床上，转身去了昭芸叶的书桌前。
印象中，昭芸叶把药放书桌上的，但是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去寝室外面给昭芸叶打了热水冲了药，喝完之后昭芸叶又躺下了。
寝室规定不然将饭食带回来，姚艺凌偷偷打包带了进来，不过直到晚上，昭芸叶也没吃。
昭芸叶一直睡一直睡，一直睡到了晚上。
姚艺凌看着她烧越红的脸，心里不禁担忧，伸手摸了一下昭芸叶的额头，比早上烫了不知道多少。
她轻轻推了下昭芸叶的肩膀，“昭芸叶，你别睡了，我送你去医院。”
昭芸叶好似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为了学生安全，周末离校都要签请假条，方便宿管阿姨核对在寝人数。
周末寝室大门关的时间要早点，现在十点半就已经关了寝室门。
姚艺凌去拉寝室大门，被锁上了，阿姨好像也在查寝，没在值班室。
好在，她没等多久，阿姨就出现在了楼梯上。
“阿姨，你帮忙开一下门，我室友生病了，我现在送她去医院。”
阿姨看了她一眼，只说了句不行就走进了值班室。
“阿姨！”姚艺凌迅速跟进值班室，“我室友生病了很严重，送她去医院都不行吗？又没让你帮忙送，你就开个门而已……”
“你哭什么哭！查寝还没结束，其他同学的情况你能保证吗？能有多严重，严重的话你不知道早点来吗？”
她深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发干的喉咙能够发声，却还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阿姨松口，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将她裹挟。
“阿姨，真的很严重，她躺一天了，整个人都很烫……”
“哪间寝室？”
“125，留寝的就我们两个人，昭芸叶和姚艺凌。”
她将昭芸叶从床上抱起来，昭芸叶不知道什么时候睁眼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脸上轻轻抹了一下，湿湿滑滑的。
她只是抱着昭芸叶往外跑去。
好在医院就在学校旁边，从学校侧门出去绕到另一个侧面，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再过个斑马线就是了。
她抱着昭芸叶跑了没几分钟就到了。
但是，急诊部只有走廊还亮着灯，另一栋楼的挂号处也没有了人，看了好几个保安值班室也没见着人。
最后，是跑上楼去了别人的病房借了手机，才打了写在值班室上医生的电话，才终于有人找到她们。
不知道是不是夜里风比较凉，这一路吹过来，昭芸叶似乎比刚才在清醒了很多，这时候竟也能好好生生坐在病床上。
昭芸叶看上去很疲惫，脸很红，仿佛全身都在蒸腾热气一般，眼睛也不像平时那般圆圆的或者弯弯的，却一动不动盯着姚艺凌，看得很认真。
“有没有过敏原，先做个皮试。”护士拿着推着小车走了进来。
昭芸叶猛地转头看向了护士，不自觉往后缩，大口吸着气，胸口大幅度起伏。
姚艺凌记得，高一的时候，昭芸叶说过自己晕针晕血。
高一体检的时候，她和昭芸叶还不熟。
她不知道。
“姚艺凌……”
昭芸叶抬头看着她，眼睛里面盈满了泪水。
她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护士的针头。
她只能站在昭芸叶的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了昭芸叶的双臂上，以示安抚。
在护士抓住昭芸叶的手臂的时候，昭芸叶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角，用力到衣服变形了，手筋凸起。
护士的手里拿着湿润的棉签，在昭芸叶的手腕上轻轻滑动，昭芸叶把头埋在了她的腰上，因为害怕而浑身颤抖。
“同学你别太紧张，放松一点，不然针不好扎进去。”
昭芸叶真的很烫，黏腻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上。
最后也只能轻轻抚摸昭芸叶的头。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昭芸叶皮试结束了，吃了点面包垫了肚子，也吃了药，现在也睡着了。
医生离开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床边了，她的双手依旧在颤抖。
她知道原因，因为昭芸叶虽然很瘦，但是那样的重量全压在她手上，对于缺少运动的高中生来说，是很难承受的。
怕针的不是她，生病的不是她，难受的也不是她，可她竟然也觉得十分无力。
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她不禁在想，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眼前渐渐模糊，她去厕所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姚艺凌……姚艺凌……”
昭芸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撑起身体四处张望找她，和站在门口的她对上了视线。
“在这儿。”
她走近，才发现昭芸叶身上似乎没有那么红了，摸了一下昭芸叶的额头，感觉体温也降下了很多。
“姚艺凌，现在几点了？”
“四点。”
“你一会儿可以帮我找医生借一下手机吗？我打电话让我妈妈来陪我。”
“嗯。吃东西吗？”
“吃！”
她去床位摇了拉杆，将床头升起来。
姚艺凌刚买来的面包放在了床头柜上，昭芸叶刚伸手准备拿，牵动着正在输液的软管，手瞬间就顿住不敢再动了。
“我喂你吧。”
“好！”
后来昭芸叶又睡下了，差不多七点半醒了过来，姚艺凌去帮她问护士借了手机打电话。
她没有偷听别人电话的习惯，自觉站到了窗边去。
明明凌晨的时候还在下着大雨，现在天上一滴也没落下来了。
只有变成深色的地砖和地砖缝隙间的一些积水还能看见下雨的痕迹。
不到八点，昭芸叶的妈妈就来了，手上还提着两把干的伞。
昭芸叶的妈妈跟她说着感谢的话，跟她说着守了一个晚上辛苦她了，跟她说着她们来了，她就可以离开了。
把伞递给了她，说让她带着走，以免在回校的路上突然又下了雨。
她也乖巧道了谢，拿着伞离开了。
说来巧也不巧，刚离开医院就下雨了，不过是毛毛细雨，她的手累得很，提不起，于是伞也没撑，慢慢走回了学校。
回到寝室，又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面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觉自己应该要补觉。
却又觉得自己淋了雨，应该先洗个澡，不然万一像昭芸叶一样生病了，就不好了。
最后洗了澡也完全没有困意，便直接去了教室。
昭芸叶在下午自习课开始之前到了教室，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昭芸叶：“妈妈一直在跟我说，让你好好跟你学学，让我学会把自己照顾好，还让我好好请你吃顿饭呢，姚艺凌，下周末我们一起去三中那边吧？”
姚艺凌勉强笑了一下，“不用了。”
昭芸叶也还紧紧挽住她，但似乎是怕传染她，所以后仰着头没有靠她太近，“不嘛不嘛，我想和你一起吃饭，我们还从没有一起在校外一起好好吃饭呢。我想请你吃饭。”
“没必要，你难受我也不可能把你丢在寝室不管你。”
“那就更要了！姚艺凌你太好了！”
她正准备开口，上课铃响了，昭芸叶端端正正坐了回去，她也闭上了嘴。
下课之后，这个话题就被揭过了。
“李心玉哭了一个自习了。”室友走过来，鬼鬼祟祟地她们两个说。
姚艺凌：“嗯。”
昭芸叶：“为啥呀？你欺负她了？”
室友眼神一飘，尴尬地笑了一下，“芸叶，你出来我跟你说。”
“哦好，姚艺凌我先出去一下。”
姚艺凌：“嗯。”
她一向不喜欢李心玉，对李心玉的事不关心。
但是坐在旁边的同桌小龚却好像很在意，往这边偷偷看了好几眼后，终于忍不住了，“Madam。”
自从姚艺凌在心愿墙上写了公大以后，小龚就一直这样叫她。
“怎么了？”
小龚：“你知不知道李心玉和崔文康在谈恋爱？”
“不知道，不关心。”
“啊？”小龚看上去似乎惊讶得不行，“我还以为你会很在意？”
“跟李心玉关系一般，跟崔文康不熟，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不是喜欢崔文康吗？”小龚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姚艺凌第一反应是前天开玩笑的室友大嘴巴，“那是元嫒开玩笑的。”
小龚：“班上都在这么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哭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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