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兼甲方爸爸》斐妤

1、冤家路窄

　　“你妹的。”
　　沙发上的人猛然坐起。
　　宿醉过后，太阳穴突突直跳。
　　言肆腿半搭到地上，额头上冷汗直冒，张着嘴喘着粗气。

　　他边喘气边往旁边挪视线。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桌子旁，再过去一点。
　　死对头季斐谭视线正直直的盯着自己。

　　这眼神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对。
　　“你怎么在我家？”
　　言肆余光瞥到房子里的布局，有些发懵。
　　他不死心的朝四周环视了一遍。

　　这好像……不是他家。

　　视线落回季斐谭身上。
　　男人正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盯着他。

　　言肆咽了口唾沫，不甘示弱道：“我怎么在你家？”

　　季斐谭无奈轻笑：“你说呢？”

　　言肆狐疑，沉默思考。
　　突然脑袋里被酒精盖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
　　他谈合作没控制住喝多了，好像还打电话给这破玩意让他来接自己。

　　他呆愣半晌都无法直面这个事实。

　　季斐谭似乎没什么心情等待他唤回记忆，开口说道：“你慢慢想，不过我记得你的上班时间好像是九点，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八点四十三了。”

　　听到这催命般的数字，言肆麻溜从沙发上一下站起。
　　这动作行云流水。
　　抬脚走到季斐谭身侧：“借一下你家厕所。”

　　还没等人答应，他便一溜烟进了浴室，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言肆站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疯狂捧水往自己脸上冲。
　　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些。

　　“没朋友吗？打电话叫他干什么？吃撑了找茬？”言肆自言自语着。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季斐谭靠在墙上：“能不能快点？从这到你工作室要差不多十分钟，你再慢点等着倒闭吧。”

　　言肆顾不得这么多了，从旁边随便抽了几张纸便出了浴室。
　　门一打开，季斐谭那张帅脸就直冲天灵盖。
　　一下视觉冲击。

　　不得不说，如果季斐谭不和他争，他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和季斐谭试试。
　　毕竟，谁会拒绝这么一张帅脸呢！

　　“你妈让我送你去工作室，赶紧走。”季斐谭淡淡道。
　　言肆白了他一眼：“催命呢？催催催。”

　　季斐谭觉得好笑：“我还懒得送。”
　　言肆走到沙发边上拿起自己的手机，转身朝门口走。
　　“不用你送，老子自己有车。”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裤兜，空空如也。
　　不死心的又摸身后的兜。
　　愤怒转身瞪着季斐谭：“我车钥匙呢？”

　　季斐谭慢悠悠的抱胸靠在墙边：“你妈收走了。”
　　“什么时候？”言肆问。
　　“昨天，她还说你要是再不把你那工作室弄起来，就滚回去继承公司，阿姨原话，送到了。”
　　季斐谭眸底笑意很深。

　　言肆攥着拳头，他快气炸了。
　　“去他妈的公司，我弟是死人吗？”

　　“臭小子，言肆你再说一遍！”季斐谭手中的手机响起一道女声。

　　瞬间，言肆的表情僵住，视线转到季斐谭的手机上。
　　嘴角抽了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妈。”

　　“斐谭啊！你就不用送他了，让他自己走去工作室。”
　　言肆听着自己的老妈居然说出这种话，咬紧牙关，后槽牙都快要碎了。
　　“妈！”

　　季斐谭眼底满是嘲讽，举起手机关掉免提，放到耳边：“我知道了阿姨，好，阿姨再见。”

　　言肆看着这场面，眼神死死瞪着季斐谭。
　　瞪了半天也没憋出什么话来。
　　对方还报起时来了。
　　“还有十分钟，还不走？”

　　言肆脾气松懈了下来，转身朝门外走。

　　他狂按着电梯，似乎想把气全撒在电梯按钮上。
　　此刻，电梯门打开。
　　他手上的动作没来得及停下，脸上的情绪也没收。
　　电梯里站着两个人。
　　似乎是妈妈带小朋友上学。

　　小朋友看到言肆脸上由狰狞变换到假笑，害怕的瑟缩到自己母亲的怀里。
　　言肆想要解释，可电梯门却不合时宜地关上了。
　　张开的嘴僵住。

　　电梯门关上。
　　言肆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大早上的上班，车还被收走了。
　　昨天刚提的车，又要回归地铁生活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言肆眼里没了动力，麻木地按着电梯按钮。
　　身后的人踩着皮鞋走出来。

　　季斐谭站定到他身边：“我送你去。”
　　言肆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不需要。”
　　“一个老板没车，真不知道你底下的人怎么愿意跟你的。”
　　“谁说老子没车，你要拦着点也不会被收走。”

　　季斐谭还要说些什么，电梯门打开了。
　　嘴唇又合上。

　　言肆先冲进电梯里，伸手按了1楼的按钮。
　　季斐谭随后走进来，站到了他旁边。
　　言肆不动声色的往角落挪了挪。
　　下一秒，季斐谭伸手把亮着的1按掉，手指往下移按亮了-1的按钮。

　　言肆蹙起眉：“你干什么？”
　　“我送你去。”季斐谭。
　　言肆有些傲娇说道：“不需要。”

　　季斐谭没理他的话，挡在了那一排按钮前。
　　言肆想骂他，但仔细想了想，白给的车不蹭白不蹭。
　　便卸了气，乖乖站在他身后等着电梯门打开。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
　　身前的人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还没反应过，人一下就被拉了出去。

　　“你干什么？”
　　言肆用右手扒拉着季斐谭的手指，试图挣脱开，可好像都是多余的动作。
　　季斐谭回答：“怕你跑了。”

　　言肆表情越来越嫌弃：“有病啊你？发烧了？”

　　季斐谭没理他。
　　一路把人拉到自己的奔驰S450前站定。
　　掏出车钥匙按了两下。
　　他用空闲的手打开副驾驶门。

　　言肆感到手腕处的一丝松懈，趁机挣开他的手。
　　别过头打开后座的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季斐谭放在副驾驶门的手顿住。

　　言肆打开车窗探出头：“你副驾驶我不坐，赶紧走。”
　　季斐谭脸上没什么表情，绕过车身坐上驾驶座。
　　系上安全带后，车子启动。

　　言肆透过后视镜看到驾驶座上的季斐谭的脸。
　　季斐谭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言肆看着就是觉得有些好笑。
　　心里莫名暗爽。

　　车子驶出小区后，直直上了桥。

　　言肆靠在紧闭的车窗边上发呆。

　　驾驶座上的人突然开口：“你早上起来骂的是谁？”
　　言肆先是一愣，后回忆起来。

　　那个梦缠了他这么久，真烦人。

　　他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凶：“关你屁事，反正没骂你。”

　　关你屁事，骂的就是你。

　　死对头的一切开端，都是因为争抢。
　　言肆高中时期一直都想超过季斐谭当当年级第一。
　　可每次季斐谭都能以高他一分大获全胜。
　　言肆想想就气的半死。
　　……
　　“言肆言肆，排名出来了，要去看看不？”游阳连站在教室后门大喊。
　　正趴在课桌上准备眯一会儿的言肆立马清醒。
　　站起身跟着游阳连走。

　　两人走到了排名榜边上。
　　言肆视线紧张的缓慢上移动。
　　他从来不担心自己掉排名，正真担心的是这次有没有超过季斐谭。
　　当视线到第三名时，心突突直跳。
　　抬手抓紧身边人的袖子：“你帮我看看，我不敢。”

　　“我第一，你第二。”

　　言肆猛地抬头，眼底里满是疑惑。
　　“游阳连呢？”他问。

　　左侧的游阳连一脸吃瓜表情：“这呢，你干啥呢？”
　　言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还死死抓着那人的衣袖，立马尴尬的松开手。
　　脸往旁边转，尴尬没两秒又回过神，抬头看向排名。

　　第一名：高三一班季斐谭 684分。
　　第二名：高三二班言肆 683分。

　　言肆呆住了。
　　怎么又是差一分？

　　他猛地转头看向季斐谭。
　　“你是不是作弊了？”
　　季斐谭扭过头看着他：“不服？那重新考，下次比你高两分。”
　　言肆攥紧拳头，磨着牙：“季斐谭，你妹的。”
　　……

　　就这样，言肆醒了。
　　超过季斐谭成为了他的毕生梦想。
　　可时过境迁，十年了。
　　还是没能超过。
　　他不信季斐谭就没有一点不足。
　　这么难打败，开挂了吧？

　　没一会儿，车子停在言肆的公司楼下。
　　“下去。”季斐谭不耐烦赶人。
　　“切，小爷我还不乐意坐呢！”
　　言肆抬手拉动把手开门。
　　可拉了个空，车门没开。

　　言肆没好气的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开门。”

　　僵持了一会儿，言肆都准备开车窗翻出去了。
　　车锁被打开。
　　锁声刚落。
　　言肆快速开门下车，用力摔门想气气季斐谭。

　　干完坏事后转身抬脚跑进公司。
　　停在读卡器前。
　　伸手到口袋边上时，想起自己口袋里连根毛都没有。

　　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季斐谭。
　　他转身气冲冲的走出大厅。

　　到门口还能看到季斐谭的车还停在外头。
　　他小跑到副驾驶门边，弓着腰敲着车窗。
　　车窗被摇下。

　　“我卡呢？”言肆问。
　　“你们公司不能刷脸？”季斐谭一点视线都不给他。
　　言肆懒得跟他废话：“别废话，赶紧给我。”

　　季斐谭抬手指了指后座门：“开了重新关。”
　　言肆咬着牙直起身走了两步站定。
　　打开门，动作很轻的关上。
　　随后又走回车窗旁，把手伸进去：“给我。”

　　季斐谭见人没作妖，不紧不慢的从西装外套胸前的口袋里拿出印有言肆名字的IC卡。
　　放到人手上。

　　言肆顾不得太多，先进去下班了再找人算账。

　　一番折腾后，言肆终于打上了卡。
　　虽然他是工作室的老板，但之前对员工夸下海口，自己每天不迟到按时上班。
　　就因为这个承诺，他起早贪黑了五年。
　　感觉自己有些英年早逝了。

　　累瘫倒在了靠背椅上。
　　还没休息一会儿。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进。”
　　言肆坐直身体，收起疲惫的神情。

　　“老板，昨天的合作似乎没签成。”助理拿着平板电脑走进来。

　　言肆虽然早已知晓了这个结论，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他闭眼缓冲了一下。

　　“我想想办法，你先去忙。”

　　“好的。”

　　桌上的手机响起，林佳颜打来的电话。
　　言肆捏了捏眉心，接起电话：“喂。”
　　“怎么了你？听着虚虚的。”林佳颜那边声音嘈杂。
　　“昨天喝醉了，什么事？”言肆伸手翻找着桌上的文件。
　　“中午下班了我去你家一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行。”
　　电话挂断。
　　言肆开始忙碌还未画完的单子。

作者有话说

　　记得吃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