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曙光》池塘早梦

6、活下去！

　　洛凝雪率先回过神冲李文婷大喊：“别傻站在那，李文婷，组织你们班的学生撤离二班！”
　　一句话震得李文婷六神归位，她拖动僵硬的躯体组织同学撤离。
　　丧尸的不断挣扎，同学们的兵荒马乱，这一场景对高中生来说，太过超前了。
　　站在洛凝雪边上的林若涵双眸略显呆滞，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突然，她手背一凉，低头看去，只见她的手被成雨昂塞进洛凝雪微微冰冷的手心里。
　　“阿雪，保护好若涵。我去帮尧宝。”成雨昂说完毅然上前，站在尧蓝身边。
　　洛凝雪明白这种时候绝不能拖后腿，紧紧拉着林若涵撤出二班，泛白的指尖显示出她此刻的紧张。
　　一路上，林若涵频频回头，默默为自己的朋友祈祷。
　　【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
　　李文婷在后面不停催促：“快！所有人，趁现在，赶紧出去！”
　　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整个人一脸懵地被同学推走。
　　丧尸可不会好心情等你，躺在地上挣扎着起身，继续攻击活物。
　　清楚丧尸要打脑子才能干掉，尧蓝低头瞥见地上的椅子，顺手抄起来。
　　然而，看着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她下不去手。尧蓝的内心不断纠结，尝试说服自己它不是人。
　　【可它曾是我的同学……】
　　就在她分神之际，丧尸佝偻地向前突进，锋利无比的双爪在尧蓝眼里放大，尧蓝急忙闪身躲过它的攻击。
　　一旁的成雨昂眼疾手快，一记鞭腿，重新将丧尸踢倒，它脆弱的“眼珠”咕噜咕噜地滚到尧蓝的脚前。
　　【人可不会这样！】
　　见到这一幕，尧蓝终于坚定下来，做好心理建设。扬起手中的椅子往丧尸脑袋抡，手上青筋暴起，一下、两下……如同发泄般，将自己积攒的郁闷发泄出来。
　　丧尸的脑子被砸得稀烂，黑色腥臭的血液随敲击喷洒而出。刹那间，血花四溅，在尧蓝脸颊上划出黑红溪流，点点血滴沿着下颚滚落到地面。
　　“尧宝，够了，它已经死了。”
　　熟悉的声音将尧蓝唤回现实，她身形一晃，眼底的疯狂悄然褪去，余下淡淡的血丝。
　　椅子从尧蓝的指间脱落，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她的意识逐渐回笼，神情恍惚地看向成雨昂。
　　成雨昂忧心忡忡地去找干净的毛巾。柔软的毛巾在尧蓝脸上擦拭，擦去她脸上的血液。
　　尧蓝愣愣仰起头，一言不发，任由成雨昂继续手上的动作。
　　“昂昂，你说，我杀人了吗？”尧蓝的声音颤抖，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和脆弱。
　　“怎么会？它不是人，是丧尸。”
　　“别想那么多，你很厉害，还保护了大家。”
　　成雨昂的柔声细语就像冬日的暖阳，照进尧蓝的心窝，驱散她隐藏的负面情绪。
　　尧蓝紧紧抱住成雨昂闷声应道：“我们去和凝雪她们会合。”
　　在她们和丧尸交战的时候，二班的同学行动敏捷地撤出。
　　几名男生想留下帮忙，但一看到恐怖的丧尸，全都退缩不前，最后决定先跟班里的同学撤离。
　　王志鹏边撤退边懊恼，一路自责地反思，先前乐观自信的人如今却有些反常的悲观。
　　【怎么能把女生独自留在那里，我还是不是男子汉？】
　　他纷乱的思绪被紧接而来的喊叫声打断。
　　“啊！！！救命啊！有人，不是，有丧尸！”
　　“谁来救救我！”
　　“死人啦！”
　　前方楼道口到处回荡着呼救声和哀嚎，绝望和不安席卷每个人的心头。华安附中仿佛坠入深渊，连呼喊都无人听见，完完全全“与世隔绝”。
　　遍地的残破肢体，苍蝇在凝固的血泊上方盘旋，翅膀振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某块碎骨上粘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头皮，几根亚麻色头发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整栋教学楼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眼前的一幕幕震撼学生们的心灵，令他们惶恐不安。
　　洛凝雪轻声呢喃：“梦，果然成真了。”
　　“这……怎么办？报警？老师还在吗？”
　　“我想回家。”
　　“妈妈，爸爸……呜呜……”
　　绝望在学生心中蔓延，有几人甚至当场掩面而泣。
　　李文婷无助地看向洛凝雪，她莫名相信洛凝雪有办法带大家出去。
　　洛凝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说道：“先跑到宿舍，那里有栅栏门。”
　　“对，对，我们得跑。”
　　“可不能在这等死。”
　　在有明确目标情况下，人们会压下内心的恐惧，再一次振作起来，燃起生生不息的希望。
　　人总是期待奇迹，但请不要忘记，奇迹是由人来创造的。
　　不知是不是愧疚的原因，几名男生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到前面开路。
　　哭泣的同学破涕为笑，大家互相加油鼓劲，齐心协力找武器为自己傍身。
　　所有人就地取材：折断老旧椅腿、门后的扫把棍……背上随地捡的空书包，简单武装自己。
　　“接下来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洛凝雪扫视众人。
　　“活下去！”
　　他们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只为人类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俯瞰整个华安附中，教学楼“人”满为患，感染情况最为严重。
　　反观宿舍楼，一片寂静，好似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细细观察，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氛围，阴暗在角落悄悄蔓延。
　　二楼教师办公室，里面的老师像凭空消失一样，不见踪影，只剩下满地狼藉。
　　视野来到三楼的楼道，三楼已经完全沦陷，目之所及全是密密麻麻的丧尸。
　　相对于二楼，其他楼层的学生密度要大得多。何况华安附中还为了给高三冲刺班营造浓厚的学习氛围，美其名曰地把冲刺班单独放在二楼左半边。左右两边隔着长长的走廊，相距五十米远。
　　这反而给冲刺班的学生留下活命的机会。
　　一班、二班都是冲刺班的学生，尧蓝她们在去二班之前，就未雨绸缪地给自家班长上官诗雅提过醒。
　　一二班的学生在拐角处会合，双方一见面，满眼泪汪汪。
　　林若涵仔细清点一班的人数，发现少了很多走读的同学，剩下的都是住宿生。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肩膀一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在她的鼻尖萦绕。
　　林若涵惊喜地回身抱住来者——成雨昂，她和尧蓝回来了。
　　心里剩下的那点情绪被林若涵的样子给挥散，尧蓝忍不住逗弄她：“大小姐这次怎么这么热情？”
　　听到她的话，林若涵耳尖微微泛红，一本正经地反驳：“我本来就很热情。”说完给尧蓝也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洛凝雪正给一二班的同学讲解作战计划，看见尧蓝和成雨昂归队，内心松一口气的同时还有点担忧她们的身体。
　　尧蓝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朝她挥挥手，点点自己和成雨昂，示意两人没受伤。
　　接收到信号，洛凝雪这才完全放心专心。
　　“来了。”探查的同学气喘吁吁地摸回来：“北梯往下，5只丧尸。南梯，七只。”
　　显而易见，他们必须从北梯下去。东梯在另一边，需要从布满丧尸的右边绕过去，他们不可能傻到选那条路。
　　尧蓝的脑海浮现和丧尸缠斗的画面，怕大家轻敌，她开口提醒：“五只有点难。它们不好对付，没有周密的计划，我们可能会受伤。”
　　在尧蓝身后，之前抡丧尸的手因用力过度一直发颤。
　　前去探查的同学灵光一闪，兴奋地补充：“我们刚刚还观察到一个点，这些丧尸腿脚很难弯曲。”
　　“好样的，老张同志。”王志鹏给张线云竖起大拇指。
　　“那是，侦察兵非我莫属～”张线云被哄得找不着北。
　　结合张线云提供的信息，洛凝雪在脑里迅速制定修改原来的方案：“既然这些丧尸关节不太灵活，我们就能够利用这一点。”
　　她稍稍停顿，眼神锐利地直视前方。
　　“将它们一个个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