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桔年

44、破茧

　　诊所开业的前两个月，唐述忙得晕头转向，他深刻的了解了万事开头难的道理，人事、器材各方面都需要磨合，还要费心应付一些手续、税务等等杂事，幸而叶咏萍请了洛奕帮忙，洛奕条条想得周到，公安局和税务局里都有熟识的关系，打点得妥妥当当，除了客源稀少些，唐述并没遇到太大的难题。忙过了开头这两个月，诊所渐渐步入正轨，稳定了一些，唐述才得了闲，这段时间来他正纠结于如何对待陈沐，他心底里埋藏的感情在她出现后破土而出，他想念她，渴望见到她，却又执拗着不知如何向前迈出一步，他感觉到陈沐对他并不是没感情的，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他思来想去，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拨通了陈沐的手机，
　　“唔......喂？”
　　“是我”
　　陈沐一听便知是唐述的声音，瞬间醒过来，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清醒，
　　“呃，有事吗？”
　　“你睡觉呢？”
　　“啊，嗯，已经醒了一会儿了”
　　“哦，那个，上次的墙画我还没给你钱呢，你看什么时候出来......”
　　陈沐听他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似乎是两人的关系骤然生疏了起来，
　　“不用了，我和佩瑚说过了，不用给钱”
　　“那不行......我也过意不去......”
　　“真的不用了”
　　“不行！你在哪里？学校还是家里？”
　　“我都说了不要！”
　　陈沐不知是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自顾自按断了电话，重新躺回床上，她中午刚回到家，觉得很累，一觉就睡到了傍晚。前几日，江佩瑚也为这钱的事找过她，语气中清晰可闻的施舍和怜悯，陈沐只觉得一提起钱，就像生生把自己与唐述那些朴实，纯真的过往染上了肮脏的颜色。
　　另一头的唐述听着电话的忙音，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竟被陈沐挂断了电话，陡然来了火气，像是上了大力的发条，推门就冲出了诊所，拦了辆车，直奔陈沐家楼下，拨了陈沐的电话，也不等她出声，
　　“你出来！我在你家楼下！不管你在家还是在学校，我等到你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