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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第 191 章 ...

  •   工厂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李修安带人破门而入,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许诺静静地躺在血泊中,暗红色的液体早已凝固成一片污浊的镜面,他的眼睛半睁着,睫毛在惨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瞳孔仍在注视着某个永远无法触及的远方。

      南宫宴跪在不远处,双臂环抱着昏迷的南宫瑶,当李修安走近时,南宫宴缓缓抬头,那双眼睛空洞得像是被挖去了灵魂,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窟窿。

      李修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配枪,却又慢慢松开,此刻的南宫宴看起来不像凶手,倒像是被命运撕碎的残骸,怀里抱着仅剩的摇摇欲坠的执念。

      李修安侧身让开通道,看着南宫宴踉跄着抱起妹妹向外走去。

      “安排车,送他们去医院。”李修安对身后的便衣士兵低声吩咐。

      厂房里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桑尼和黎理几乎是扑到了许诺身边。

      桑尼的拳头狠狠砸向水泥地面,鲜血立刻从裂开的皮肉间渗出,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呜咽,像是受伤的孤狼在月夜下的哀嚎。

      黎理的双膝重重砸在地上,作战服的布料被血水浸透,她的手指悬在许诺脸颊上方颤抖了片刻,才轻轻落下,指尖触到的皮肤已经失去了温度,泪水砸在许诺的睫毛上,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仿佛他也在哭泣。

      "阿诺......你给起来啊,你他妈的给我起来啊!!"她突然攥住许诺的衣领嘶吼着。

      桑尼的额头抵着染血的地面,宽阔的后背剧烈起伏,压抑的抽泣声从咬紧的牙关中漏出,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李修安缓步走到黎理身后,脚步在血泊边缘停住,他犹豫了片刻,才轻轻蹲下身。

      "阿理..."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右手悬在半空,想碰触她的肩膀又不敢。

      黎理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没有回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滚开。"

      李修安的手僵在半空,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收回手,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洗得发白的手帕,那是上次他们在远非见面的时候,黎理随手给他的。

      "擦擦脸吧。"他递过去的手很稳,"阿诺...不会想看你这样。"

      黎理侧身,沾满血污的手狠狠拍开他的手帕,手帕飘落在血泊里,迅速被浸成暗红色。

      "你懂什么?"她的眼睛通红,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我们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李修安没有躲开她挥来的手,手背上立刻浮现几道红痕,他沉默地注视着黎理扭曲的面容,眼神复杂得像是打翻的调色盘。

      "让我帮你,至少...让他走得体面些。"

      厂房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两拨人马泾渭分明地站在血泊两侧,李修安身后是Z国特种部队的军人,桑尼和黎理身旁则是来自各国的雇佣兵,作战服上还带着未干的泥泞与硝烟,此刻,这些本该拔枪相向的人,却因为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而诡异地和平共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许诺身上,他安静地躺在血泊中央。

      "清理现场。"李修安的声音突兀地刺破寂静,他下意识瞥了眼腕表,楚沨渃的专机应该已经着陆了。

      桑尼突然抬起头,充血的眼白在黝黑皮肤衬托下显得格外骇人。他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锁定李修安,喉结滚动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是谁干的?"

      李修安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他注意到桑尼的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上,周围的雇佣兵们也都不动声色地调整了站位。

      "还不清楚,但我们会查清楚。"

      他的余光扫过许诺胸前那个狰狞的弹孔,伤口边缘还残留着灼烧的痕迹,某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这个伤口的角度太过精准,不像是临时起意的射杀,倒像是...处决。

      Y国军用机场的探照灯划破浓稠的黑暗,楚沨渃的湾流G550在跑道上滑行时,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啸。

      跑道旁,五辆改装过的越野车熄火静候,接应人小跑着迎上前,作战靴踩在结冰的跑道上发出脆响。

      "老板。"他的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现场已经封锁。"

      她抬手将风衣领口竖起的动作让接应人下意识后退半步。

      "走。"

      那些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许诺倒下时扬起的衣角,南宫宴枪口飘散的硝烟,南宫瑶撕心裂肺的呜咽声,每一个细节都化作带倒钩的尖刺,狠狠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记忆中的许诺总是倔强地抿着嘴角,哪怕训练到双手血肉模糊也不肯服输,他今年生日那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永远当她的盾牌,而现在,他真成了一块盾牌。

      "再快一点。"

      这句话从她齿间挤出来时,司机浑身一颤,油门瞬间踩到底,时速表指针疯狂右摆,仪表盘警报灯开始闪烁红光。

      当越野车一个急刹停在工厂锈蚀的铁门前,楚沨渃已经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她的脚步微不可察地踉跄了一下,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奔向厂房深处。

      然后她看到了。

      许诺躺在血泊中央的身影让她的心脏骤然停跳,整个世界突然失声,只剩下太阳穴处血液奔涌的轰鸣。

      "许诺......"

      这个名字从她唇间溢出时,她缓缓跪倒在尸体旁,膝盖浸在早已冷却的血水中,颤抖的指尖悬在他脸颊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那张总是对她笑得没心没肺的脸,此刻白得像新落的雪,半睁的眼眸里还凝着最后一丝光。

      厂房顶棚漏下的月光将这一幕照得惨白,楚沨渃突然俯身,额头抵在许诺已经僵硬的肩膀上。

      楚沨渃的脸上没有泪痕,只有一片死寂的苍白,她的眼眶赤红如血,眼白上密布着蛛网般的血丝。

      李修安站在阴影处,他看见楚沨渃将许诺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膝上,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她的指尖缓慢地梳理着许诺额前凌乱的碎发,每一下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她这样安静的样子比歇斯底里更可怕。

      李修安悄然后退几步,背靠着斑驳的水泥墙,掏出手机,当霍辰硕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得发疼。

      "辰硕,是我。"他压低声音,目光始终没离开那个单薄的背影,"沨渃的情况...很不好。"

      "她怎么了?"

      李修安看着楚沨渃俯身为许诺整理衣领的动作:"她没有哭,但..."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看起来像具行尸走肉,许诺的尸体在她怀里,她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

      霍辰硕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我马上过去,你看住她。"

      挂断电话后,李修安的目光再次落在楚沨渃身上,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许诺的脸颊,她的目光既空洞又悲伤。

      楚沨渃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空洞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些人呢?"

      她的声音很轻,每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钝痛,那灵魂最深处挤出来的哀鸣,指尖还停留在许诺已经僵硬的脸颊上,那里曾经有过最温暖的笑容,如今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苍白。

      黎理的身体骤然绷紧,她的目光微微偏向李修安,那些被扣押的人,每一个都该被千刀万剐的畜生,此刻正在三号仓库里苟延残喘。

      李修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沨渃,那些人都被控制住了,会依法处理的..."

      "依法处理?"楚沨渃冷声的打断他,“他们杀了许诺。"

      这句话从她唇间溢出时,每个字都裹挟着血腥气,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成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看见楚沨渃缓缓直起腰,当她转头看向他时,那双眼睛里的寒意让他的脊椎窜上一阵刺痛的麻。

      "Z国的军人在Y国..."她的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你准备依谁的法?依你们Z国的军法?还是Y国那群刽子手的游戏规则?"

      对不起了,李修安。

      黎理在心底默念,她向前迈了半步,"老板,那些人桑尼已经押到三号仓库了。"

      李修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楚沨渃嘴角扬起的弧度,那根本不是笑容,而是猛兽露出獠牙的前兆,军人的本能让他下意识按住配枪,却在触及黎理视线的瞬间僵住,那双总是对他含笑的杏眼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我理解你的痛苦,但私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

      "无辜?"楚沨渃突然笑出声来,"李上校什么时候开始替绑架犯操心了?还是说...你们军方的程序里,包括纵容他们虐杀我的家人?"

      黎理突然拔出配枪,金属滑套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没有瞄准任何人,只是将枪口朝下,但这个动作已经让空气凝固,李修安注意到她食指紧扣扳机的姿势,那是随时准备射击的战备状态。

      "我要见他们,现在。"

      楚沨渃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轻轻盖在许诺的尸体上仿佛怕他着凉了一般。

      “阿诺,等我一会,我一会我就带你回家。”

      李修安一把扣住黎理的手腕。

      "黎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纵容私刑会有什么后果吗?"

      黎理的手腕在他掌心里纹丝不动,她微微仰头,月光从她侧脸划过,照出眼角未干的泪痕:"后果?李修安,他们动手的时候有谁考虑过后果,他们动手的时候就应该想清楚结果。”

      楚沨渃的身影已经隐入仓库阴影中,李修安突然发力将黎理拽到身前,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我会亲手把那些人送上军事法庭,我发誓。"

      黎理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她缓慢的抽回手:"太迟了。"这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得让李修安踉跄后退半步

      "黎理!"李修安的声音终于撕裂了冷静的表象,他冲上前去,却在触及她肩头的瞬间被一记肘击逼退。

      黎理没有回头,只是将配枪插回枪套:"这是黑铁的家事,别跟来,好吗?"

      黎理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楚沨渃跟在她身后,在空旷的厂房内激起诡异的回响。

      桑尼倚靠的钢柱上凝结着经年的褐色锈迹,他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烧到滤嘴,长长的烟灰悬在末端摇摇欲坠,当楚沨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那截烟灰终于断裂,桑尼魁梧的身躯猛地绷直,香烟从指间滑落,在水泥地上迸溅出几颗转瞬即逝的火星。

      "老板..."

      这个两米高的黑人壮汉声音突然变得细若游丝,桑尼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粗壮的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楚沨渃的目光掠过墙角,那些人群里最年轻的那个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脸上还带着青春痘的痕迹,他们廉价的化纤外套上沾满油渍和血迹,手腕被扎带勒得发紫。

      "就这些?"

      桑尼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些都是外围的马仔,头目..."他的声音突然哽住,粗壮的手指指向仓库深处的铁笼,"在那边。"

      铁笼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拼命往后缩,他就是视频里那个拿枪指着南宫瑶的白人,也是他让南宫宴开的枪。

      "老板,我们查过了,这些人只是被雇来的打手,有人在网上发布了一侧匿名招募的帖子,报名就能得到三分之一的报酬事情结束后会一笔更丰厚的报酬。"

      他的话还没说完,楚沨渃突然转身。

      那目光让桑尼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

      "桑尼,我很失望。"

      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是一句没有任何感情的话,却让桑尼的身体猛地一颤起来,这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黑人壮汉,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老板...对不起..."

      他看见楚沨渃缓步走近,。

      角落里,铁笼中的西装男突然发出一声呜咽,尿液顺着裤管滴落在地。

      厂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铁笼中此起彼伏的抽泣,哀嚎声在回荡,李修安上前一步。

      "沨渃,这些人连幕后主使的面都没见过,他们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恰好拿着枪?只是恰好扣动了扳机?李上校什么时候改行当牧师了?"

      "你这样做,"李修安的声音突然拔高,"和那些畜生有什么区别?"

      楚沨渃的动作顿住了。

      "区别就是,他们还活着。"

      "沨渃!你清醒一点,杀了他们,你就永远找不到..."

      "够了,你听见刚才说的话了吗?"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这些蝼蚁连自己主子是谁都不知道,但他们每个人都碰过许诺。"

      "在这里...我就是法。"

      “楚沨渃,你这样做,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你难道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吗?这是在Y国!就算你是在Z国,杀这么多人,就算是你舅舅霍恒也保不了你,你以为你是谁?”

      她的目光像看傻瓜一样看着李修安,眼底满是嘲讽和不屑:“李修安,你真是天真得可笑,这里是北联盟。”

      “我今天处理了这些人,明天Y国的政府就会来收拾残局,你明白吗?”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Y国的政府会为了这些街头混混跟我翻脸?他们巴不得有人替他们清理这些垃圾。”

      “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你以为Y国的政府会坐视不管?”

      “Y国的政府?”楚沨渃双眼满是血丝,她敢这么做当然有她的底牌,意气用事这个词语永远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楚沨渃拿出手机拨通父亲楚易的电话:“父亲是我,我需要南姆。”

      李修安听到南姆两个字后眼神死死的盯着楚沨渃。

      楚沨渃的叙述就像要杀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蝼蚁一样,直到她打完打电话李修安才回过神来。

      南姆北联盟国如幽灵又如同神明一般的组织,南姆的势力几乎遍布了北联盟所有高层政府,无人知晓它的来历它以及它背后的神秘,它不是一股势力,不是一群人,而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你怎么会?”

      “李上校,带着你的人走吧,我很感激你带人过来,后面的事情就不要在插手了。”

      李修安目光复杂的看着楚沨渃,楚家究竟有多大的势力,如果楚沨渃真的动用南姆的关系,他确实没能力插手。

      最终李修安带着人走了。

      林奇的拇指悬在通话键上方停顿了一秒:"阎叔,许诺死了。"

      "怎么回事?"

      "南宫宴杀的。"

      "我知道了。"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红木地板上,阎峰的皮鞋踏碎了一地月光,他停在雕花房门前,指节叩门的节奏比平时快了半拍。"老爷,出事了。"

      楚明礼的身影在落地窗前投下修长的剪影:"说。"

      "许诺死了,南宫宴杀的。"

      楚明礼缓缓转动无名指上的玉扳指:"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阎峰的目光扫过老爷手边未合上的档案,那是关于军工厂的,"小姐已经赶过去了。"

      "原因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

      “你立刻派人悄悄将盛耀科技密切监视起来,盛耀不能乱军工厂更不能乱。”

      “那南宫宴那边是否需要派人过去。”

      楚明礼考虑了几秒后说道:“不必,让她自己处理,看好盛耀即可。”

      “老爷,您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

      “老爷,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楚家的继承人,必须经过这样的考验,她能不能担起这个担子,就看她的本事了。”

      “老爷,我明白了。”

      “去吧,密切监视盛耀科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老爷。”

      沨渃站在工厂外,冷风掀起她的衣角。

      这些人,一个两个三个……单独碰到许诺,没有一个人会是他的对手,可他们偏偏一起上,车轮战一般地欺负他,他还像个傻瓜一样,护着南宫宴,护着那个要了他命的人。

      “小姐,这些人怎么处理?”黎理开口问道。

      “不留活口,别死的太容易了。”

      黎理永远都不会质疑楚沨渃的命令,哪怕楚沨渃现在让她死,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是,小姐。”

      她抬手做了个简洁的手势,四周的雇佣兵立即行动起来。

      金属锁链碰撞的声音在爆炸前的寂静中格外刺耳,那些俘虏被粗暴地拖到工厂中央,像破旧的麻袋一样堆叠在一起,最年轻的那个突然挣扎起来,却被桑尼一记枪托砸在太阳穴上,顿时瘫软如泥。

      "点火。"

      当第一声爆炸响起时,她没有回头,冲天而起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夜空,也照亮了她眼角那一滴始终没有落下的泪。

      当第二波爆炸接踵而至时,她终于转身离开,燃烧的工厂在她身后坍塌,钢筋铁骨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整片荒野,连月亮都在这人造的烈日前黯然失色。

      就像许诺再也回不来的笑容一样,灰飞烟灭。

      远处的山崖上,夜风卷起男人昂贵的风衣下摆,他举着军用望远镜,镜片上倒映着冲天而起的火光,将他的瞳孔染成血红色。

      "你说,"他的声音里带着愉悦的颤音,"她哭了没有?"望远镜的焦距调整轮转动,画面里楚沨渃的身影被放大到极致,"有没有痛到心肝俱裂?"

      站在阴影里的女人没有回答。

      他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品尝某种美味:"多精彩的表情啊...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

      女人终于开口:"你玩过头了。"她的目光扫过山下那团吞噬一切的烈焰,"楚家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这才有趣,不是吗?"男人收起望远镜,"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比如南宫宴,比如..."

      他的话戛然而止,女人的枪管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他的后心。

      "比如我?"女人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你确定要说完这句话?"

      男人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远处,工厂的最后一根钢梁在火光中轰然倒塌,激起的火星直冲云霄,像一场盛大的谢幕礼。

      李修安攥着晨报的边缘,纸张在他指腹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电视新闻里,Y国新闻发言人正用标准的官方语调念着通稿:"......系□□分子因利益纠纷引发的恶性斗殴事件......"

      屏幕下方滚动的字幕刺眼得令人发晕。

      [专家分析,老旧工厂电路短路引燃违禁品]

      [市民联名感谢警方清除黑恶势力]

      [目击者,爆炸声持续了几十分钟]

      报道配图中,几个西装革履的官员正在焦黑的废墟前合影,脸上的笑容像是刚参加完什么庆典。

      啪的一声,李修安关掉了电视,他走到窗前,晨光中街对面的电子广告牌正在循环播放某位议员激情洋溢的演讲:"......坚决维护市民生命财产安全......"

      手机震动起来,是军部发来的加密邮件,点开后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调查报告已归档]

      [案件代码:Y-742]

      [查阅权限: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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