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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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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不要。”
仓澍抬起头,一脸得意地和他分享自己的新发现,“我穿你的衣服,就不需要穿裤子了耶。”
他还生怕岁酌看不到,努力蹬了蹬腿。
滑腻的触感从手腕蔓延至小臂,泛起过敏一般的痒,岁酌双手控制不住地紧了紧,手指陷进柔软皮肉里,留下一道道令人遐想的痕迹。
偏偏仓澍迟钝地没发现气氛变化,还在蛄蛹着,衬衫被他一点点蹭开,上下都凌乱着。
见岁酌不说话,还拍拍肩膀提醒他:“松开一点松开一点,我腿疼。”
岁酌被他一拍,如梦初醒般立即撒了手,仓澍直接被扔了下去。
仓澍赤脚站在地板上,看着慌乱走开的岁酌的背影,先是懵了一瞬,紧接着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岁酌……”
为什么突然推开鼠呀。
岁酌心一紧,连忙回头,便看到两行清泪从少年眼眶滑落。
仓澍哭起来不是大吵大闹,而是瘪着嘴,牙齿咬着下唇,哭声从喉咙里发出却被堵在嘴里,呜呜咽咽的听起来好不可怜。
此刻便是这样,岁酌快步走回他身前俯身安抚他,却被仓澍一爪子排开,眼睛像止不住阀的水龙头:“呜呜呜你讨厌……”
岁酌心整个提了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哄仓澍,其他的都靠边放,所以他重新将少年拖着腿抱了起来,只是拽了床边的一条浴巾草草围在仓澍下身。
仓澍在被他抱起来的一瞬间声音就小了下去,手臂伸长勾住他脖子,再用力死死地圈住,好像很怕岁酌离开似的。
好在哭声是止住了。
岁酌掰过他的脑袋,仔仔细细地看他眼底的红血丝,仓澍也不知道是体质太弱还是太稚嫩,稍一有反应就比常人的明显很多。
不过是哭了两分钟,眼眶一周和眼白的部分就红了起来,好像被怎么欺负了似的。牙齿咬过的嘴唇带着点从内而外透出的鲜红,沾了一点口水,亮晶晶的。
鼻尖也有一点红,还一抽一抽的,仓澍吸了吸鼻子才看向他:“做什么。”
说话带着一点鼻音,有点模糊不清,又有点可爱。
岁酌控制不住地喜爱上一切和仓澍有关的事物,连小小的闹脾气耍心眼也觉得可爱。
他放缓了声音:“和你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
仓澍别别扭扭地把头一撇:“哼。”
虽然他早就不生气了,委屈的感觉也过去了,但是,别想这么轻易得到原谅!
他冲着岁酌故意呲牙:“鼠鼠大王可是超级记仇的!”
“好。”岁酌哄孩子似的拍拍他后背,力道很轻但很有存在感,“你记着,以后报复回来。”
“……那还是算了。”仓澍觉得自己才舍不得报复他。
“对了,你刚才为什么推开我!”仓澍想起令他委屈想哭的真实理由,连忙拿出来质问。
岁酌一怔:“没有想推开你,你没穿衣服,我们……”
仓澍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穿了!”
他拎起衣摆给岁酌看:“这是你放在旁边的衣服,不记得了吗?”
突如其来的燥意攻击了喉咙,岁酌咽了咽,理智告诉他要避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少年手指落到那件白衬衫上。
眼熟的标志和袖口的纹样告诉岁酌,这确实是他的衣服。
他喉咙干涩,声音沙哑,却故作镇定:“不是给你准备了衣服么?拿错了吗?”
仓澍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变化,眼神认真地解释:“我喜欢这个,不喜欢你给我准备的那些,不舒服,我可以只穿这个吗?”
之前变人后穿衣服不闹是因为还处在新鲜好奇期,现在新鲜劲过了,就体会到当人的诸多不易,比如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总让仓澍有种被扼住喉咙的感觉。
听完他解释的岁酌无奈地闭了闭眼,抬手按住眉心:“抱歉,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但是仓澍,上衣和裤子是必须要穿的,不可以只穿一件。”
“为什么?”仓澍不理解地歪了歪头,小小皱起了眉头,“能盖住不就好了,和女孩子的裙子一样。”
“……”这回轮到岁酌无言了,他只能尽力解释,“女孩子和男孩子是不一样的,男孩子穿裙子会收获异样的眼光和偏见,即便这本身没有错。”
况且仓澍穿的不是裙子,而是一件宽大的衬衫,动一动手臂就能露出大片肌肤的那种。
岁酌是疯了才会让他穿成这样出门见人,哪怕是自己的衣服也不行。
好说歹说终于让仓澍穿上了件运动短裤,宽松的裤腰裤腿和柔软面料深受少年喜爱,上半身的衬衫却说什么都不肯换了。
仓澍捂紧胸口,警惕地看他:“不要换。”
“为什么?”
“这件有你的味道,很好闻,鼠喜欢。”仓澍理所当然地说。
喜欢就要留下,仓澍从来都是如此。
岁酌宛如被一颗糖衣炮弹击中,躲也不是应也不是,在心里默念一百遍仓澍还是不懂事的孩子,才勉强压下某种蠢蠢欲动的欲念。
他匆匆移开视线,岔开了话题:“累了么,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距离晚饭时间还很长,仓澍在大量活动后总会困顿,刚好在这段时间里补个觉。
果然,仓澍点了点脑袋:“好哦。”
仓澍睡觉时会不自觉变回仓鼠,所以这么多天也没有睡过岁酌给他安排的房间,一直睡在岁酌房间里的鼠笼中。
但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没等岁酌出去回避就拉住了他的手,仰着头巴巴道:“我可以睡你的床吗?”
“什么?”岁酌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看向平整床铺,刚换过的床单被套,只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仓澍以为他不想让自己睡,抱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让我睡一下嘛睡一下,我不变成仓鼠,不会把毛毛弄到你床上的!”
他喜欢有岁酌气味的地方,这张床他觊觎已久,以前还是小仓鼠的时候偷偷在上面滚过,只是后来被岁酌发现了仓鼠毛毛,勒令他不准上床。
岁酌按住跳出青筋的眉心,几乎是慌乱地抽出手:“可以,你睡吧,我出去一趟。”
不等仓澍回答,他转身匆匆扯了件上衣走出门去,砰地一声将门关紧了。
仓澍撇了撇嘴,爬到床上躺了下来,岁酌的床只有他自己睡,所以只有一只枕头一床被子,仓澍枕着盖着满是洗衣液味道的床品,拉高被子放在鼻子下面嗅嗅。
有一点岁酌的味道。
仓澍用被子盖着嘴巴偷偷地笑,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包裹成卷,好像被岁酌拥抱着一样,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门被悄无声息推开一条缝隙,岁酌站在门外,目光久久停留,直到兜里的通讯器响了两声,他才恍若梦醒,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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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只科研团队发出求救信号?!”
“没错,而且是末世降临前已经开始秘密研究丧尸病毒的科研团队。”
岁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我立刻出发去找他们,抢回咱们基地来!”
赵雯比他冷静许多:“那种级别的科研团队能在外面存活至今,身边一定少不了军队和异能者的保护,能让他们发出求救信号的情况,估计不简单。”
岁明心急还要说什么,被岁酌淡淡看了一眼,瞬间熄火,蔫头巴脑地坐了回去。
仓澍刚睡醒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跑到岁酌身边没骨头似的挤着他坐下,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感觉:“什么不简单啊?”
鼠鼠大王也要参与一下!
岁酌不着痕迹地扶他坐正,扯了扯歪斜的领口,将任务简单说了一遍。
“他们发出求救信号的地点离几个基地比较近,扶光基地是其中之一,于情于理我们都必须派人去救。”
岁酌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眉头微微蹙着:“基地内部还不安稳,老首领被关着但毕竟还没死,其他方面的建设也需要人做决断。”
被紧急拉过来开会的周未耸了耸肩:“基地里异能等级最高的只有我和你,必须留一个在基地,你说吧,我无条件听从命令。”
岁酌顿了下,视线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仓澍身上,一闪而过又看向桌子中央。
“我去。”
“不行,哥,我去!”岁明几乎是立刻出声制止,“基地还需要你呢,这种紧要关头你更不能离开了!”
岁酌出去执行任务事小,但整个扶光基地都听命于他,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岁酌自然清楚他的担忧:“这次任务的情况未知,可能会很危险,你去直接送死么?”
话语丝毫不留情面,但说的是实话,岁明不吭声了。
仓澍戳了戳岁酌的手臂:“你要出去的话,带上我。”
他自认为隐晦地对岁酌做了个手势,眨了下右眼。
岁酌知道他在暗示自己空间里的那些秘密武器,淡淡笑了一下。
带上仓澍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大事当前,岁酌不会放任自己的私心作祟。
他要带仓澍一起去,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他。
岁酌去意已决,但基地的事务需要人做,最后决定赵雯和周未暂管基地,岁明协助。
可是到了出发这一刻,岁明坐上车后座,耍赖一样,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下来。
他双手抱臂,神情倔强:“我不,哥,你这次就带上我吧,我绝对不给你们拖后腿。”
仓澍一身轻快地出现,扒在车门边,好奇地看看他再看看岁酌:“哇哦。”
岁酌额角青筋直跳,最后忍无可忍,对岁明说:“前面开车去。”
岁明一下子跳下车钻进驾驶位:“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