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第 32 章 ...
-
“所以,最后你什么都没说!?”电话里,陆远洲的声音满是不可思议,“为什么?”
“气氛不合适。”陈曜语气随意。
对面足足安静了好几秒,随后便是一阵咆哮:“不合适!?怎么会不合适?哪里不合适?怎么可能不合适?”
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表白就是由他策划的。
头顶吊灯熄灭,小提琴手拉琴入场,浪漫的音乐声中,衣着光鲜的陈曜左手鲜花右手礼物,含情脉脉地走向女孩。
相信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拒绝。
“你不懂。”陈曜懒得跟他废话,“挂了。”
“别啊,给我个理由,否则今晚我没法睡了。”陆远洲哀嚎。
念在他毕竟出过力,陈曜没真挂电话。
刚把沈棠酥送回家,此刻他正站在她楼下,仰着头。
直到看到灯亮,才放下心来,开头道:“你说……到底什么才算是爱?”
“啊?”陆远洲被问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什么破问题,爱……就是爱啊。”
他只是想问为什么没表白,谁要跟他讨论哲学问题。
“所以,为什么没表白?”他继续追问。
“因为我爱她。”陈曜看着亮灯的窗户,脸上不自知地露出笑容。
陆远洲:“......”
“好好好,这个B算是给你装到了。”
他彻底放弃了,主动挂断了电话。
*
沈棠酥执行力很强,念头既起,那就撸起袖子干吧。
第一件事,盘点资产,看看还需要打多久的工。
出乎意料的是,由于平日花销较低,工资基本存了下来,再加上自媒体赚到的钱,存款居然差不多勉勉强强足够。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阻碍了。
她立马申请学校,办理签证,一系列繁琐杂事虽然磕磕碰碰,最终还是顺利完成了。
只剩下最后一步——找陈曜提离职。
虽然很早跟他提过这事,但真到要说出口那一刻,沈棠酥还是有些忐忑。
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总之,十分复杂。
讲完了,陈曜先是惊讶:“这么快?”
随即又笑眯眯地问:“住宿找好了吗?”
沈棠酥答:“还没有,准备去了再找。”
“好,那祝你一切顺利。”
说完,陈曜便重新投入工作,目光落回电脑屏幕继,面色平静的仿佛刚刚只是处理了一个普通员工的离职。
敲门声响起,没等陈曜回应,门就被推开了。
陆远洲探进半个身子,看见他俩在,明显愣了一下:“抱歉。”
他正欲离开,却听沈棠酥说:“没关系,我们这边结束了。”
说完冲他礼貌地点了个头,擦身离开。
陆远洲目送她离开,合上门,回过头发现陈曜正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
八卦雷达瞬间竖起。
“你们这是?”
陈曜也没打算隐瞒,直言:“她要去法国了。”
陆远洲慢悠悠地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陈曜:“你说,万一沈姨在法国找到真爱,那可......”
“不可能。”陈曜迅速打断他。
“怎么不可能,沈姨长得可爱,桃花运又不差......”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陈曜再次打断并怒视他,“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哼,死鸭子嘴硬。”
当然,毕竟是自己领导,陆远洲没敢说出口,只敢偷偷腹诽。
据他所知,公司里冲沈姨示好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这姑娘钝感太强,加之满脑子都是工作,活脱脱一个绝缘体,完全屏蔽了全部信号。
可等她到法国就不好说了,独自身处异乡,孤寂的可怕他比谁都清楚,万一有人趁虚而入,看到时候这位少爷怎么哭怎么后悔去吧。
再说了,也不知道沈姨对陈曜是什么想法,也许人家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只把陈曜当成有钱的好朋友而已。
区区一个单恋者,居然敢眼睁睁看着暗恋对象远走他乡而不表明心意,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
沈棠酥按时离开了。
陈曜没有任何异常,每天按部就班地过着两点一线宛如清教徒般的生活。
陆远洲惊讶于他的淡定,甚至认为他对沈棠酥的喜欢只是嘴上说说,一旦距离拉远,这份淡淡的情愫也就随之消逝了。
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有天周末,他照例去陈曜家打游戏,意外打开了一间从没打开过的房门,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
沈棠酥在法国足足待了三年。
期间的各种顺利,让她时常感叹巴黎真是她的幸运城市。
为省钱,她找了个半地下室住。混住的舍友几乎每晚都在公共区域开party,可怜的她只能靠耳塞入睡。
没几天房东突然出现,让她换个房子。
起初她还不太乐意,以为是在欺负她,毕竟是租客里唯一的亚洲面孔。直到看到屋子,才暗骂自己内心阴暗。
那是一间带阳台的一居室,地理位置好,治安也好,最重要的是房东一分钱没涨,给的理由是怕糟蹋房子所以想要一个爱干净的独身女性租客。
不过,房东还提了个条件——租住期间绝不可以带男生回家,最好恋爱都不要谈。
沈棠酥疑惑,不能带男生回家可以理解,但谈恋爱都要管,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但转念一想,她是来好好学习的,谈恋爱压根没可能,于是便一口应下。
一起上课的同窗,就住在她之前住的那一片区,短短一年之内就遭遇多起入室偷盗甚至抢劫,而沈棠酥三年都没遇过一次。
她知道,都是托了这套房子的福。
这只是众多幸运事件中的其中一件。
还有另一件,至今回想起仍让她心有余悸。
知道巴黎治安不好,所以沈棠酥十分谨慎,日常就学校和宿舍两点一线,偶尔和朋友出去玩,也只会选在白天。
那天是毕业聚餐,大家难得放松,玩得疯了点,散场时已过午夜十二点。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晚独自在外行走。
回家需要穿过一个治安不太好的街道,她万般小心,低头哈腰尽量保持低调,但还是被一个高大的黑人给盯上了。
仗着天黑,他肆无忌惮地用蹩脚的英文大声调戏:“Where are you from,sweetheart?China?”
沈棠酥假装听不懂,目视前方,同时加快脚步。
可黑人依旧穷追不舍:“Baby,are you lonely?Let's play,don't be shy.”
沈棠酥开始小跑,试图甩开他,但根本抵不过长腿以及擅长奔跑的种族优势。
声音越来越近,沈棠酥懊悔今天因换了包而忘带防狼喷雾,只得在脑中快速复习很早以前学的防身术,祈祷等会万一被追上能一击就中。
“Got you!”
手搭上了沈棠酥的肩膀,她一阵恶心。
就在她准备出手之际,肩膀上的手忽然消失,同时还响起一声嚎叫。
转过头,只见不知从何处突然闪现出一男人,正挡在黑人和她之间。
他戴了帽子和口罩,捂得十分严实,看不出种族。
对着黑人,他做了个国际通用的挑衅手势。
黑人立马炸毛:“What the fxxk!”
“快走。”
丢下这句话后,他与黑人扭打成一团。
沈棠酥知道自己留下也是累赘,于是连忙择路而逃。
跑到一个安全的街道,她先是报了警,而后又哀求两位好心路人陪她重返现场。
可等他们到达时,那里已空无一人。
见义勇为者用的是中文,应该也是中国人吧。
可他是怎么知道她也是的呢?
*
机场,凌晨两点。
陆远洲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是说沈姨在法国混得挺好,都混进米其林了,怎么还坐红眼航班?”
陈曜没搭理他,双眼紧盯出口。
飞机落地已经有一会了,估计人快要出来了。
果然,没一会陈曜就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来了。”他突然有点紧张,推了陆远洲一下。
陆远洲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愣了两秒,笑道:“这时尚之可真是名不虚传啊,沈姨变得我都不敢认了。”
一头棕色的中长卷发,宽松条纹白衬衣,复古高腰直筒牛仔裤,十分法式少女,与三年前相比确实判若两人。
陆远洲正欣赏着,下一秒便猛地瞪大眼。
只见“法式少女”径直跑向了另一侧,停在某个男人面前,还笑着接过他递来的花束。那男的看着年纪不大,帮她拿行李的动作很熟稔,与她交谈时的态度也很亲昵。
这关系,绝对不简单。
“哥们,别激动,可能是有什么误会。”陆远洲紧张地看向一旁的陈曜。
陈曜起初也很慌乱,但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那应该是她的弟弟。”
他有八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