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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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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已经…死了吗？”
……
“你们把围栏打开了吗？”
“关着的？”
“那怎么可能……？”
“不可能。”
“那就去查那边监控嘛！”
……
尤娜自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又梦见了那个她不愿回想起的记忆。她心爱的小狗因车祸而死。她没能好好将他养大。
尤娜躺在床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那个沉重的梦抽走了。
就这样静滞了时间，望着纱窗发呆，躺了好久好久。
终于，尤娜终于想起来她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行程。
她大叫起来，猛地跳下了床。
昨晚那个怪人离开后，洋一居然给她打来了电话，约她今天下午在学校门口见，一起结伴去看电影。她竟然给忘了个干净。
幸好，时间还来得及。尤娜仓促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一番手忙脚乱后，尤娜出门了。照旧先去列车站，跑着到了学校门口。
“啊，洋一…你这么早就到了吗？”
远远的，就看见了洋一。肯定是已经等了她很久吧。
“我早…”洋一下意识地正想回答，一看见尤娜，小脸顿时就咻地一下红了，他猛地止住话头，转而说，“我才到的……”
“我才不会提早等你呢！？”洋一口是心非地说。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
尤娜和洋一并排向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一开始谁也没率先开口，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洋一小脸扑红地主动挑起了话题：“你今天穿的还……”
“还挺…”
“挺……”
尤娜听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憋出来，忍不住开口打断他问：“洋一你想说什么嘛？”
被尤娜这么一问，洋一怪不好意思地别开眼，他眼一闭心一横，索性脱口而出：“挺可爱的！”
“啊…”尤娜忽然不知道这么回答了，“谢谢……但是我是随便穿的啦。”
她今天早上走得匆忙，衣服也没怎么认真选。
“啊，因为感觉你平时穿的都一个样子。”
“什…什么……”……洋一真的很不会夸人啊。
尤娜觉得还是转移一下话题比较好。
他们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讨论起待会要看的电影。洋一选了一个恐怖片，据说电影里会有“丽兹小姐”出演——丽兹·伯顿，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猫科兽人。
尤娜一不小心就把丽兹小姐喊成了小猫咪，连忙捂住嘴道歉，这种称呼对兽人来说是十分忌讳的，尤娜一下就想起之前惠理香告诉她关于跟兽人相处时的那些注意事项，不知不觉就开始神游天外，好半天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干嘛。
“对不起，一直在发呆……”尤娜打着哈哈朝洋一笑。
“要不是我领着你，你可能已经走丢了！”洋一无奈地看着她。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电影院门口。
“到了，进去吧？”
洋一牵住了她的手。
……
一场电影结束。尤娜还在回味刚才的剧情。
“话说洋一，最后那里你看懂了吗？”
“你没看过前传，大概有的地方不太懂吧？”洋一说。
“这个还有前传吗……”
“算是吧，不过剧情相对独立。”
“不过也不像洋一说得很恐怖诶，”尤娜继续道，“我觉得说是悬疑片更合适呢！”
洋一点了点头：“我说过了啊！不恐怖嘛……”
尤娜开始感叹电影中“丽兹小姐”美丽的容貌。
洋一则对此感到疑惑。
“你们人类觉得那样算很好看？”洋一追问着尤娜。
洋一说，在他们兽人眼里，“丽兹小姐”长得其实一般般。
尤娜震惊脸：“洋一，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审美……”
他们相互争执起来，到底是谁审美有问题，继而讨论起来谁的审美更“直男”“直女”……就这样，关于“直男直女”的话题一直延伸至他们本人身上。
“明明是你才更像直女！”洋一说，声音往后逐渐变得越来越小，他又第n次脸红了，“你跟我相处表现得太过自然了吧……”
“诶？可反倒是洋一你总是扭扭捏捏的啊！不自然的是洋一你吧……”
“……”
“那是因为喜欢你啊！”洋一别开眼红着脸，终于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诶？
诶诶诶！！？？？
尤娜像个笨蛋似的张大嘴，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得完全反应不过来。
“啊……本来不想这个时候说出来的。”洋一反倒解脱般，吐露出郁结心头许久的话语。
“我，是喜欢你……”
尤娜呆愣愣地站住了脚，听着耳边洋一真挚的告白，毫无理清的头绪。她实在是被这几天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弄得心里乱糟糟的，手足无措。
洋一说，她可以过几天再来答复她。她确实需要时间去好好思考思考……那个怪家伙，还有洋一……
洋一一路送他到校门口。
“那就，再见啦。”
尤娜这才看向洋一红通通的脸，他们视线相交，洋一却立马看向别处。他是个傲娇又害羞的家伙啊。但跟那个怪人不同，攸只会……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论何时，攸看着它的时候，视线里尽是热切到近乎偏执的怪异情感。
“我家就在这边，很近的，”洋一指了指与尤娜家相反的方向，“那再见啦……”
洋一目送着我向列车站的方向走去。
回家的路上，尤娜独自梳理起这些天以来发生的各种事情，感叹自己还真是迟钝，果然她才是那个“大直女”吧……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洋一对她的情感。
但她对洋一是什么感情呢？友情？爱情……？
她想，她对洋一，似乎还没有那么深的情感，她只是，把洋一当作她很重要的朋友罢了。
……
尤娜走下列车，一路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自言自语地嘀嘀咕咕了很久，这股思绪在她终于理清后，才消散开来，与此同时，尤娜才迟钝地察觉出身后有些不对劲，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一阵脚步声跟随在她的身后。
她猛地回过头去。看见一抹熟悉的深绿色身影。
他还是穿着那身浑身都是口袋的深色连帽工装，在尤娜回头的瞬间，咻的一下就躲进了电线杆后面。
尤娜很庆幸自己今天选择穿着运动鞋出门。这样，她跑起来就会轻松多了。不是逃跑，而是追上那个逃跑的家伙。
她抬腿就朝那根电线杆跑去，对方似乎察觉出她的意图，以更快的速度窜出电线杆，跑得比尤娜还要快。
明明是在人流量小的可怜的地段，尤娜却还是跟丢了。实在不得不佩服那家伙的藏匿技巧。
看见前面有一个踢着足球的小孩，尤娜想着，干脆上去问问好了。
“小朋友，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比我高一点的大哥哥跑过去呀？”
“嗯？”小屁孩闻言，抱起地上的足球看向她。
然后很热情地替她指路：“那边哦~大姐姐！”
尤娜向他道了声“谢谢”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跑去了。
“喂！不要再跑了啊啊！”
她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朝着远处跑个不停的家伙喊道：“你再不停下、我就真的讨厌你了！”
好似是这句话瞬时起了效用般，那家伙顿时就止住奔跑的脚步，乖乖地站在原地。
尤娜朝他大步跑去，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得越来越短。
她终于追上他了。
喘着气，扶着膝盖，与攸面对面了。
尤娜张嘴想要说话，喉咙却干涩无比，上气不接下气的，发不出声音。她抬起眼看着攸，攸也呆呆地看着她，相顾无言。
好一会儿，尤娜才终于从方才大汗淋漓的状态中缓了过来。
“为什么要跑啊！”她问他。
攸低着头，不敢看她。
“因为不想被你看见……”
尤娜有时候觉得这家伙的确是让人不可理喻：“哈？你有什么资格说！明明就是你在跟踪我啊！”
“我…”他小声地嗫嚅着话语，一直怯怯地撇向别的方向，就是不肯看尤娜的脸，“我不想被尤娜酱讨厌……”
瑟瑟可怜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尤娜一见到他这副模样，顿觉心烦意乱，连语气都情不自禁地放软了。
“你也知道我讨厌被这样？”尤娜反问他。觉得他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幼稚鬼。
被问及此，攸终于满脸抱歉又难过地看向尤娜，嘴里却说出变态狂似的话：“但是我只要看不见尤娜酱在做什么，我就像是要死了……”
“今天你没有乖乖待在家里？”攸微微侧过身子，仿佛不愿让她看见他看上去阴沉而可怖的脸色，嘴里小声嘀咕着，“那样就看不见你了！”
尤娜看着他这副奇怪的样子，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她嘴上仍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就是因为你总是做着很奇怪的事啊！！”
“啊啊……”攸的语气叫人不安，“今天尤娜酱跟那只猫去看电影了啊？”
“你说……洋一？”尤娜听着这个称呼，有些不确定，但随即她又意识到了，这个家伙又开始跟踪她了，“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他并不回答她的话，又开始照旧忽略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个不停：“为什么能和那只猫那么自在地聊天啊？？”
他的语气里裹杂着极度不满与厌恶的情绪。他妒忌了。
尤娜有点不敢想象，这个尾随狂变态，如果扯上了洋一，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这和洋一没有关系！”
“为什么你要一直喊他的名字！”他的声音忽然变大了，眼神阴翳至极，只是在念到尤娜的名字时，他的语气却又掺杂着些许诡异莫名的温柔，“尤娜酱的嘴中不应该出现其他名字。”
看着眼前人怪异癫狂的反应，尤娜愣住了：“你到底想说…”
话刚出口，尤娜本想皱眉大声斥责他，下一秒，他突然以一种无法逃避的速度接近她——攸的脸在尤娜眼中蓦地放大数倍，他用那黑漆漆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她，像是野兽锁定它的猎物一般——这样出现在尤娜的面前。
接着，他用两根手指撬开了尤娜微张的双唇，翻过她的牙齿……力度不容抗拒地伸进了她的嘴中，舌头接触到咸咸粗糙的指腹，在她的嘴里四处胡乱搅动，口腔难以运作，尤娜被迫制止了所有未能出口的话语。
无法吞咽的滑腻唾液濡湿了攸的指尖，裹得上面到处都是，大量分泌着，甚至溢出了唇齿，沿着嘴角缓缓流下，尤娜被抵到墙角，在压制性的力量下，躲避不能。
“你到底要……”在这种难以启齿的情况下，她吃力地蠕动舌头，试图吐露质问的言语，攸闻言，像是极为不满她的反抗般，手指死死地将她翻来覆去的舌头拽住——这让她彻底动弹不得，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实在太痛苦了。尤娜望着攸死气沉沉的脸庞，眼底忍不住露出哀求的神色，可他如同看不见一般，一直盯着尤娜难以吞咽口水、含着他的手指无法合拢的口腔，执拗地以此逼迫她、惩罚她。因为她不听话，所以攸需要好好地管教尤娜。让她从此知晓如何才算是乖乖听话的好孩子。
“尤娜酱不应该乱跑。”如此良久，攸才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四周的气压更低了，额头凌乱的发丝后，瞳孔深不见底般，看不出丝毫情绪，尤娜顿觉后背发凉，毛森骨立，寒毛卓竖。
“我不想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
“乖乖的待在家里就好，我不是说过那是给你准备的房子吗？”
“早知道就把门锁起来了。”
尤娜牙齿发战，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只能静静地听着这些一连串叫人毛骨悚然的语句像蚯蚓一般一条条钻入她的耳朵里，穿透耳膜，刺得她疼痛难忍，头皮发麻，想要发疯似地喊叫出来。
“手机里面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应该删掉。”
“哦对！你的衣柜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给你买的衣服？”
他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惊恐万状的表情，面容死寂而淡漠，嘴里一字一句吐露着那些让人禁不住发憷腿抖的言语。
“全部~都要扔掉哦！尤娜酱只穿我给你买的就好啦！”他的表情忽然有了波澜，他露出微笑，仿佛已经想象到了尤娜穿着他亲手挑选的那些衣物的美丽模样，他继续思索着，说，“你要一直待在家里！”
“饭也由我来做，尤娜酱什么都不需要做哦！”
“每一口每一口、都由我来喂！”
他又笑了，在他那阴暗得令人不寒而栗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突兀、不和谐，可又能让人发觉出他是真心为此而欢喜。
“晚上洗澡也直接我帮你洗好啦！”
“内衣内裤都由我来帮你穿！”
“尤娜酱的一切都由我来主管！”
尤娜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头昏脑胀，她觉得耳边的声音距离她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逝，彻底听不清了，像沉入大海般嗡嗡作响。那遥远的声音还在不断叙述着。
“干脆尤娜酱以后也不要上学了，我会帮你把学退掉就说你已经远嫁了~”
“你父母那边我也会解决的不用担心~”
“只有我和尤娜酱两个人……”
他神色扭曲而疯狂，好像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了。
尤娜浑身无力，伸出手扑腾着想要挣开钳制住她的那双手。
“啊…尤娜酱不喜欢我……不过也没关系啦现在！”他状似无所谓地说，“因为我现在只要尤娜酱！怎样都好！”
他是不择手段不罢休么……尤娜嘴唇战栗，这样想着。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她早就该逃掉的……真的有用吗，她难道真能逃掉吗？只要被他这种人缠上了，恐怕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就算是她死掉了，掘地三尺也要被他挖出来，低温保存着她的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如此般彻夜视奸着她。
不行。尤娜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灌注进她的身体里，她狠狠地伸手推开了他。
“尤娜酱……？”攸的表情变得很不好，神色不安地看着她。
“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啊！”尤娜闭上眼崩溃大吼，恐惧的泪水充盈眼眶，不受控地肆意沿着脸颊落下，“你能不能听我好好讲话啊！”
“你总是这样！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但一边又很强硬地对我！”
“总是自顾自地在那边说着！”
“就算这样，”尤娜哽咽了一下，然后继续口齿伶俐地叱责道，“攸被我讨厌了也没关系嘛！？”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好似非常不擅长处理一般，棘手而慌张地笑了一下，试图安抚着说些什么。
“我…我不要被尤娜酱讨厌……”
看吧。全是逞强的话罢了。面对你的怒火，他根本就拿你没办法。尤娜在心里为自己加固了一层底气。但这还不够。
“你所做的真的是喜欢我吗？”她在尝试引导他。
语毕，他竟又开始哭泣了。泪珠大颗大颗掉下，像是什么很廉价不要钱的东西一般。
“喜欢…喜欢……”
他别开眼，一说起喜欢，就害羞地不敢看她的脸。
“真的是喜欢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呢！？”她提高音量，不相信似的高声质问他。
“喜欢…唔…”他不断地重复着喜欢两个字，因哭泣而哽咽到口齿不清，但是，除了“喜欢”，就没有别的话了？
“每次一跟你讲话，就完全被忽视了啊？！”这样是不对的，攸，尤娜很想告诉他，“这样真的是喜欢吗？”
衣角倏地被人拽住了，尤娜低下头，发现是攸伸出了手，那数根捏住她衣角的手指用力到微微泛白，像是生怕她会离开一样。
他再次靠近了尤娜的脸，看着她，用着只有彼此间能听见的、微弱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喜欢…我喜欢尤娜酱……”
“这些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啦……”生怕尤娜不相信一样，反复强调着自己的真心。
好、好可爱……抽泣哽咽的样子好可爱……
这可怎么办，于心不忍。她彻底无法抵抗了。
尤娜再也把持不住，瞬间便缴械投降。
眼泪攻势、可爱攻势，都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天下怎会有如此这般让她无从下手的萌物啊？
“真的？”尤娜忍不住开始逗弄起他。
“唔…嗯…我不会骗尤娜酱的啦……”
攸低着头，不敢看尤娜的眼睛。肩膀不住地颤抖。
尤娜甚至怀疑，此刻只要她伸出手掌，这家伙就会毫不迟疑地把脸凑过来，讨好般搁置在她的手掌心里，然后乖顺地用刚哭过泪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她，把他那柔顺的头发、软乎乎的脸蛋放在她的掌心上蹭个不停。
独属于她的掌中之物。
谁也抢不走，永远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忠实的小狗。就算她死了，也会不吃不喝陪她殉情的小狗。
身后夕阳黄昏的照射下，温暖柔和，衬得他晦暗的面容都多了几分暖意。
完全就像是个小孩子。尤娜笑了，声音都禁不住染上了哄小孩般的音调。
“我信哦~我相信攸说的！”
他终于把视线移了回来，脸蛋红扑扑，傻傻地看着她。
“但攸你为什么总做这种事呢…？我不明白啊！”尤娜注视着攸盛满泪珠的黑色瞳孔，露出了困惑不解的表情。
他终于经受不住似的，再次看向别处：“因为我想一直一直看着尤娜酱……”
“但其实你一直就很强硬的在做事你知不知道啊！”
一直都那么蛮横无理地对待她……明明看上去装出一副乖乖小狗的样子，行动上却根本反着来，太过分了吧。说得和做的完全不一样。这真的是喜欢吗？
“我不喜欢这样…”
“我很讨厌这样啊！”
太好了。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
尤娜越想越觉得气愤，随即顺势拍开了他一直一直拽着他衣角的手。衣角清晰地印着满是褶子的痕迹。变得皱巴巴的。
……她忽然感觉很糟糕。完全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行动了。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这样的举动不知道会惹来眼前这个疯子怎样的反应。
尤娜看着他忽然神色异常紧张，身体紧绷着。
“尤娜酱已经……讨厌我了吗？”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个问题，她感觉自己已经被问过无数遍了。
“我已经被，讨厌了吗……？”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她，那眼神叫她提心吊胆，心底发毛。
“我…我只是不喜欢被那样……”轮到尤娜不敢看他了。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尤娜在心底猜测着他的表情。
如此沉默许久。尤娜终于按耐不住地回过头来，却发现攸正在默不作声地流着泪，眼泪不停歇地溢出眼眶，打湿了衣襟。
总感觉自己今天已经惹哭他好多次了。尤娜万般无奈地在心里叹息。
“那我要怎么做嘛…”攸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般哭泣着，询问自己究竟如何才能得到尤娜的怜爱，“尤娜酱……”
“告诉我……”
“我、我不要被尤娜酱讨厌…唔唔…”
他抽抽嗒嗒地，在哽咽与喘息之间表露着内心的无助与不安。
“喂…别哭啊…”尤娜真拿他没办法。一看见他哭，她就慌得不知天南地北了。
“唔唔…不要讨厌我…怎样都好啦……不要讨厌我……”
“我喜欢、喜欢尤娜酱……最喜欢了……不要讨厌我唔唔……”
“那你要保证喔？不要再做那种事情啦……”
尤娜不得已软了语调，轻声细语的说。
“……唔嗯……我保证、我不会再做啦……”
看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尤娜不禁怀疑他是否真的能做到。但架不住他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尤娜心软了。
“尤娜酱对不起、不要讨厌我……”
在一声声的哀求下，尤娜叹起气来，抚上他的脸，轻轻拍了拍，然后动作缓慢轻柔地为他拭去眼泪，指尖净是他湿嗒嗒黏糊糊的泪水。
尤娜时常感觉自己像是落入蛛网的猎物，不待挣扎，就已经泥足深陷了。
她看着他似断了线般不住滚落的泪珠，看上去丝毫没有要停歇的迹象。
只觉得身心疲累，好似又带着些许解脱般的松懈感。
大抵是在洋一向她表白的时候，她的内心便早已有了答案吧……
她早就深陷进了攸那双黑洞洞的眼眸里，一个不慎，跌落进去，不论如何也踏不出来了。
其实，也大约是她心甘情愿的呢……要不然，他怎么会有那么多机会接近她呢？这个可恶的家伙，弄得她心烦意乱、寝食难安。
尤娜凑上前，与他双唇轻触。
这，应该能很清楚地表达她的心意了吧？
心脏扑通扑通地急促跳着，耳边仿佛传来击打胸腔的巨大轰鸣声。
脸红心跳。
还要强装镇定地笑着说：“这是我的初吻呢！”
“攸你要负责哦！”
攸的眼泪止住了，偶尔还有几滴未完的泪沿着眼角坠落，他看着尤娜的脸，好似傻掉一般，半天没有反应。
他还未开口说话，表情就已经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想法，他的脸颊蓦然泛起大片肉眼可见的绯红，一直烧红到了耳根。
“尤…尤娜酱……？”他错愕地喃喃道，像是为了确认眼前的尤娜正是本人。
这个死脑筋，压根转不过弯来呢。
尤娜只好万般无奈地摊开牌来，继续直白地说道：“我…也喜欢攸啦！”
攸满脸大脑宕机般的模样。望着尤娜，呆呆傻傻的。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
“尤娜酱再说一遍……”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攸开心的心情简直无以复加。他目光无比炽热地注视着尤娜，只想听到这种话从尤娜口中多说几遍出来……想一辈子都听着尤娜说“喜欢他”。
尤娜被这种眼神盯到受不了，忍不住微微错开眼神，嘟着嘴小声重复道：“我…我喜欢你啦……”
“唔…我！喜欢！攸！”被迫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一字一顿地。
原本以为这样就能哄好他的，没想到他竟再次止不住地流起泪来。
“为什么攸你……”又哭了？
“好开心……”攸一边哭着，却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而是开心地笑了。
什么嘛……连这副模样都那么可爱。
两个人都面色通红地看着彼此。
攸突然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尤娜惊慌地乱了阵脚，双手蓦地被这个拥抱夹在了二人之间。
感受着攸紧实有力的拥抱，不知为什么，就是会觉得很安心。
攸每次抱着她，都像这般用力，似是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一样。
“我也最喜欢尤娜酱了！”耳边传来攸幸福到快要满溢出来的声音。好像梦想成真了似的那般快乐、喜不自胜。
这个狡猾的家伙。果然这是他惯用的手段吧，就是为了让她爱上他。
尤娜在心里这样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