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逆乾坤合集（1）》海中飞艳

6、毒局凤血破

　　第六章血契共生

　　子时三刻，密室烛火骤灭。

　　我攥着噬魂镜碎片贴在嗜魂石上，掌心的血痕与石面的血槽严丝合缝。萧凛的断玉碎光化作锁链缠住铜人脖颈，却在触碰到皇帝虚影的瞬间崩解——那虚影竟用明瑶的声音轻笑："镇魔血？不过是给本座的补品罢了。"

　　"放开他！"我挥出紫芒，却被虚影凝成的蛛网弹开。萧凛单膝跪地，嘴角渗血，我这才发现他后背插着一支铜人射出的弩箭，箭头刻着噬魂咒符。

　　"棠儿，还记得母亲的话吗？"黑猫突然跃上嗜魂石，瞳孔里映出母亲临终前的画面，"镜碎人全...只有毁掉核心，才能破局。"

　　紫瞳的残影突然清晰，我"看"见嗜魂石内部流动的黑血——那是历代萧氏先祖的血，被皇帝用来豢养邪物。萧凛挣扎着扯下弩箭，将带血的箭头插进石缝："用你的血，融合我的镇魔血！"

　　碎片与箭头同时发光，我的血滴在萧凛掌心，两种血液竟化作紫色火焰。虚影发出尖啸，皇帝的脸从明瑶的轮廓中剥离，露出额间的蛛网胎记——他才是真正的噬魂镜初代宿主，借后人血脉苟活千年。

　　"你们以为杀了我？"他的虚影扑向萧凛，"本座的灵魂早已与邪物共生！"

　　黑猫突然窜进虚影眉心，我听见明瑶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姐姐，带萧凛走！嗜魂石的核心在...在镇国寺的古井！"话音未落，黑猫化作光点融入嗜魂石，石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萧凛拽着我冲进密道，身后传来密室坍塌的巨响。我们在地道里狂奔，烛火依次熄灭，唯有掌心相触的红线发出微光。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弱，镇魔血正在被诅咒吞噬。

　　"别睡。"我咬住他耳垂，"还记得你说过，寒玉生烟是因为真心吗？"

　　他勉强勾起唇角："现在...没心情调情..."

　　镇国寺的古井出现在眼前时，血月的光正好照在井口。嗜魂石的核心是一块黑色玉璧，悬浮在水面上，周围缠着十二具萧氏先祖的骸骨。我认出其中一具骸骨腕间的红绳，正是母亲留给我的玉佩碎片。

　　"用碎片切断玉璧的联系。"萧凛将我推向井口，"我来拦住追来的铜人。"

　　玉璧触碰到碎片的瞬间，水面突然沸腾。我看见历代宿主的记忆在水中闪现，母亲跪在井边哭泣，明瑶抱着黑猫许愿，而萧凛的先祖正用断玉镇压邪物。红线从我的掌心延伸到玉璧，竟将所有骸骨串联起来，形成镇魔阵。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皇帝的虚影从井底涌出，"你们逃不掉的！"

　　萧凛的剑刺穿虚影的刹那，我终于看清他眼底的清明——原来他一直用镇魔血压制着镜灵的侵蚀，哪怕自己濒临崩溃。紫芒与碎玉之光同时爆发，玉璧轰然碎裂，古井中喷出的不是水，而是带着寒梅香的白雾。

　　血月渐渐褪去颜色，萧凛倒在我怀里，掌心的血痕已经蔓延至脖颈。我吻过他的眼皮，将碎片刺入自己心口——既然诅咒是血脉共生，那就让我来做那个容器。

　　"傻瓜..."他挣扎着按住我的手，"我不许..."

　　"还记得合卺酒吗？"我笑着流泪，"我们早已血契共生。"

　　碎片没入心脏的瞬间，所有诅咒的纹路都发出微光。萧凛的血痕开始消退，而我的左眼角重新浮现紫雾，却不再是妖异的颜色，而是带着碎玉般的清透。古井中升起的白雾凝聚成母亲和明瑶的虚影，她们微笑着向我们挥手，化作光点融入晨光。

　　黎明时分，镇国寺的钟声响起。我们坐在古井边，看着第一缕阳光驱散血月的阴霾。萧凛的断玉竟重新凝聚，裂痕处缠着我的发丝，而我的紫瞳里倒映着他眼底的晨光。

　　"疼吗？"他轻轻抚摸我心口的伤口。

　　我摇头，取出怀里的残镜——镜中映出的，是两个掌心相贴的人，红线在他们之间编织成网，却不再是束缚，而是守护的印记。"不疼。因为我知道，你在我身边。"

　　皇宫的方向突然传来喧哗，新的圣旨到了——皇帝"病逝"，传位给最年幼的皇子，由萧凛为辅政大臣。我们相视而笑，知道这不过是新的开始。镜灵虽灭，但只要有人心存恶意，诅咒就可能卷土重来。

　　"以后怎么办？"我靠在他肩头，听着晨鸟的啼鸣。

　　他握住我的手，断玉与碎片同时发亮："一起走下去。哪怕前路还有血月，还有蛛网，我也会陪你碎镜重圆。"

　　怀中的残镜突然完整，镜面映出的不再是诅咒，而是京城的烟火。远处的巷口，一只黑猫蹲在晨光里，瞳孔清澈如琥珀，再也没有紫雾。它晃了晃尾巴，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一片带着寒梅香的花瓣。

　　故事从未真正结束，但至少此刻，我们拥有彼此。当阳光洒满镇国寺的屋檐，我知道，无论多少个血月之夜，只要手牵着手，就能在黑暗中种出光来。

　　而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一枚带着龙涎香的玉佩碎片正在雪地里发亮，等待着下一个蛛网编织的时刻。但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只要握紧身边人的手，听他说："回家吧，我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