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声》听宵

9、第 9 章

　　我从观察陈家声，变成了偷看陈家声。

　　我盯着他的背影超过五秒，就会不习惯地转头。像心虚。

　　以前我看他。只看他的背影，他的头发，他的脖子，他的红手绳。

　　现在不太一样，我开始喜欢留心他的小动作。

　　体育课练单杠他会在裤子上擦两下手；跑操的时候会把校服短袖的一颗扣子解开；每次上数学课都会叹口气……

　　发现他思考难题的时候喜欢咬左手。中指第二个骨节总有他的牙痕。

　　这个习惯没什么特别……

　　但放在他的身上，是突兀的脱轨……像精密运转的仪器上那一粒不和谐的砂石。

　　有次体育课，我没去上。

　　趴在座位上发呆。看到了陈家声的钢笔安静地躺在桌上。

　　我眯眼看，迷迷糊糊，想看清那个钢笔的样式。

　　在笔盖那一小段白色地带，隐隐约约有几个数字———0420……？

　　我看不真切。

　　把头抵在桌边，开始玩手机。

　　翻班群相册，看到了去年元旦晚会的录像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各种活动照个人照。

　　把关于陈家声的全保存了。

　　建了一个独立的相册。

　　那天放学，我去了一趟市中心。地铁坐了十个站，换乘了两次。

　　市中心才有专门的钢笔店，我们学校太偏了，距离也有点远。

　　我在那里认真的看每一种钢笔的样式。

　　我不清楚钢笔哪种好，在手机上搜了又搜，只觉得他用的应该是很好的牌子。

　　我被其中一款所吸引，是灰金色的笔身，莫名觉得会很适合他。

　　我麻烦服务员小姐帮我装好，继续逛。

　　我凭借着记忆，想找一支和他用的一样的钢笔。

　　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品牌，只能边看边找。

　　我慢慢放慢脚步，停在一支钢笔前，愣着没动作。只是盯着看。

　　PARKER。

　　可能以为我是踌躇，毕竟还是个学生，穿着校服。

　　那位女士笑着和我说，这支笔也很好，如果想要这款，可以帮我换成这个。

　　她还说，这支笔可以定制，在笔盖的白边上攥刻生日。

　　心跳突然有力起来，我转头看着那位女士，眉毛和嘴角都透着愉悦。

　　“这支我也要。”

　　我拥有了一支和他一模一样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