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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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琴声萦绕在整个公寓。
段瑛乐指尖翻飞，弹奏的过程中，还能控制秋应怜的手，让音符从秋应怜手中弹出。
秋应怜瞪大眼睛，惊讶地转头注视段瑛乐的侧脸。
沉浸在音乐中的男人自信飞扬，眼中全是对音乐的热爱和执着。
秋应怜虽然不懂得欣赏音乐，但他看得出段瑛乐心中的快乐。
真好。
青年缓缓勾起嘴唇。
一曲毕，段瑛乐松开握住秋应怜的手。
“怎么样？”
秋应怜懵逼：“什么？”
他愣了几秒，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应和：“好听，特别好听。”
段瑛乐脸上的快乐还没有保持五秒钟，顿时卸力。
他无语地站起来，走到客厅中央：“没什么，我高估了你对音乐的鉴赏能力。”
秋应怜不好意思地起身。
其实他接受能力还挺广的，大多数的音乐他都觉得很好听。
只不过在段瑛乐耳朵里，这句好听，多少有些敷衍了。
秋应怜转到段瑛乐面前，惴惴不安地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对不起，我……”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段瑛乐挑眉，“你不是要拿小提琴吗？等下我拿给你。”
他转头走进另一个房间，只留秋应怜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客厅里。
青年环顾整间公寓，这里的所有摆设几乎都有音乐的元素，看得出段瑛乐非常热衷音乐。
他的视线落在柜子上的一个木质相框上。
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年轻的段瑛乐站在父母中间，正经地板着脸。
还是个小孩呢。
秋应怜抿唇微笑，他记得应乐也是这样，小小年纪就喜欢装大人，只有两人私底下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流露出少年的稚气。
“我跟你一起下去。”
段瑛乐背着琴包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秋应怜站在柜子前面，神色阴晴不定。
秋应怜转身，段瑛乐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好看吗？”
“好看。”秋应怜下意识说完，抬眸对上段瑛乐的双眼。
男人黑色的瞳孔里燃着隐隐约约的怒火。
秋应怜不知这股怒火从何而来，单纯地以为是段瑛乐不喜欢隐私被人看到，急忙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
段瑛乐沉默着注视了秋应怜很久。
他看不出秋应怜此刻内心的想法，许久，才缓缓叹了一口气：“下楼。”
“嗯。”秋应怜乖乖答应，拿出手机联系搬运工人。
一架小提琴，不需要几个人大张旗鼓地搬运，段瑛乐一个人就可以拿下去。
秋应怜本想帮忙，但在段瑛乐身后探头探脑半天，也没能找到插手帮忙的合适时机。
“辛苦了。”
段瑛乐把小提琴交给搬运工人后，秋应怜总算找到机会，跟工人一起把小提琴大刀阔斧地包装起来，恨不得把整个运输箱塞满防撞泡沫。
段瑛乐双手插兜，站在路边看秋应怜忙得满头大汗，嘴唇轻抿。
“好了。”
秋应怜抬起胳膊，擦掉额头的汗：“段先生，感谢你的爱心捐赠，我们一定会把这份爱心送到需要的人手上。”
无来由的一句官方话术。
段瑛乐额角直突突：“你要说的就这些？”
秋应怜“啊”了一声，迷茫地望着段瑛乐，脑子里不断组织语言。
“算了。”段瑛乐无语，双手环胸，“自己干的这么累，也不知道休息，苦力活让别人干不就好了？”
秋应怜挠挠头：“大家都在忙，我干站着多不好。”
包装过程中一直干站着的段瑛乐无言以对。
“况且，这个小提琴应该是你很珍惜的东西。”
秋应怜缓缓开口：“它陪你赢下了人生中第一个国际比赛，就算是要捐出去，我也不希望运送的过程中有任何意外。”
青年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段瑛乐没想到他居然认真看了自己填的捐赠表。
明明可以偷懒，秋应怜偏要参与其中；明明可以公式化地接货送货，青年却能把捐赠物品的故事记得清清楚楚。
人总是会长大，可为什么在秋应怜身上，仍然能看过孩童时的影子？
段瑛乐垂下头，攥紧了拳头。
“那我先走了。”
货车驶离，秋应怜挥手跟段瑛乐告别，走向自己的小电驴。
段瑛乐注视着秋应怜的背影，迟疑两秒，迅速跑向秋应怜。
青年细瘦的手腕抓在手心，很不真切。
秋应怜恍惚地看着段瑛乐。
和夏应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先伸出手。
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吃饭，短暂的一年里，他们几乎寸步不离。
夏应乐曾经遭受绑架，所以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于是，睡在他身边的秋应怜在入睡前，都会握住夏应乐的手。
只要牵了手，夏应乐就不会做噩梦。
“秋应怜，想让我喊你哥也行，只要每次看到我的时候，跟我牵手，我就答应你。”
“就算应乐不叫我哥哥，我也会牵你的哦。”
后来，秋应怜食言了。
他追不上那辆黑色的轿车，追不上离开的夏应乐，握不住那只向他伸出的手。
“咳咳。”
段瑛乐松开手，别扭地转过头：“这么晚了，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秋应怜低头把手机拿出来。
六点钟。
不算很晚。
“我……”拒绝的话到嘴边，对上那双和夏应乐如出一辙的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秋应怜叹了一口气。
叹得段瑛乐扭头看他，神情紧张。
“那我打个电话。”
青年慢慢吞吞地拨出一串数字。
段瑛乐的余光瞄到手机的拨号界面。
青年是一个一个数字按出来的电话号码，在这个几乎没人会记下11个数字的时代里，他是如此地不合常理。
然而只打了一半的数字，一个熟悉的名字就跳出界面——
“霍欺寒”。
段瑛乐瞳孔紧缩。
“笃——笃——”
“喂。”
“你们什么关系？！”
电话接通的一刹那，秋应怜被段瑛乐拽住上臂。
青年无措地瞪大眼睛，忘了回应电话那头的男人。
“秋应怜？你怎么了？”
“回话，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不要挂，等我。”
三言两语间，段瑛乐手上越发用力。
秋应怜吃痛，手一横，甩开段瑛乐的桎梏。
“对不起。”段瑛乐后知后觉地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秋应怜抿紧嘴唇，没有回应。
他脸色惨白，脚步后移，显然是被段瑛乐吓坏了。
“我只是想问你和霍欺寒的关系。”
段瑛乐控制住靠近的情绪，不断地解释：“不过是下班后吃顿饭，为什么你连这种小事都要跟霍欺寒报备？”
秋应怜是谁？
是霍家私生女霍清妍的丈夫。
谁不知道霍欺寒最讨厌这些私生子女，又怎么可能会跟一个死人的丈夫有联系？
如果说入职霍氏也许是霍老爷子的授意，去福利院是霍欺寒立慈善人设的需要，那这通电话呢？
能第一时间跳出来的电话，一定是联系最紧密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频繁地通电话？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关系？
福利院里两人交握的手让段瑛乐的脑子近乎爆炸。
秋应怜不满地皱起眉头。
他是笨，但不是傻子，从段瑛乐的所有表现都能看出来段瑛乐对霍哥的不满。
秋应怜想为霍欺寒辩驳，但他无话可说。
和霍欺寒同居，向霍欺寒学英语、被霍欺寒庇佑……全都是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他不能给霍哥添麻烦。
“抱歉，我想回家了。”
秋应怜丢下一句话，转身跑向小电驴。
插钥匙、戴上安全帽，青年的动作一气呵成。
双脚踩在底板上，拧动把手。
“滴滴。”
车子没有动起来。
秋应怜感觉到后面有一股很大的力气在拖着自己。
他转过头，看到蹲在地上拉着小小的车座椅的段瑛乐。
“段先生……”秋应怜一板一眼，“你放手吧。”
段瑛乐凝眸盯着秋应怜，不言不语。
“你太过分了。”秋应怜气呼呼地下车，双手推着车跟段瑛乐抗衡。
青年用尽力气走了两步，车子哐当发出一声巨响，差点被段瑛乐的拉断。
“你就这么用你弹琴的手吗？”
秋应怜不可思议，这人怎么回事，犟得跟头牛一样？
段瑛乐不肯放弃：“你留下来，我们谈谈。”
他直觉秋应怜是因为某些原因被霍欺寒控制，急切地希望可以救“公主”脱离苦海：“不管霍欺寒对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秋应怜觉得这个人简直是个神经病。
“霍哥对我很好，特别好，世界上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
青年气得腮帮子鼓成一团：“不准你说他坏话。”
段瑛乐气到发笑：“我是为了帮你！”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争执中的二人不约而同地回头。
街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银白色的劳斯莱斯。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车边，眼神犀利，紧紧瞪着段瑛乐。
段瑛乐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两人犹如非洲草原上争夺领地的雄狮，争锋相对，互不相让。
“霍哥！”
不等二人出声，秋应怜先一步奔向霍欺寒。
他飞快地躲到霍欺寒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观察段瑛乐已然漆黑的脸色。
胜负已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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