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大萝卜三号

10、第 10 章

　　“老子跟你有什么事？”
　　“以为这80万白拿的？”
　　“你说，要我干什么？”
　　“要你洗干净躺下”
　　“滚你大爷的，你跟我背背山是吧？回家睡你爸去”
　　梁文瀚没理他，把我拽到了一边，小声说道。
　　“你看，这种社会渣滓，留着他有什么用？这种人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坏事做绝，偏偏都没犯法，警察都拿他没办法，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可以治他，还能用他赚一大笔钱，洪涛，你想想，以现在你的身体情况，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让你翻身？但跟着我不一样，跟着我你一年就翻身，以后成了我这样的高阶管理，那就随便出入，生活跟正常人没两样，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机会不等人的，你可要想清楚啊”
　　“梁总，我。。。我就是个普通人，你让我杀人我真的做不到啊”
　　“行，这次我不勉强你，你就负责烤和做羊杂汤，其他的交给他们几个，但就这一次，下次必须你来完成”
　　“梁总，我。。。”
　　“洪涛，别不识抬举”
　　说完，梁文瀚不看我了，转向几个小伙子。
　　“你们，把他弄干净拿过来”
　　“是”
　　几个小伙子面无表情的把林坤带到了水池边。
　　“你们他妈干什么？操，放开老子”
　　“大哥，大哥我错了”
　　“洪哥，洪哥救命啊，洪哥”
　　“啊。。。”
　　看着几人熟练的将林坤倒吊起来，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我转过了头，那一刻对穷的恐惧胜过了对杀人的恐惧，而林坤看这个情形也知道不妙，连忙求饶，只听一声刀划破肉的声音，林坤没再喊了，只剩下咕咕声，我知道那是血流出的声音，而林坤的气管已经被划开，他也不能再发声了。我心里很难受，那毕竟是林坤，那是个人，虽然他一直找我麻烦，可以我的现状，他也许是我父母以外唯一天天惦记我的人了，有时候看到他，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看着已经放干净血的林坤躺在操作台上，我又生出了悲哀的感觉，就这么死了？第一次有活生生的人死在我面前，还是因为跟我有过节而牵扯进来的，那他不算是我杀的吗？甩了甩头，拿起刀，准备开始操作。林坤双眼滚圆的看着我，似乎已经要突出眼眶了，我试了试用手轻抚他双眼，希望把眼皮合上，可试了几次，也许是因为他临死时候眼睛瞪得太大，也或许是因为死不瞑目，无论如何，就一直瞪着我。
　　“看你妈呢，傻逼”
　　我不禁骂出声来，是的，你尽情羞辱我，嘲笑我，可现在你不过是砧板上的肉，已经这样了还他妈瞪着我，草
　　“嘭，嘭，嘭”
　　我一刀又一刀剁向林坤的脖子，直到将他的头完全砍了下来，那颗圆滚滚的脑袋不偏不斜的正好落在我脚边，两只眼睛仍然死死盯着我。
　　“去你妈的”
　　一脚把他的脑袋踢出很远，我又转向案板上的食材。
　　一具无头的尸体静静躺在案板上，没有人盯着我了，随后一阵心悸传来。
　　“我砍掉了林坤的头，还把他的头当皮球踢飞了？”
　　再次看向案板，心理开始害怕了，我在干什么？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杀了，一会还要做成烤全羊一样的菜，被一帮人吃掉？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在这里？
　　“啊。。。。。。。。。”
　　疯了一样的扔掉手里的刀，我向门口跑去，不管了，我要离开，这里我一分钟都不要待。可还没跑到门口，几个年轻人抓住了我，把我架到了梁文瀚的面前。
　　“小洪啊，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你不会是想跑吧？”
　　“我要走，你们无权扣住我，这是犯法的”
　　“犯法？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小洪啊，在这里，我就是法，现在，给客人准备菜，立刻，马上。”
　　“我不会做的，大不了死了就是，老子本就是绝症，早死晚死都是死，你他妈吓唬谁？”
　　“洪涛啊，我知道你不怕死，没事儿，不过。。。。”
　　梁文瀚故意拉长了音调。
　　“不知道你爸妈好不好吃哦？”
　　“去你妈的，你敢动他们一下我就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杀我？你凭什么？小王，把洪涛爸妈接过来，我要让这小子看着自己父母怎么死的。”
　　“是，梁总”
　　“你他妈动他们一下试试？”
　　嘭，一只拳头打在我的肚子上。梁文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在这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以为你不可替代，是我选择了你而已，没有你我还可以选别人，不过你知道盛宴是干什么的了，那只能斩草除根罗，反正这种事也不是没做过。”
　　我知道自己逃不掉，可他们用父母威胁，还能怎么办？我死了无所谓，可我父母是无辜的，而这帮人。。。是没人性的。
　　“哦，对了，除了你父母，还有小叶，这么嫩的姑娘，做个刺身应该不错哦，上次还没吃够呢。”
　　轰，我的脑子一下炸开了，如果我做下去，大家都能活。如果我拒绝，我死，我父母死，小叶。。。也会死。
　　“梁总，我继续做菜吧。”
　　我看着梁文瀚，平静的说道。
　　“这就对了嘛，好好跟着我干，还能亏待你不成？小王啊，别去了。”
　　“好的梁总”
　　他妈的，这王八犊子根本没去开车，只是在门口我看不见的地方等着，他们这样的配合做过多少次？
　　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切开洗干净。我尽量控制住不让自己开始颤抖，可。。。不停掉下的刀具和。。。食材，出卖了我的内心。
　　“小洪啊，没事的，你想想，以后没人会找你麻烦了，这不是很开心的事情吗？”
　　“可。。。可你不是转了80万给他？转给他以后。。我跟他就两清了”
　　“第一，这80万不是帮你还债，是买他。第二，80万算什么？跟我干，我让你一年赚800万。”
　　“梁总，这真的太刺激了，我心理承受不住，真没想到你们是干这个”
　　“怎么，如果一开始知道就不会来了是吗？那你想想在座每一位，谁是一上来就知道干这个的？凡事都有个过程，你赶紧处理吧，别耽误了晚上的宴席”
　　“这家伙每天不停抽烟，这肺不能要了”
　　“哈哈哈，小洪，进入角色很快嘛，很好，非常好，食材你看着办，不合适就扔掉，务必做到完美，不要让我们的客人失望”
　　“我知道了”
　　看着安静的林坤，我流下了眼泪，他算是被我间接害死了，这一刻，活着的希望战胜了所有恐惧，我开始按照烤全羊的步骤准备，然后穿上钢钎开始烤制。
　　确实很香，也确实恶心，我不禁想着什么样的人会在这样的地方吃饭，这简直丧心病狂，从内心里看，我也许同样是一个变态，我竟然在这样的饭店工作，做这样变态的事情，但。。。我对不起父母，希望我能活着为他们养老送终，爸妈一直想去看看布达拉宫，他们刚退休就遇上我生病，如果我不能好起来，他们一辈子没机会去。
　　对，从这一刻起，我只为父母活着，只为自己活着，只为。。。小叶活着。
　　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疏导，才能避免因为看着焦黄冒油的林坤而产生的恶心想吐。
　　“这家伙，打过我两巴掌，应该把他的手砍下来”
　　我不禁给自己突然产生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人之初性本恶是真的？
　　不，我只是想活着，如果今天不照梁文瀚的要求做，下一个被烤的就是我，不对，没人会吃我一个血癌患者，我只会被残忍杀掉，然后扔在埋在后面的花坛里。
　　这个庄园前面是一片草坪，每天都有人修剪，而后院是一个花坛，或者说一片花海，我和小叶最近经常坐在沙发上看着花海发呆，畅想着将来能买一座带花坛的房子，让孩子在屋前的草坪玩耍，我们在后院修剪，这段时间，我忘记了病痛，忘记了父母，脑子里只有将来我和小叶的生活，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可是，今天，这一切被打破了，我亲眼目睹了一起谋杀，然后。。。然后我开始做人，物理意义上的做人。
　　嘱咐了一下几位小伙盯着烤架，我开始做羊杂汤，很快一锅热气腾腾的羊杂汤放在了桌面上，看看烤架也差不多了，便拿过对讲机。
　　“梁总，食材做好了”
　　“行，辛苦了，你回房间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