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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鲜血还在顺着剑尖滴答滴答的流淌着。

      女魔头倒下的地方慢慢晕染出一片血泊,仿佛要将她身体里的血都流干净了。

      此地,空留一片死寂。

      呼啸而过的穿堂风带走了夜里的最后一丝燥热。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陆小凤一边拼命鼓掌,一边大口呼吸。

      一向翩翩公子的花满楼也同样深呼吸了一口气。

      刚才,他们两个都没忍住屏住了呼吸。

      此刻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竟连胸腔都有一种刺痛感。

      死寂的百花楼又活了过来。

      “没想到我竟然认了这样一个厉害的小妹!”陆小凤说着,搞怪道:“要论达者为先,我是不是该叫一声大姐?”

      听他说到这个,谢轻衣没忍住笑了起来。

      不晓得陆小凤是怎么回事,叫她大姐大妹子的时候,总是格外的接地气:“我可不想在听到谢大姐谢大妹子这样的称呼。”

      “小凤哥,过来搭把手,我腿软了。”

      陆小凤这才过来连忙把谢轻衣扶过去隔壁屋子坐下:“你要是不收了那一身狂放的剑气,我都不敢过来扶你。”

      他怕被扎成筛子。

      毕竟,剑可以用两根手指头夹住,无形的剑气又该怎么夹?拿命夹?

      谢轻衣摇了摇头:“不是我收了剑势,是我内力耗尽了。”

      她远没到收放自如的地步,是内力耗尽,无法在放出剑势。

      得到允许,陆小凤这才搭上了她的脉搏。

      确实是内力枯竭的症状,至于失血,心跳过快这些都是小事,典型的战到兴奋状态,陆小凤已经见怪不怪。

      作为一个习武之人,陆小凤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内力枯竭以后,习惯了内力运转的经脉就会隐隐刺痛。

      还会有一段时间无法提气的后遗症。

      但是等到这个虚弱期过去以后,内力就会陡然增多一大截。

      至于为什么江湖中没有人这样干,当然是因为这样做的人都在内力耗尽的后遗症中被人干掉了。

      江湖,就是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仇家不可能不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动手。

      “最近几天,你就待在这里好好修养吧。正好我最近也是一惊一乍累得不行。我们难兄难妹,正好吃花满楼这个大户。”

      陆小凤也是就地一瘫。

      他本就还没有休息过来,听到打斗声都是强行提气过来的。

      这一口气松掉,他就累得快要睁着眼睛睡着了。

      大户花满楼倒是拿着几个瓶瓶罐罐走了过来放到了桌上:“这是温养脉络的药丸子,你一天吃两粒。”

      “这是伤药,你可还能自己包扎裹伤口?”

      他甚至连烈酒和去疤膏都备了,也是足够的耐心仔细。

      “哎?”

      谢轻衣看到腰腹上已经被血濡湿的衣服还有点懵,完全没有印象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了。

      这道伤口要是再深一些,那她的肠子都得掉出来。

      她又看向另外几处不太严重的伤口:“我还以为我都没受伤呢。”

      “你是打兴奋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受伤了吧。”

      陆小凤吐槽道:“我看你和石观音僵持的时候都快吓死了,结果你在那两眼放光!”

      他都怀疑自己要是胆敢进入战圈,会被谢轻衣一视同仁的打一顿呢。

      谢轻衣有点不好意思。

      她从来没见过自己动武是什么样子,她师父也不会说这些。

      倒是不知道自己打斗会越打越上头。

      她还以为自己越打越冷静呢。

      可能要等到那种兴奋劲头过去,她才能够感受到疼痛吧。

      谢轻衣一下子振作起来:“正好乘着现在还不觉得疼,用烈酒消毒一下伤口。”

      花满楼把陆小凤拖了出去:“也好,我们两个就在门口,有事喊一声。”

      “好。”

      她先是吃了两粒温养脉络的丸子,又拿烈酒清洗伤口。

      这时,兴奋劲头已经慢慢过去,烈酒洗刷过伤口,带出一片蜇人的疼。

      她根本不敢停手,快速的把伤药敷上去,扯过一圈细软的棉布一圈一圈的裹紧,换上新的衣服,倒是看不出之前的狼狈样子了。

      “现在怎么办呢?”

      等到这时候,谢轻衣才有了自己杀了人的真实感。

      血腥味很重。

      铁锈一样的味道在她的鼻腔萦绕不去。

      但要说什么负罪感,那还是没有的。

      毕竟石观音自己找上门了要杀她,她总不能一点也不反抗任由石观音动手吧?

      “你想把你杀了石观音的事情散布出去吗?”

      谢轻衣摇头。

      石观音是一个大魔头,就算把她杀了石观音的事情公布出去,也只会替她扬名,让她踩着石观音声名大噪。

      可是谢轻衣下山不是为了扬名来的。

      她是来找未婚夫来的。

      她只是想要一个稳定的家。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最近还是该警惕警惕,正好给你休养生息做掩护。”

      别人看到陆小凤和花满楼都在,也只会想到是为了防备石观音到来害了谢轻衣,而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陆小凤一锤定音。

      花满楼直接就把石观音连同这栋小楼一起给烧了:“就说夜里走了火,不小心把房子烧着了吧。”

      谢轻衣:感觉被炫了一脸。

      这可是苏州城中心街区一栋独立三层楼的小院子啊!

      就这么比喻吧,她那一万两只能够在苏州城外几十里买座山建房子,靠苏州城近点儿的山头都买不到,像花满楼住的这种带院子有小楼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花满楼说烧就烧了。

      还能立马再找一个不比这小院差的住处!

      让谢轻衣直白的感受到了花家的财富:“不愧是大户,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哪怕她实力再牛,在金钱面前,依旧是最穷的那一个。

      花满楼:“你这样说就是见外了。”

      陆小凤也笑:“知道你没钱了,正好我们啃大户。”

      “对对对,正好我赔不起,所以我就干脆不赔了。”欠下的人情,等以后花满楼有需要的时候,她自然也会两肋插刀的。

      “听听我们可怜的谢小妹肚子都在唱空城计了,花大户,不得好酒好饭招待起来啊?”

      花满楼能怎么办呢?

      误交损友,他也只能任由这兄妹两把他调侃。

      大半夜的,还得劳心劳力的给这俩瘫着的收拾房间,准备吃食,毕竟谢轻衣的肚子还在打鸣,他也不能当没听见。

      花满楼:你们是没把我当瞎子,但是,你们也没把我当人看吧?

      谢轻衣把之前花满楼说的话还给他:“朋友之间不就是互相打扰,互相亏欠的嘛。”

      花满楼:“坏姑娘。”

      他微笑着出门去。

      谢轻衣:“花七哥出门去做什么?”

      “去买吃的咯。”陆小凤闭着眼睛。

      谢轻衣不解:“真去啊?这大晚上的,都过了宵禁时间,竟然还有地方能买到吃食?”

      陆小凤点头:“当然。”

      青·楼·楚·馆,赌·坊·当·铺,这些地方可没什么打烊不打烊的说法,夜里正是兴起的时候。

      他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眼皮掀开一条缝看了谢轻衣一眼,这些个去处,倒是不好拿出来污了他这妹子的耳朵:“花家作为江南的首富,出去街上随便找一家铺子,都能是花家旗下的,咱们不用愁花满楼出去会找不到地方买吃的。”

      两人闲聊间,陆小凤问道:“你师父真叫谢崇山啊?”

      “你听说过这个名字?”

      陆小凤摇头:“没。”

      谢轻衣双手一摊:“我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我只知道我师父姓谢而已。”

      她平时都是直接叫师父的,哪里知道他名字叫什么,当时就是看石观音那么惧怕这个名字,就用这个名字刺激她一下而已。

      陆小凤侧目:“啊?那你都不需要给他老人家刻碑文什么的吗?”

      “什么碑文?”

      两人面面相窥,才发现在这个点上竟然有一个如此大的分歧。

      “你以为我师父死了?”

      “你师父没死啊?”

      “没死啊。”

      “但是你不是说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来得及交代你几句话……”

      谢轻衣点头:“是啊,他老人家破碎虚空了。”

      陆小凤恍恍惚惚像听神话故事一样重复喃喃自语:“破碎虚空。”

      难怪谢轻衣的师父说她在江湖上可以随便打,打不过也肯定跑得掉,谢轻衣就这么自信。

      要是他师父破碎虚空前这样跟他说,他怕是要觉得天老大他老二了。

      随后,他反应过来对着谢轻衣说道:“这件事情,出你口入我的耳,再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知道!我现在就立刻忘掉这件事情!”

      谢轻衣:“好吧。”

      她又不准备去混江湖,当然不可能去到处宣扬啊。

      她又不是傻。

      要不是看陆小凤这个便宜哥当的那么认真,话赶话又说到这里了,她才不会说这个事呢。

      看她无忧无虑的样子,陆小凤只觉得她就算实力再强又如何,还不是一个需要兄长照顾的刚下山来的小土妞。

      罢了,总归有他在呢。

      他心里叹了一声,伸手把谢轻衣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谢轻衣:“陆小凤!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啊?”

      “神经是什么经?”

      “这是骂人的意思咯。”

      “有你这样和兄长说话的吗?”又薅一把毛头,他甚至还感慨了一下,还别说,真别说,谢轻衣的头发软软的,揉起来感觉还挺舒服。

      “我和你拼了!”

      等花满楼回来的时候,两只菜鸡正在用枕头互啄,搞得房间里乱成一片。

      花满楼:幸好我是瞎子我看不见。

      他心平气和的打开食盒,将切好的卤牛肉拿出来,陆小凤若无其事的丢了枕头,等他把什锦炒饭拿出来,谢轻衣已经将枕头摆好。

      他一样一样的把小菜都拿出来,最后是一壶酒。

      “还是花满楼懂我。”

      花满楼笑道:“总归又是活下来的一天,值得庆祝。”

      “是极是极!”

      谢轻衣已经快饿死了,根本懒得理会这两人在那耍宝,捧着什锦炒饭大口大口干饭。

      花满楼拿出一碗汤水送到了她的手边,稳稳当当,一滴都没有撒出来。

      谢轻衣端起汤碗就喝了一大口,这才觉得彻底的活过来了:“感谢花七哥人好心善。”

      “感谢花七哥人好心善。”

      “现在不叫我花大户了?”

      两人望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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