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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盛宴藏危机,清越巧应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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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越指尖微动,玉杯在掌心转了半圈,酒液未沾唇,已顺着腕势倾泻于地。青砖接酒的刹那,缝隙里蜷缩的苔藓由绿转褐,继而焦黑剥落,如被烈火燎过。她眸光不动,只将空杯轻轻搁在案上,袖中龙玉贴着肌肤发烫,残余的渊瞳视野仍在她眼底游走,映出酒中三缕游丝般的黑影——形若幼虫,首尾摆动,正是“影涎蛊”的活体寄生形态。
垂钓系统在识海轻震:【检测到北地禁术“阴蚀影涎”,可引心火焚神,致幻癫狂】。
她抬眼,望向那名捧杯内侍。对方低眉顺眼,袍角绣线却与北宫废殿祭坛残灰同色,一丝极淡的腥气自袖口逸出,混在殿中熏香里几不可察。但她早已习惯从细微处钓机,前世在深海钓王级鱼种时,便是靠一缕水波震荡辨出千米外的猎物踪迹。
司礼官击磬三声,乐声再起。
“御酒三巡,敬功臣贤士。”
群臣举杯,玉盏相碰,清越案前却只余空杯。左首一位银须老臣冷声道:“江公子不受御赐,莫非视君恩如草芥?”
她缓缓起身,月白长袍拂过席面,蓝方巾下眉目清冷。
“非敢不敬。”她抬手指向殿角那组青铜编钟,“此钟音浊,三日前地脉微震时便已有裂隙,若再击之,恐损国器。”
众人一怔,目光齐转。钟架巍然,表面光洁无痕。礼部尚书正欲斥其妄言,却见她袖中乌木钓竿柄轻点杯底,一道微不可察的灵流自掌心渗出,注入空杯。杯中“镜露”应念而动,将蛊术残影投向钟面。
光影浮动,一张模糊女子面容浮现——柳婉儿,礼部侍郎之女,正隐在侧席,指尖掐诀,袖口金粉微闪。
钟声忽起。
并非人为敲击,而是江清越以玄渊灵髓引动共鸣,内力自足底涌泉穴直升百会,贯入钟体。
“嗡——”
钟鸣震殿,声波过处,钟面裂纹竟沿着那残影面容蔓延,如刀刻般寸寸绽开。一声脆响,最细的一枚钟舌应声断裂,坠地时溅起几点火星。
满殿哗然。
柳婉儿猛地站起,脸色煞白:“你……你以邪术污我清白!”
“邪术?”江清越缓步上前,声如寒泉,“那请诸位细看——此蛊术需以地气为引,方能潜入御酒。而你袖口所沾金粉,乃北宫废殿祭坛所用‘阴引符’的灰烬,与我随身空间所存样本完全一致。”
她抬手,自袖中取出一张符纸,指尖划过一角,露出地脉图上那个古篆“锁”字。
“九龙锁渊局残阵,需七处节点共启。你父执掌礼部,掌祭祀文书,若非内应,如何知晓皇城地脉秘点?又如何精准布蛊,使毒酒与阵眼共振?”
柳婉儿踉跄后退,指尖发抖:“你……你血口喷人!”
“是否血口,一搜便知。”江清越转向内侍总管,“请搜柳小姐香囊。”
内侍迟疑,目光投向御座方向。空置的龙椅之上,帷幕后一道影子微动,却未出声。
片刻后,香囊被呈上。内里半块焦黑骨片静静躺着,刻纹与影涎蛊符完全吻合,尚有余温。
江清越指尖轻挑,骨片翻转,露出背面一行小字:“子时三刻,心火焚城”。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蛊未成,心已邪。若待其发作,我癫狂失态,辱骂君上,诸位便可顺理成章将我定为‘逆臣’。届时,锁龙阵最后一环闭合,地底黑气彻底苏醒,皇城龙脉断绝,便是你们真正的目的。”
殿中死寂。
礼部尚书扑通跪地,颤声求饶。柳婉儿双目赤红,忽然抬手,欲将骨片捏碎。江清越早有防备,袖中钓竿轻震,一道灵线破空而出,缠住她手腕一扯——骨片脱手飞出,落入她掌心。
“此物,暂存我处。”她将骨片封入符纸,收入随身空间。灵泉池中水波微漾,将邪气缓缓涤净。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自帷幕之后传来:“江卿智勇双全,识破奸谋,朕心甚慰。”
“着赐‘御前免礼’之权,出入宫禁,无需通传。”
群臣侧目。此等殊荣,百年未有。有人眼中忌惮,有人神色复杂。
江清越跪地谢恩,却不接旨。
“臣之所为,唯守本分。若因避祸而废礼,反失臣道。此权,臣不敢受。”
她起身,目光扫过殿中七处地气紊乱节点。御座之下,那缕黑气仍在缓缓盘旋,似在等待什么。她不动声色,足尖轻点,一缕灵泉自随身空间渗出,顺着宫砖裂缝悄然注入地底。
垂钓系统微震:【地脉紊乱缓解30%,检测到深层封印松动迹象】。
她眸光微闪,知此局未终。
宴乐重开,丝竹再起。群臣举杯,气氛却已不同。有人低声议论,称她为“钓心公子”,言其能以一线之竿,钓出人心鬼蜮。
江清越落座,指尖抚过袖中乌木柄。钓竿温润如旧,却比先前多了一丝灵性,仿佛已与她血脉相连。她闭目片刻,神识沉入随身空间,灵泉池中,龙玉静静悬浮,金纹缓缓流动,映出地脉图一角——北宫废殿下方,一点红光忽明忽暗,似有活物在动。
她睁眼,正见一名宫婢捧来新酒。
酒液澄澈,杯底却浮着一丝极淡的银光,如发丝缠绕。
她未动,只抬眸,望向那宫婢袖口——一抹金粉,在烛火下微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