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曲式工厂（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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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了不牵扯安小西，剩下的信息也只能靠几人自己搜集。
三人花了一整个白天尽可能的搜集着有关信息，再从傍晚开始补觉，准备趁着深夜悄悄摸进工厂。
原先几人只从安小西的口中听说过有人寻衅滋事，一查才发现，闹事的频率远比他们想象的高得多。在曲氏集团的官网下，专门为安保部开辟了一个板块，每个月定时汇报表扬他们的工作。
任泽向下翻了许久，发现从三年前陆陆续续就开始有人强闯曲式工厂。他原本还以为那是些挑战直播任务的猎奇主播，却没想到在照片的一角，竟发现了一抹艳丽的横幅。
他将照片放的很大，用专业的软件进行修复，却总还是差那么一点。
“袁锦姐，你看看这个。”任泽将照片放大，举到了袁锦的面前，“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不是黑什么？”
“黑心曲氏。”袁锦从聊天记录里找出了另一张更加清晰的照片，“那时候小西刚上班，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你还记得吗？”
任泽微微蹙眉，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袁锦的意思。安小西确实和他们说过这事，但是他们做的也只不过是将这群人拷起，然后转交给另一个的部门处理。
不知道是不是安叔的朋友给他留下了阴影，任泽再次想起此事竟然多了一丝不寒而栗。
他看向袁锦：“会不会他们也……”
“很难说。”袁锦摊了摊手，“232城的年轻人受教育程度都不高，很容易被挑动情绪。如果说是□□……”
说完，她忽然想到了他们曾经提及的那个账号，灵光一闪，“如果真相真的…我们有没有可能利用你们那个账号，将真相全部公告出去。”
“怎么可能。”任泽被她天真的话逗笑了，“连安叔都能被定位，白杉这种大流量的账号肯定瞬间就会被封禁。”
也是。
袁锦叹了口气，房间内瞬间陷入了沉默。
忽然，“咔哒”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林木原是被他们派去给安徒生送饭，但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带着安徒生一起回来了。
“我可以试试。”
安徒生的脸色依旧不算太好，上了年纪后一点事情都能像连串的炮仗一样点燃藏在他身体里那些细碎的病痛，他被林木搀着坐在了桌边，“我们论坛从前很容易被封禁，后来我写了一个脚本，可以自动生成论坛，我们就一边转移阵地一边取新的名字。”
任泽：“你们也经常被封号？为什么？”
安徒生没说话，他现在不太想再谈起从前。
任泽反应过来，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袁锦在一旁戳了戳林木，小声问道，“你和安叔又说了什么？他怎么改变主意了。”
安徒生咳嗽俩声，笑了，“他们能这么快锁定老陈，找到我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我把脑机中有关小西的内容全都删了，小西如今在地下城住的时间也不多，那里整天人来人往，不一定会牵扯到他。”
安徒生一提到安小西就忍不住的开始絮絮叨叨，他半垂着脑袋，手指在桌面上涂涂画画不知到写些什么，“要是那臭小子知道我让你们几个去替我冒险，回来非要和我断绝关系不可。还有老陈，你们说他在天上，看见我只会躲在你们年轻人后面畏畏缩缩，肯定恨不得从未交过我这个朋友……”
说着说着，他拿起桌上旅社赠送的薄荷水，拧开就灌了起来。
任泽见安徒生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冲着袁锦摇了摇头，上前夺过了安徒生手里的薄荷水，“安叔，这也不行吧，咱们就白杉一个账号，帖子会不会一发出去就被封了？”
原本已经有些迷糊的安徒生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清醒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边说边话起来，“我们只用那个账号分享链接，到时候提前把政府的IP屏蔽，再将人引流到论坛中。论坛那边我会尽量提前调试好，尽可能的替你们拖延时间。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袁锦看了一眼表，“还有…六七个小时。”
“这么快？！”
安徒生看了一眼表，拿起他的拐杖又开始“噔噔噔”敲道，“直播怕是来不及了，我先回去搭建论坛，你们尽可能的拍些线索。”
他起身，拄着拐杖就想往回走，但转念一想，又坐回桌边，掏出纸笔“唰唰唰——”列出一个清单，塞到任泽，“你回地下城，帮我把这些东西一并带来。”
任泽看了一眼，有些为难，“可是您家已经被封了……”
安徒生实在没忍住，还是操起拐杖冲着任泽的腰背来了那么几下。他捂着自己发胀的脑袋，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地下城那么多店，你不会去找找吗？”
“哦——”
任泽这才反应过来，摸着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
安徒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来了“白杉”的账号密码，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编译脚本。他走到门前，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补充道：“无论是多么重要的证据，也没有你们安全重要。”
任泽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装满武器的背包，比了一个OK的手势。
*
信心满满的三人小队还没出发就遇见了他们的第一个难题。
三人站在俩车前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分组。
先前的种种都只是猜测，这种探查只有第一次才会让敌人措手不及，所以他们今晚必须俩边都去。
袁锦：“要不阿泽你和林木一起去D区？我一个人去C区。”
她本是好意，即使真的遇见首城人，林木也未必会怵。任泽跟在她的后面，只会比跟着自己更加安全。
然而，任泽却固执地摇了摇头，“还是咱俩一起吧，遇上敌人还能一起想想办法，不至于束手无策。”
任泽当然知道合作的基础是信任，但是林木在他眼里却是一个比首城人还要喜怒无常的定时炸弹——还是经常追着他炸的那种。
他宁愿尝试和那群人讲理，也不想跟在她身后唯唯诺诺。
“还是你俩吧。”袁锦也摇摇头，“我有办法自保。”
“要不…你俩？”任泽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林木站在俩人身边看了好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俩人让来让去的戏码。她拉开一扇车门，也没看清是谁的，一屁股坐了进去。
袁锦看了一眼车牌，摊了摊手，坐进了自己的车内。
任泽只好认命，他打开车门，发现林木居然坐在驾驶位上。
林木看了他一眼，插入钥匙，“我以为你会和袁锦姐一辆。”
“我……”
任泽语塞，调了个头来到副驾，他拉开副驾的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有驾照？”
“你有？”林木挑眉。
任泽没说话，他坐进副驾，刚想从侧边的储物箱中摸出自己的驾照，就感到自己的后背被人猛拍了一把，极致的加速度让他像是在贴地飞行。
“我去——”
任泽叫了一声，紧紧握住把手，从脚趾到后槽牙都是暗暗使劲。
林木没空搭理他的大惊小怪。她的记性还算不错，一路飞驰电掣到达工厂。他们和袁锦兵分两路，他俩选择的是后门。
任泽坐在车上，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快要被摇匀，他缓了好几分钟，才难以置信地看向林木，指了指车窗外，“你也是他们的人？”
林木没觉得好笑，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将车钥匙拔出后直接下了车。
夜晚的工厂仍旧灯火通明，明亮的白炽灯照得整个园区内没有一处死角。远处似乎能听见一些嘈杂的人声，不过断断续续，没人知道它来自哪里。
林木看了一眼还在车里磨磨蹭蹭的任泽，用脑机拨通了安徒生下午刚为他们搭建好的特殊频道。
袁锦的车停在临工厂一条街外的地方，车辆的钥匙每人都准备了一把，她刚刚下车，回头看了一眼街对面的几名女人，接通了电话。
那些女人脸上全都蒙着布，手拉手围站了一团。她们警惕地望向袁锦，以及其缓慢的速度向她靠近。
“你们也太快了。”
袁锦又看了那些女人一眼，从后备箱中取出自己鼓鼓囊囊的老伙计，就像是从前无数次潜入深窟前一样，拍了拍它。
她取了俩把手枪，又将背包放了回去，“怎么样？进去了吗？”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任泽的声音透过脑机断断续续地传来，“今晚还有一波人袭击工厂。”
林木：“坏消息呢？”
“保安队全部被叫齐了。”任泽指了指远方，“都在袁锦姐那边了。”
袁锦没说话，她倒不觉得这是一个坏消息。
人多不一定麻烦，佯装跟着人流混进去也不失为另一种方法。更何况，说不定还能打听到点什么。
她将耳机的声音调小，确保可以听见外界的声音。她举起手枪，冲着身后女人们的方向虚虚地比划了俩下。
夜晚偷窃抢劫的都很多，不过都是女人，袁锦只当她们是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郊区的风带了些温润的湿意，袁锦回头，确保无人跟上后，才从口袋中取出一顶帽子。
柔软的布面擦过她的头顶，她抬手，摸了一把自己微微长长的头发。
林木刚来时，她的头发还只是硬硬的短茬，而现在，发根处已经开始变得柔软，就连原先的刻意留下的图案也开始慢慢融化。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近，袁锦戴上帽子，将整张脸埋入阴影之下。
她一点一点地靠近工厂的大门口，那里双方正在对峙。她渐渐并入了队伍的最后方，站到了一个与她带着同款帽子的男人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曲式工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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