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万鬼行游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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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又美好的清晨，孟楚带着洛解回到人界，久违的温馨扑面而来，洛解开心的四处飘荡。
没了在踏哀歌里那些争斗，洛解真想躺在草坪里望着天空，看着日出迎接新一天。
生活如此！逍遥快意。
洛解蹲下身想要抚摸打瞌睡的小猫，手指却穿透过去。小猫似乎感应到什么，炸毛般向洛解喵了几声，快速跑开，这个小猫脾气还不小。
孟楚莞尔一笑，走在前面，洛解也跟上去。
孟楚道：“它可以看到我们，猫是具有灵性的两界生物，它们往往可以看到人们看不到的东西，受到非人的惊吓会肆意逃窜。”
孟楚穿过人群，魂魄微微波动，洛解跟在后面，迎面撞来的汽车突然鸣笛，吓得洛解护住头部，汽车穿过身体，毫发无损。
她看了看自己，手心手背完全没事，却又听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大灯支离破碎的声音，看过去汽车撞飞了一个行人。
洛解闯红灯就算了，因为她是死人，怎么还真有人不学好，反而学闯红灯。
司机颤巍巍下车，看了一眼被撞的人，血液滩涂开吓的她腿发软，她神情紧张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环顾四周没看到有人注意这边，上车就想肇事逃逸。
孟楚淡定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是救护车吗？不宣市南区发生一起车祸，有行人受伤，麻烦快点出车。”
“喂，是警局吗？不宣市南区有车辆肇事逃逸，嗯，对，车牌号跟您说一下……”
“嗯？”
洛解回头看向孟楚，凑过去诧异道：“你能和活人对话？”
洛解跟着吼了一嗓子，想要叫住肇事司机，奈何她是鬼，人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
孟楚低头笑了笑，做完这一切向前走去，洛解摸不着头脑也跟上去。
孟楚跟洛解解释：“鬼需要媒介才能和人交谈，手机算是一种媒介，也并非所有鬼能靠着媒介与活人取得联系，本就阴阳两隔的她们，不应该打破常规再次相遇。”
尽管她们有无尽思念想诉说，两相隔就是两相隔，是不允许联系的。人界和鬼界的制度出入很大，两种思想进行碰撞会引起争执。
两鬼很快逆着人流向郊区走去。
洛解看着周围高楼开始减少：“我们要去哪？”
孟楚答：“去瑶神家。”
“慕姐姐……”洛解小声嘀咕着，脸上有些担忧，因为取走踏哀歌后，慕恭瑶急匆匆走了，她怕慕恭瑶身上有伤到处乱跑。
孟楚注意到洛解的反应，想上一个这样叫瑶神为慕姐姐的似乎死在了……唔，记不清了。
她安慰洛解：“不必担心，瑶神没事。”
慕恭瑶是神明，她怎么可能有事呢？就算她受伤了，也没有鬼能承受住她的威严。
洛解心里安定了不少，跟随孟楚向着郊区去了，几分钟后她们踏进了别墅院门。
门是不用开的，可以直接穿墙进入，洛解也不见怪紧跟其后，进入别墅第一眼看到中央线条简洁、造型利落的挑空吊灯，水晶灯管一条条呈螺旋攀延向上。
别墅里色调偏冷系，光线昏暗房间显得暗淡，有一个鬼卧在沙发上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看电视。
洛解目光被吸引过去。
宋天乐摇头晃脑撇了一眼洛解，又专心致志的看起电视。
宋天乐：家里来客了。
洛解：慕姐姐家里怎么还有孤魂野鬼。
孟楚：…………
孟楚控制客厅的窗帘，也不知道宋天乐天天干什么，窝在家里窗帘也不开，窗帘缓缓向两边打开，光线照在宋天乐身上，她下意识眯起眼睛。
“孟楚！”宋天乐炸毛一样，“噌”跳到沙发上，很不服气的样子，想要和孟楚单挑。
孟楚提着宋天乐，将她挤出落地窗外，孟楚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倒在花园里的宋天乐，冷哼一声回头看洛解。
孟楚回归平静：“刚才家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现在解决掉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洛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楚走到她身边，伸出手道：“让我看看你的死亡召令。”
迄今为止，孟楚还未曾仔细观察过死亡召令。
洛解点头将左手递了出去，手腕处点点金光包裹着死亡召令。
孟楚深吸一口气问：“你可知这是什么？”
洛解点点头，复摇摇头。她从来不清楚这个是什么，秋予禾告诉她的很片面，说这个可以威胁神明，于是她便说：“能用来威胁慕姐姐？”
说完孟楚的脸上的神情顿住，肉眼可见阴沉下去，完全不似刚才那样温柔，语气也带着一点冷冰冰：“你要是敢，我会先让你首脑分家。”
孟楚会率先动手，将她脖子拧断。瑶神要是知道，她看中的人想要威胁她，心底该多受寒。
洛解意识到说错话：“没有没有，这是秋予禾说的，不是我说的。”
她怎么可能威胁慕姐姐，她可不是那种不讲武德的人。她不是秋予禾，不会做出这种损神不利己的事情。
孟楚冷哼一声，又是秋予禾，她到底在跟洛解说什么胡话，一个秋予禾一个厉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楚认真为洛解解释：“携带者必定称霸一方，那是权利与力量的象征，你很幸运。”
孟楚撩了撩自己的衣服，腹部赫然有一道暗沉的红痕，孟楚给洛解看完又继续说：“这个被称为死魂召令，也象征着权利与力量，但它们有所不同。”
“死亡召令来自神明亲自认定，世间独一份死亡召令，与神明一样具有唯一性。”
“这是神明的青睐，得神明青睐，得万鬼青睐。”
孟楚散漫的声音继续说：“你未来的路很长很艰辛，你既然拥有死亡召令，那么你就应该背负起责任。”
“我的……责任？”
“成为新一代称霸鬼界的鬼王，成为神明手下第一利刃。”
孟楚振振有词，当年秋予禾不会抓住机会，她趁着五百年前那些事情顺利登上六大鬼王之首，成功成为神明身边的红鬼。
现在她是神明手下第一利刃，得到的好处也远比其他鬼王多，在不断进步中，她也在尝试触及神明的心境，获取她更多的信任。
洛解的信息早已被泄露，所有得知她拥有死亡召令的鬼魂，都认为她不配。孟楚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她不会觊觎洛解，船到桥头自然直，该让位时自然让。
她久坐第一鬼的位置，换一位更能触及神明心境的鬼上位，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孟楚道：“从现在开始，你所需做的是让自己强大起来，直到经得起所有鬼魂的质疑，直到能披靡一方。”
有些鬼一生想要触及的东西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反而是那些无心之鬼拥有却不去重视。秋予禾那样就算了，孟楚不希望洛解也是那种鬼。
洛解摇了摇脑袋。
孟楚问：“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洛解点了点头道：“为什么我会成为死亡召令拥有者？”
难道真的就是神明青睐那么简单？如果只是青睐，为何偏偏选中她？
孟楚深邃的眼神似乎在思考，瑶神两千年以来将死亡召令发出过四次，前三者都有着痛苦的经历，两死一伤。
而眼下，她意味不明的看着洛解，倘若洛解也是如此，定还有事情是她没发现的，接下来的时日会变得有趣，孟楚一时间又琢磨不透瑶神的打算。
孟楚还在揣测，每次结论都会和她想的不一样。
“未来自会明白，现在你需要保护好自己。”孟楚也需要时间揣度，神明是难以捉摸的，一举一动都有她的道理。
洛解点头，看起来听明白了，其实一点也没听明白。
孟楚又为洛解介绍了一下其她事情，大概是要洛解收服鬼魂做她的追随者，要让没有庇护的鬼魂认为洛解有能力庇护她们，值得她们去供奉。
宋天乐呲牙咧嘴的从窗户爬了进来，孟楚不打招呼就将她挤了出去，蛮不讲理的孟楚！
她拔掉脑袋上的枝叶，指着孟楚就开始骂：“天杀的孟楚！祝你早日秃头，走路扭脚，族谱断送……唔……”
孟楚凌厉的目光落到宋天乐身上，宋天乐立马闭嘴，大女子能屈能伸，她哼唧一声，一屁股做到沙发上。
也就孟楚陪她胡乱作为，要是换作厉笙，宋天乐早就溜走不见踪影。
“老幺，别总是没大没小，过来做介绍。”孟楚命令道。
宋天乐不情愿的揉了揉鼻子，再次跳上沙发指着洛解道：“我警告你！”
她已经听说踏哀歌的事情了，孟楚传讯很快，六鬼王之间早就互通，她气的鼻孔朝天，拖油瓶就是拖油瓶！
连累了瑶神！
孟楚汗颜，挥手打出一道能量，将宋天乐击落在地。
“嗷！”
“孟楚！你竟然帮她！”宋天乐趴在地上哭喊着，阴暗扭曲的爬行，化作黑雾到处乱窜，她心里很不平衡，她跟孟楚认识快两千年了，怎么比不上瑶神带回来一个孤魂野鬼。
啊啊啊，这还了得？
她似乎没把握好方向，直朝洛解脸冲去，孟楚抓住黑雾的尾巴，气不过的宋天乐“腾——”现回原形出现在洛解面前。
“介绍。”
宋天乐消停下来，眼里透露着不屑，双手抱胸看着洛解，仰起头：“我就是那个，八岁会上树，十岁会打猎，十三会……”
孟楚瞪她一眼，宋天乐说话急转弯道：“鬼界的第六位鬼王，宋天乐——威殊王。”
宋天乐撩了撩头发，露出极好的容颜，挑了挑眉毛看向洛解：“怎么样？漂亮吧。”
洛解嘴角微不可察的动了动：“知道了。”
宋天乐嘴角下拉，做了一个鬼脸，阴森森的回头看孟楚，眼底直勾勾道：“你看吧，根本不用介绍。”
宋天乐转身又“嗖”一下踩在沙发上，掐着腰停气胸脯，大有要傲视群雌的气势，哼唧唧道：“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宋天乐我呀，鬼界公认的第二美人，怎么样？心动吗？”
宋天乐向洛解使眼色，孟楚背地里翻了个白眼，这话要是让瑶神听去，先去一层皮，提起瑶神名字都能谈之色变的宋天乐，也就这时候能瞎蹦哒。
孟楚黑着脸看向宋天乐，道：“从沙发上给我下来！”
宋天乐吐出舌头，扯着富有弹性的皮肤，拉长脸颊，眼球也瞪的滴溜圆：“略略略。”
宋天乐拍着屁股：“怎么？你有意见，天杀的孟楚我告诉你——嗷！”
宋天乐背后突然出现一只黑手，将宋天乐向前推了一把，宋天乐“啪叽”粘到地上。
“可恶，孟楚！我今天一定要……”
宋天乐眼前一暗，一道黑色身影挡住她的视线，她心里还骂骂咧咧极不情愿，谁又敢挡她道？宋天乐抬头看清是何东西挡住了她的视线，瞬间怂了下去。
巨大的噬魂鬼挡在宋天乐面前，她怂唧唧道：“我想起今天一定要回老家看看，今儿没人给我烧纸，我怕她们出辽事，先走了。”
说完宋天乐一溜烟跑掉了。
“不干净的东西。”
孟楚收回噬魂鬼，看向洛解道：“让你见笑了。”
洛解从刚才闹挺中缓过神，扯了扯嘴角：“没事，她还挺幽默。”
孟楚觉得有必要与洛解介绍一下六大鬼王，一个原因是都不太正常，另一个原因是哪天遇到还可以提早防备。
她道：“同你讲一下六大鬼王吧。”
洛解认真的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见过四个了，还有剩下两个，细听孟楚同她娓娓道来。
“这其一，我孟楚，号浅观，目前横坐鬼界，神明手下第一利刃。”
孟楚手中燃起一簇鬼火，飘忽忽吸引着洛解。
洛解看着小火苗出神入化，思绪渐渐被拉了进去，一簇簇小火苗幻化成一个个小人，最中间的长得很像孟楚。
声音在洛解耳畔想起：
“死于深宫围剿，沉溺于池沼之中。”
孟楚跟洛解粗略讲了一下自己的死因：“大天灾于太安三年爆发，人心不齐挑拨离间，人祸接踵而至，朝堂上群魔乱舞，作为重臣我挺身而出，为了保护陛下一枪贯穿腹部，被丢进了池塘深淹水底。”
洛解呼吸一滞，孟楚腹部那到死魂召令就是那时出现的吗？历史上混战的国家很多，她了解过一部分历史。太安三年似乎是宰相谋反，还有些比较隐晦的传教说法在里面，葬送了整个国家。
孟楚再次操控鬼火，画面急剧变化，是厉笙！
洛解看着小火苗簇拥成了厉笙，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咬掉这簇火苗。
骗她跪神龛火祭，她死后就被转移阵地，被各种争抢，到现在也不知天雨与两界会情况。
“这其二，厉笙，号弹坟官，不借助任何召令，靠着一身戾气坐稳第二，同样是特殊的活死人。”
洛解知道这件事，秋予禾与她讲过厉笙是活死人。
是临盆的画面：
“胎死腹中，婴骸送去两界会，历经跪拜，得三段锁重塑。”
厉笙生来就是死胎，孟楚闭了闭眼睛，这件事就发生在十几年前，她完全可以展开讲讲那件事情，不过这种事向来都带着戾气与怨恨，她也不想多提及：“厉笙很幸运，活死人身体会慢慢腐烂，瑶神为了救她创造了三段锁，锁住她要腐烂的身体，让她走向了今天的位置。”
洛解点着头，画面再次变化，这次她看到了秋予禾。
孟楚继续道：“这其三，秋予禾，号濒冥，死亡召令的拥有者之一，后来自作自受崩裂召令，最后坐稳第三。”
秋予禾自缢的画面展现出来。
“鬼界第一大深情，为殉情自缢。”
她当初是为情自刎，可不像踏哀歌里那样，被恶灵削掉脑袋，一切祸福自作自受。
“你经历过踏哀歌，我不需要过多介绍了吧。”
洛解对秋予禾还算了解，她有见识到秋予禾的威力，点头回应，只不过这和她在画里经历有所不同。
孟楚见她回应，打算继续说：“这其四……”
“嗡嗡嗡——”
尖锐的嗡鸣声打断了孟楚，她手里的鬼火被掐断。
两鬼齐刷刷看向窗外，天边乌云密布，清晨的阳光早已被吞噬，黑压压乌云下竟飘着许多游魂。
孟楚走到落地窗前，皱眉道：“万鬼行游？”
“那是什么？”洛解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鬼魂就像挂在天空上一样。
孟楚从容不迫的回答：“是镜面行游，海市蜃楼罢了，等等……”
孟楚仔细观察行游的万鬼，如果没看错的话，中元节一过，指引回家的船灯应该已经到达鬼界，它们也应该已经回家了，灯船这是从哪个地方折返回来了？
孟楚观察海市蜃楼，锁定位置应该是水乡。
孟楚微微开口：“愿千灯照拂回家路，愿万鬼行游此一终，千灯放游无回路，指路必是回家路，遭了！”
万鬼折返恐要吸食阳气！
孟楚决定先放下手中的事情，拿踏哀歌去找沈繁可以暂缓，眼下万鬼行游的事情更令她着急：“洛解，你得跟着我，先去解决万鬼行游问题，刚好可以为你寻找何时的机缘，这些鬼没有追随者，我带你去抢些回来，顺带将它们引回鬼界。”
六大鬼王还没介绍完，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万鬼行游打断，洛解一头雾水，这就要去抢鬼了？她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对吗？
但眼下这问题根本不在抢不抢上面，洛解疑问：“这在天上，怎么抢。”
这根本抢不了啊。
洛解看着天空那么多鬼魂，忍不住头皮发麻，这要是开战了，就这数量之多可以当冲锋肉盾了。
孟楚告知洛解：“这是海市蜃楼镜像反应，真正的万鬼行游在不宣市正南方向的水乡。”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万鬼行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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