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踏哀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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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节有规律拍打着，微风打在孟楚的脸上，她望着快要落山的太阳。等到黄昏日暮都没有等到瑶神。
为孟楚唱戏的沈繁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拿手帕遮了遮鼻子，可能是天气渐凉，不能再赤着脚在地板上行走了。
“你这戏曲唱的还是和从前一样令人赞叹。”孟楚忍不住询问道，“后来呢，戏中将军最后怎样了？”
沈繁没了兴趣，不想继续唱下去，丢掉手里的手帕，潦草的下定结论：“死了。”
她说完心情变得很差，还不知道画中的她与祁云再次相遇了，她卧在榻上假寐着，等的有些不耐烦：“瑶神不来了？”
看孟楚也不像能戏耍她的样子，她没有闭门谢客，已经很给面子了。
再不来？等到了夜晚山路闭合，想上山都上不来，不是她不给面子，到时候闹僵了可不能怪她。
孟楚试着传送消息，却发现慕恭瑶那边的传讯被掐断了，她思考是什么原因让瑶神切断了通讯。
“我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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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洛解与慕恭瑶掉进第三个空间，一同栽进池水里，她们被呛了一个猝不及防，周围充斥着池水，池水想要往洛解鼻孔里钻，她抓住慕恭瑶快速游到岸边。
洛解上岸后跪在地上，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她眼睛睁不开鼻腔中灌了水，她有些难受开始剧烈咳嗽，眼泪被逼了出来，有些喘不动气。
她突然想到慕恭瑶刚才状态很差。
她甩了甩脑袋，将头上的水珠甩开，睁开眼睛想要观察周围的情况，入眼是躺在一旁的慕恭瑶。
慕恭瑶轻轻闭着眼，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像是重病的患者下一秒就要死掉，身子不自觉蜷缩模样狼狈不堪。
洛解瞳孔猛缩，赶紧爬过去拍打慕恭瑶的脸颊，试图唤醒她。怎么会这样？慕恭瑶不是神明吗？怎么会变得这么虚弱。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洛解有些焦急，池水不仅浸透了她的衣服，也浸透了慕恭瑶的衣服，慕恭瑶的衣服贴在身上，卷了一层薄土就像是去土场打了个滚。
慕恭瑶似乎失去了大部分精力，迟迟不能苏醒，像个虚弱的婴儿连手指都抬不动。
“慕姐姐，你没事吧。”洛解抱住慕恭瑶，将她架到旁边的树下，以供慕恭瑶靠着歇息。
慕恭瑶紧锁着眉头，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散着一股寒意，她浑身颤抖睫毛轻颤，似乎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
洛解有些焦急，她很怕慕恭瑶陷入困境无法挣脱束缚，到时候困在这个鬼地方她们没法出去，只能绝望。
洛解举了举手，指尖轻触慕恭瑶的眉心，想要舒展她的烦恼和忧愁，温热的指腹轻轻点在她的眉心，她浑身一颤眼皮动了一下，紧跟着眉间忧愁散开。
洛解心里松了一口气，慕恭瑶靠在树上看起来比刚才好了很多，她低头看着慕恭瑶的薄唇，若有若无的气丝正在来回进出，也算还有呼吸。
洛解感觉慕恭瑶在颤抖，身上又泡了水，现在应该浑身发冷，洛解伸出手轻轻抱住她，想要给她温暖。
慕恭瑶推开了，她吐出嘴中含的水，总算有了反应。
洛解着急扫视周围，这次没有发现任何危险，没有大雾也没有恶灵，她勉强松气，但又为慕恭瑶现在的状态紧张起来。
慕恭瑶艰难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洛解为她着急的模样，她要开口说没事，到口的话最后化作泡沫没能说出来。
她感受到心脏跳动，一阵剧痛袭来全部压在她的心脏上，她抓住手边的土，脸上也有了一丝不正常。
慕恭瑶咬碎银牙，将疼痛吃进肚子。
诅咒犯了。
那个规束神明心动的诅咒，没有任何缓解的捷径，唯一的办法就是忍着。
她浑身打颤并不冷只是很痛，让她痛到无法动作，手也不知安放何处，衣服上的水珠早已变成汗珠，她回想上一次如此还是在五百年前。
封心百余年，竟然为了一个小鬼头，再次动心了。
慕恭瑶扶着树站起身，洛解急忙过去扶住，小心询问：“慕姐姐，不舒服吗？不舒服多休息一会，我们不着急。”
慕恭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如果找不到秋予禾，她们将会永远困于此地，陷入黑暗，进入混乱，她需要快点找到秋予禾，越晚找到危险越大。
慕恭瑶深呼吸，想着接下来的对策，可脑袋里已经失去目标，她真的很痛，噬心之痛如千万钢针来回穿梭，她没办法集中注意了。
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后，她咬着牙艰难吐字：“洛解，你看天上有月亮吗？”
洛解连忙抬头，最后在身后看到天空的一轮红色巨月。
“有，在我们身后。”洛解赶紧回复慕恭瑶。
慕恭瑶苦笑，看来她猜对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五百年前就经历过一次。
洛解静静待在慕恭瑶身边，抬头看着天空悬挂的红月，没记错上次见到赤月还是在鬼界。
那时见到的与现在见到的不同，这个通体散发着邪恶，红光乍现的月亮盯久了容易犯怵。
赤月周围形成淡淡的红圈，雾气朦胧了月的影子，披上一层神秘感，令洛解感到接下来会发生很大的事情。
洛解意识到，赤月是鬼界的象征，小小踏哀歌只是画了两个在戏楼的少年，竟然能延伸出如此之大的天地，鬼界也被延伸出来，洛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怕死吗？”慕恭瑶问。
慕恭瑶已经意识到，她们出去的可能性正在缩小，她如果诅咒没有发作，那大可以舍弃这幅画，撕破天空离开。
可她现在心脏抽痛，难以驱使力量，一切都是因为诅咒限制了她，诅咒时刻警醒她，不要动心不要动心。
她正在等待洛解的回答。
洛解摇头：“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可不是死，这是灰飞烟灭。
慕恭瑶艰难转身靠在树干上，抬头瞧着赤月，她说：“赤月代表凶兽‘古’的眼睛，墨月代表凶兽‘商’的嘴巴。”
“而我们要往城中去，阻止秋予禾苏醒‘古’。”
慕恭瑶闭上眼睛，没错了，秋予禾五百年前做了一件毁天灭地的大事，那就是试图复苏“古”，企图用“古”的力量召回秋予星，因此将鬼界大大小小的鬼魂全部得罪透了。
鬼们认为鬼界因此要走上绝路，慕恭瑶出手不惜以自焚的方式挽救鬼界，最后“古”被重新封印，秋予禾却怪她破坏了她的计划，与她不相往来。
慕恭瑶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秋予禾，无论秋予禾如何找她，她都没有再出现。
那时的她千疮百孔，忍受着身躯碎裂之痛，听着秋予禾最是伤人话术，身体没受住打击，找了处隐蔽的地方静养，这一养就是五百年。
“走吧。”慕恭瑶站起来向前走去，无论是被背刺还是裂骨之痛，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她早就习惯了疼痛。
洛解叫住慕恭瑶：“慕姐姐！”
慕恭瑶回头：“讲。”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没有我……”
如果没有她，那这副画就已经被慕姐姐取走了；如果没有她，那慕姐姐现在就不会如此难受；如果没有她！这篇天地的痛苦就不会复现。
慕恭瑶摆了摆手，这话她听太多了，人人都冲她说对不起，人人都在背刺她，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前进。
这种事要是放在心上，那她不得累死？天天处理关系她还怎么保护这个世界，每天这么多人这么多鬼给她添麻烦，她都不记得谁是谁了，偶尔蹦出一句对不起，她怎么知道对方背刺了自己什么。
洛解跟上慕恭瑶。
慕恭瑶只道：“对不起还不如一起出去来的实在。”
慕恭瑶看出洛解有心事，这小鬼在乱想什么，慕恭瑶拍了拍洛解的脑袋，打断她的顾虑：“这不是你的问题，这副画本来就要处理，画里的一切迟早逃逸去往世界，迟早要解决。 ”
洛解垂头丧气，如果不是她触碰画布，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她将慕恭瑶一同牵连入画，和她一起经历这些惨烈的事情。
洛解很自责，但地面强烈的振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慕恭瑶停下脚步，她警觉性很高，抬头望向天空，天边出现裂隙，圆月上出现沟壑，异象丛生黑云压境。
邪恶昭然若揭。
洛解随着慕恭瑶视线看过去，赤月抖动的厉害，与天空之间掉帧，看着像是后期修图加上的月亮。
慕恭瑶提醒：“接下来跟紧我，‘古’要苏醒了。”
慕恭瑶知道生灵涂炭即将开始，同时五百年前经历的一切都会被复刻，画面会变得极度混乱。
“我们快些走！”
她们加快脚下速度，为了快一点出去，也为了快一点找到秋予禾，慕恭瑶很急切，好在心口的疼痛正在减轻，她也没了刚才的窘态。
她们还要继续战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踏哀歌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