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jeaning

5、校园回忆(1)

　　秋烛雅的小学，初中，高中都和外婆和自己的小侄女生活在临川，虽然没有和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但是父母给她的爱从来没有少过一分，在十六岁之前，秋烛雅过得顺风顺水，几乎都没和人脸红过，可意外就是出现在她刚进高中的那年。
　　秋烛雅高中是在檀州二中读的，是檀州有名的省重点高校。
　　在高中开学后的第一个月假前就答应带自己可爱的小侄女秋天去吃披萨，好不容易熬过一个月，回到家秋天就立马要求她带她去，由于檀州二中的地理位置优越，处于市中心繁华地段，这里的学苑街吃喝玩乐样样齐全，所以毫不犹豫秋烛雅就把地方定在了学校边上的购物广场。
　　好巧不巧，那天正好下了雨，看着雨势渐渐落大，准备出门秋烛雅打了退堂鼓，好说歹说和秋天打商量，秋烛雅会软磨硬泡，秋天小姑娘在这方面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调皮又机灵，铁了心要去，还拿出在一年级学的诚信美德来压她，秋烛雅实在无可奈何，冒着雨带她出门了。
　　小姑娘对披萨馋的紧，还没到商场就不停念叨自己要吃什么口味的披萨，要买些什么漂亮的发卡，秋烛雅被她这个小啰嗦念的头疼，强制抱住她捂住她的嘴道：“秋天，闭嘴才有好果子吃。”
　　由于秋烛雅每次动怒前夕都会说这句话给她一个警告，有几次秋天小朋友还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经过现实毒打后，她知道后果会是什么，立马乖乖闭嘴。
　　这次秋烛雅没有怒气，只是想逗小姑娘玩，故意这么说的。
　　谁料秋天小姑娘当真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非常讨好道：“小姑我爱你。”
　　每次秋烛雅警告过秋天后，小姑娘就会想办法讨好她，可能小姑娘办法尝试多了，也知道怎么安抚秋烛雅了，每次感觉警铃发作，就会卖个萌，表现出小孩子对大人的依赖，偏偏秋烛雅就是吃这套，导致每次凶秋天后就会觉得后悔，，然后秋天就会得到秋烛雅双倍的补偿。
　　果不其然，秋天小姑娘抱紧秋烛雅，就算是玩笑，秋烛雅都觉得刚才自己有点凶了，于是也回抱紧秋天，温柔道：“你想要买什么，就和我说。”
　　小姑娘满意又开心笑了笑，秋烛雅感觉心要化了，下了计程车就马不停蹄拉着秋天沿着学苑街朝商场跑去。
　　可能是正值国庆假期，商场虽然没有人山人海，但是人流量还是巨大，由于前天晚上不太规律的作息时间，才逛到第二层，她就有些无精打采，连忙拉着秋天找了张椅子坐下，屁股还没捂热，握在手心里的小手就急切抽了出来，小秋天指着一家冰淇淋店，道：“小姑，我要吃冰淇淋。”
　　在家里两人在吃的方面到如今一直都被小老太太管束着，秋烛雅在学校还可以背着外婆偷吃几根，可怜的秋天小姑娘在家里被管的在吃冰淇淋这件事上束手束脚，所谓越得不到就越想要，于是冰淇淋就变成了她这个年龄段最爱的食物。
　　秋烛雅对小姑娘的心情感同身受，没多犹豫就答应，让秋天坐在这乖乖坐着等她，起身就朝冰淇淋店走去。
　　这家店秋烛雅也是第一次光顾，是一家私人手作冰淇淋店，与以往的手工冰淇淋店不同的是这家价格亲民，秋烛雅看客人排队的不少，想必味道应该不错。
　　老板是位穿着时尚的漂亮姐姐，看起来比秋烛雅大不了多少岁，见到秋烛雅非常热情和气同她介绍口味，秋烛雅按照秋天的喜好选了个，轮到自己就犯了难，老板见她纠结，热心推荐道：“今天我们店里出了新口味，买一送一，要不要尝试一下？”
　　秋烛雅疑惑问道：“什么口味？”
　　“抹茶榴莲”，老板倒是实诚，又补了一句：“实验新品，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所以就打折卖卖看效果，但是味道应该不错，我还蛮推荐。”
　　秋烛雅喜欢榴莲，所以没多犹豫，连着秋天喜欢的口味一起下单，想着多一个拿回家给外婆尝尝。
　　这家店没有座位，她取号后，准备回先前地方给小姑娘一个惊喜，只是没给小姑娘惊喜，自己倒是得了个惊吓！
　　以往带秋天出门她重来不会乱跑，但是这场出了意外。
　　秋天不见了！
　　原来秋天坐的位置早已经换了别人，秋烛雅寻迹半天都没有看到秋天到影子，一时间慌了，她走近坐了秋天先前位置的人，问：“请问你有没有看见先前坐这个位置的一个小朋友，大概这么高。”
　　秋烛雅比了个大概高度，得来的回答却不尽如人意。
　　秋烛雅回到冰淇淋店，问老板要来了纸笔，将自己的电话和秋天的基本消息写上，并拜托了老板要是有小孩来找她，就打上面的电话，老板看出了她脸上的焦急，大概猜测到她身上发生了要紧事，非常爽快答应了。
　　秋烛雅强撑着让自己别慌，随后找到了服务台的位置。
　　不一会，整个商场就响起了广播。
　　"现在播报一起寻人启事，请秋天小朋友听到广播请到一楼服务台，你的姑姑秋烛雅小姐正在找你，各位顾客朋友们，现我们商场走失一名女童，身高约一米三，穿紫色上衣和浅蓝色牛仔裤，若您看到请拨打服务台电话：193****0212。"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秋烛雅坐立不安，等待消息过程中警察局工作人员暖心给她倒了杯水，安慰了她几句，秋烛雅捧着水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额前的碎发早已经被冷汗打湿，在那三个小时里，她找了所有秋天可能会去的地方，但是仍然一无所获。直到警察介入，不断反复掉看商场监控，才得到了秋天已经跑出商场的消息，监控画面里的秋天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个人先跑冰淇淋店边上的餐馆，在秋烛雅发现她不见，找她的时候，又跑出了商场，监控画面就此了断她和秋天俩人就这么在不同的时间线错过，为了调取商场外的监控，秋烛雅人生中第一次上了警车，来到了警局，她看完监控有些麻木的同时又有些害怕，自己在椅子上挣扎了很久，她才迟疑点开备注为外婆的号码，准备拨号之际，警察那边的喊话打断了她的动作。
　　秋烛雅接到了商场服务台的电话，那边说秋天被一个陌生少年带回来了服务台，秋烛雅听到秋天没事的那一瞬，神情似枯木逢春。
　　警察开车带她回了商场。
　　到了商场，秋烛雅直奔服务台，她就看见了熟悉的小人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她大踏步跑向被一个陌生身影牵着的小人，等秋天的面貌真真切切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一颗心总算真正安定下来。
　　她本来不知道该以什么语气对待秋天，但到了这一瞬间，眼泪快于言语先出现。
　　眼泪里的情感，除了一开始有的惊吓，还有劫后余生后的释然，以至于很多年后秋烛雅想起这件事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要是秋天真的走丢了，尽管知道家里人不会都怪在她头上，但是余生还有漫长的潮湿，她清楚明白，她承受不了。
　　秋天本来看到秋烛雅平静如常的神色，还想起刚才陌生大哥哥说她干坏事了是逗她玩的，直到看到秋烛雅的眼泪，她才后知后觉，明白自己好像让小姑伤心了。
　　边上的哥哥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秋天上前去安慰。
　　秋天靠近秋烛雅，手轻轻抚上她的头，不知所措低下头道：“对不起，小姑，我不是故意乱跑，我只是听到了好听的歌想分享给你，对不起·。”
　　“可是我以为你丢了。”秋烛雅声音闷闷的，有种克制的平静，让秋天感觉很不是滋味。
　　七岁的小孩子，掌握的词汇不多，所以秋天还不能完全解释清自己的本意，几次张口都又不知道如何表达。
　　边上的缄默陌生少年见状，替秋天开了口，一番解释配上温柔的嗓音，莫名让秋烛雅心绪缓和下来，了解大概实情后，秋烛雅的悲伤消退了些，但是她刻意收起了所有情绪，抹干眼泪就像没事人一样牵起秋天的手，故作严肃道：“不能有下次了，再随便乱跑，休想我再带你出来玩。”
　　秋天乖巧点头：“好！”
　　秋天的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欢快拉着秋烛雅就介绍她新认识的哥哥，：“小姑，楚哥哥唱歌特别好听。”
　　秋天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和面前陌生少年的认识的经过。
　　秋烛雅明白了秋天出商场就是因为幼儿园老师布置的唱歌任务，觉得陌生少年唱歌好听，想让他教她。
　　她的话成功让秋烛雅的注意力移到了少年身上，秋烛雅觉得他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虽然秋天说他在饭馆驻场，但是在他身上秋烛雅没有感受到没有大多数成年人身上被生活压榨的颓然与紧迫感，带给她更多的是一种彬彬有礼的分寸感和少年人投入热爱事务时的少年意气，所以秋烛雅猜测他可能是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