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林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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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注定太上皇一脱，她就一览无余。
春芜心道：这不好吧？
她心里虽这么想着，但脑海里已不自觉浮现那晚她看到的光景。
当时她只看过太上皇的身体，适应过后就是欣赏。现在一下子看了那么多各有特色的□□，春芜不禁在心中做起了比较。
臂肌大而有力的，胸肌没有太上皇明显。
胸肌比太上皇大的，没有太上皇有美感。
胸肌漂亮的，腹肌没有太上皇块块分明。
腹肌块块分明的，背肌没有太上皇沟壑清晰。
总之，真要春芜说这些人和太上皇相比，春芜还是觉得太上皇的身子秀色可餐。
上次春芜虽然近距离观看了太上皇的魁梧，但终究是借着烛光掩着雾气，朦胧更多。
暮秋的阳光还算不错，若是太上皇褪去衣衫，那身古铜色的身体会不会更加……想到这里，春芜的眼睛这会就盯着太上皇的身子挪不开了。
惊讶、欢喜、好奇、期待，她的心思一点不落被沈客山听了去，明明这会自己还穿着衣裳，却感觉已经被她看光了。
“春芜”。沈客山的声音有些生硬。
春芜从自己的沉浸中清醒，脆生生问道：“万岁爷，怎么了？”
她的眼睛亮亮的，单纯如稚子。可当她余光瞥到他起伏的胸膛，无声尖叫：胸肌！胸肌！我真的很喜欢万岁爷的胸肌！
沈客山无奈扶额，他总不能让她停止乱想。
太上皇叫了自己又不说话，春芜歪头看他，眨眼询问，看起来懵懂无辜。
她眼睁睁看着一只大掌捂上她的脸，太上皇清冽的味道扑了她满鼻，她的脸被轻轻推开。
“太吵了，安静一点。”他的语气不凶，说完便转过头，不再看她。
春芜眉头轻蹙、一脸困惑。
[我很吵吗？可是我刚刚一直没说话啊！]
将士擂鼓，锣声喧天，比试即将开始，春芜的注意全被吸引了去。
每行伍间已两两相比进行了好几轮比试，共有三十二名将士优胜，这三十二名将士中将决出最后的三位优胜者，将与太上皇一较高下，无论输赢，皆有丰厚赏银。
比起赏银，将士们更期待和太上皇比武，毕竟他可是不败传奇，这么多年来，还没人能打败他。将士们都有好胜心，自然更想挑战不败。
林瀚一声令下，比试正式开始。
首先比的是骑射，三十二名将士骑马进场分成四组，依次进行跨障碍射箭，这不仅要求骑术精湛，还要求快速行进间射靶的准头，不过对这些常常练习的将士来说不是难事。
一轮骑射比下来，已有了暂时的排名。紧接着是连续进行的近身战和兵器战，赤手空拳相搏后，一方倒下三次，便立即拿起自己趁手的兵器，继续战斗。
战场上刀剑无眼，敌人不会仁慈，比试时的武器都没有开刃，所以林扈规定比试时不准手下留情，必须竭尽全力。
擂台上的每个人拳拳到肉，但战友情谊在，会默契点到为止。
比试很紧凑，看得人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很快三位优胜者决出，休息过后，他们三个将一起对战太上皇。
春芜全程观战，已知晓这脱颖而出的三位将士实力匪浅，虽然经过一轮比试，他们体力有所消耗，但若是三人同时出手，春芜不免为太上皇担心。
趁着太上皇身边只有福川时，春芜问他：“万岁爷，这三个人打一个人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春芜没见过他的身手，她站在观众视角有此疑问实属正常，沈客山没立刻回答，而是从面前的果盘里拿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给她。
春芜迟疑接过后，听他说：“放心，寡人打得过他们。”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平淡无波，但春芜听出了藏在里头的安抚。他这句话有种说不出的自信，春芜不会觉得他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而是觉得他在陈述、预告一个事实。
春芜突然就不担心了，她重重点头，对他说：“嗯，奴婢相信您，奴婢在下面为您助威。”
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让沈客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钝钝的。
铜锣再次敲响，最后的比试即将开始。
三位将士的骑射成绩保留，只有太上皇需要做一轮骑射，三位将士若是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可以再做一轮，三个人面面相觑，一致决定不再做，他们要保留实力到接下来的两轮比试中。
太上皇用的马是墨云，不像一些想展示自己的将士一样飞身上马，他是走到墨玄身侧踩着脚蹬翻身上去的，一些未曾见过太上皇的新兵有些不敢相信。
旌旗下挥，沈客山轻夹马腹，低吼一声“驾”，墨玄渐渐疾驰起来。
每一个障碍处都有一个箭靶，在跨越障碍后需立即搭弦射箭，同样的动作春芜已看了三十二遍，但太上皇做起来她莫名觉得比前头的人都更利落潇洒。
别人跨越障碍后拿箭或多或少有一点手忙脚乱，可太上皇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游刃有余，淡然从容，让人沉浸其中，他的自得能让人忽视这是一个刺激紧张的比试。
最后一个障碍需人马分离，人借力跨越横栏后再落到马背上。
春芜想起太上皇说他的轻功不好。她相信这个障碍难不住太上皇，但还是忍不住想，万一他落在马背上的样子太狼狈怎么办？
太上皇怎么说身份也是仅次于九五之尊，明面上肯定没人敢说什么，但私底下说不定会怎么议论。
春芜脑海里，几个贼眉鼠眼的小人才聚在一起，还没开口，她就看见太上皇纵身而起，借着墨玄的力轻松跃至障碍上空，同时他将箭尾搭在弦上，在下落前果断射出，利箭如刃，直指箭靶红心。
“铮——”
箭矢重重扎进红心时，沈客山也稳稳落在墨玄背上，衣袍翻飞，他慢条斯理将它顺好，然后拉紧缰绳，和墨玄一起慢慢跨越终点。
看靶的将士一个接一个汇报，十二张靶，每个都是红心最中央。
观战的将士们一阵沉默后，爆发出轰鸣的欢呼，过后他们忍不住接头交耳起来，声音不大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满脸钦佩不难猜到。
春芜和他们一样震惊钦佩，不过春芜还有一点被太上皇戏耍了的生气。
上次太上皇明明说他身体太壮轻功不好，春芜一点不疑，可看他刚刚凌空而起，身姿轻盈，哪里像他说的身体笨重！
亏她前一刻还为她担心，她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她以前就因此吃过亏，这么久了还没长进！
想到这，春芜又懊恼起来，她决定以后不相信太上皇的话了。
紧接着是两场三打一的激战，春芜暗下决心，太上皇脱了衣裳她也不会看。
可当她看见太上皇好好穿着衣裳上擂台时，心里又一个劲嘀咕：别人都脱了，万岁爷还不脱，这不公平！
沈客山无意听见她这句话，真想敲开她脑袋瓜看看，她公平那杆称两边装的是什么。
不过现在与三个将士对峙，他暂时不便分神。
林瀚嘱咐过他们，不必顾念太上皇的身份而束手束脚的，要把他们所有的本事亮出来，让这位青狼军曾经的领袖好好看看如今青狼军的实力。
方才太上皇堪称完美的骑射已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行过军礼后，大家都起好势，随时准备出手。
开始时沈客山负手而立，结束时他亦是如此，三个将士歪七倒八横在擂台上，林瀚高声宣布此次试炼结束。
三人连忙从地上爬起，对沈客山恭敬一拜：“多谢万岁爷赐教！”
众人见状，也跟着恭敬一拜，齐声道：“多谢万岁爷赐教！”
三十二名将士出自不同行中，是各行将士的代表，他们展现自己能力的同时，也暴露了多数将士身上都存在的问题。
沈客山在观看他们的比试中就已敏锐窥见，但他没有用言语枯燥说教，而是选择用近乎完美的三场比试让他们看到自己的问题，再用实际招数教他们如何破解。
经林瀚将军这一解释，春芜才恍然大悟为何后两场比试中，太上皇多次可以直接锁定胜利，又陡然陷入劣势，春芜的心跟着一起起起伏伏许久。
林瀚第一眼瞧春芜就觉得有些眼熟，现在仔细看了看，突然想起来在何处见过她，“你曾侍奉过我的妹妹吗？”
林瀚记得去年秋猎之时，见过妹妹身边的婢女，与她样貌相似。
春芜点头：“回小将军，奴婢侍奉荣妃娘娘三年有余，最近才到长明宫侍奉万岁爷。”
林瀚知道自己不会记错，他笑着问她：“蔷儿她可好？”
林家势大，父亲与自己都在军中担要职，妹妹又为宠妃，林瀚深知天威不容侵犯，为了不让靖元帝忌惮林家，他们一直小心谨慎、安分守己。
外臣不得与宫妃往来，林瀚时刻谨记不敢时时打听妹妹情况，只有在他们都能参加的盛会时，才能和她好好说说话。
林蔷是林瀚亲手带大的，情谊深厚，当初林蔷要嫁人，最舍不得的就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了。
一眨眼距离上次秋猎过去一年多了，自那以后林瀚都没机会见见林蔷，亲口问问她的近况，所以在知道春芜曾侍奉过林蔷时也忍不住向她打听妹妹最近如何。
“小将军放心，奴婢中秋时还见过娘娘，她一切都好，有虎头陪着娘娘，娘娘总会想起小将军。”
林瀚怅然一笑：“我倒不盼着她想起我，只要她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虎头是林瀚送给林蔷的，就是怕她一个人在深宫中感到孤独，林瀚想着有只活蹦乱跳的小东西在身旁闹腾，能干的事便不会只有等候了。
听春芜说妹妹很好，林瀚稍微放心了一些。当初妹妹心仪靖元帝，嫁给他这么多年一直也算恩爱有加，但他听闻靖元帝近来很宠爱一名新进宫的妃子，他不免担心妹妹为情伤心。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沈客山和林扈打帐中出来，见春芜在和林瀚说话，一脸灿烂，开口打断了他们。
林瀚转过身，对着两人行了个礼，起身坦然道：“回万岁爷，末将看她面熟，正问她是不是曾在我妹妹宫中当差，一问果然是，看来末将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依旧啊！”
原来是因为原主子。
说到这，林瀚心中有疑惑：“万岁爷，您身边又不缺人，怎么还抢末将妹妹的宫女呢？”
“寡人抢人？”沈客山眼皮微阖，看向春芜。
春芜瞬间警觉，林小将军虽然误打误撞说中了事实，但他这话很像是她说了什么，在控诉太上皇，天地可鉴，她可没这胆子。
春芜抢先一步为主子澄清：“小将军，万岁爷没抢！是啸月生病，奴婢恰好能治，所以才跟荣妃娘娘讨了奴婢。”
春芜边说边偷瞄太上皇，怕他误会自己在林小将军面前乱说话。
熟悉林瀚的都知道他那句话本是打趣，所以沈客山没打算搭理，可春芜却当了真，急着解释。
虽然沈客山把她那句林瀚误打误撞说了事实听了进去，想她应该还念着前主子，但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是斜了林瀚一眼。
林瀚挠挠脑袋，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一道雄浑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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