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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合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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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期间的医院也不清闲,谢烬今年运气格外得好,值班都集中在过年前后,今年终于能在家好好过个年。
“困不困,先在车上睡会,我给你拿了个毯子。”
“唔……”这几天工作量都不少,饶是谢烬也有些撑不住了,他把自己团在暖和的小毯子里不一会睡了过去。
闻野的车开得很平稳,到了地下停车场谢烬还无知无觉。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闻野凑近些看谢烬眼下挡不住的乌青,有些心疼。
他没忍心叫醒谢烬,凑近想将座椅缓慢放平,结果稍有动作谢烬就醒了。
“到了?我睡了一路啊。”
“还想让你多睡会呢,醒了就去楼上睡。”
“嗯。”谢烬把安全带解开,两只手被毛绒毯子捂得很热,他把手伸出来放在闻野颈侧,眼睛还是没睡醒的迷蒙,“暖不暖和?”
“暖和。”
上楼后谢烬补了一个白天的觉,等晚上醒过来发现闻野就睡在他一边。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六点了。
谢烬懒懒的不太想动,下巴往被子里缩了缩,变成和闻野额头抵着额头。
在床上又躺了大概半小时,闻野才睁开眼。
“醒了?”谢烬感受到闻野不自觉用额头蹭了蹭他。
“嗯……”闻野往窗外看,“天都黑了啊。”
“六点半,还不是很晚。”
“你饿不饿啊。”闻野又躺回去抱住谢烬。
“饿了。”谢烬从下了夜班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你中午吃饭没?”
“没有。”
“怎么没吃?”谢烬手上玩着闻野的头发,卷来卷去的。
“做好了想来叫你。”闻野把头发往谢烬手里又送了送,“看到你睡得很熟,没忍心叫起来,我就也上床抱着你一起睡了。”
谢烬笑出来吐槽:“你意志好不坚定。”
“是呢。”闻野咬了一口谢烬的下巴。
“好了好了,起来了。”谢烬坐起来伸手拉闻野,闻野顺势又把谢烬抱住。
谢烬侧头亲闻野脸侧,闻野追上去接吻,终于满意起身。
两人把中午没吃的菜热了一下,吃饭的时候也不算很晚。
“明天早上是不是该贴春联了?”
“嗯,我之前买了放家里了。”
“还得包饺子。”闻野想起来。
“今年吃什么馅的?”
“不知道,还是抽签吧。”
“行。”
陈星芸一般会去国外过年,闻归安两头跑,寒假前一半在国外陪他妈,后一半则回来陪他哥。
前几年闻野工作都挺忙的,哥俩就找个阿姨上门做菜,一块吃顿饺子。去年他哥没让他回来,他猜是去找哥夫玩地下情去了。
“哥、烬哥,我过来了!”闻归安打开门探头探脑,先嗷了一嗓子,怕又见着少儿不宜的事。
“嗯。”他哥和哥夫估计在厨房,俩人同时应声。
“这么喜庆啊。”闻归安关好门换鞋环顾四周,又有“福”字又有窗花还有挂着的平安结。
客厅前些日子又搞了一面照片墙,满墙闻野和谢烬的照片,有之前的也有近期拍的,闻归安见怪不怪凑去厨房看二位哥。
“正好你过来擀饺子皮。”闻野吆喝他。
“我不会啊。”闻归安站在闻野一侧看着闻野擀了一片,“楼下不是有卖现成的吗。”
“懂不懂什么叫仪式感。”
“奥,懂了。”闻归安看了会觉得自己会了,“我来试试。”
“洗手。”
“奥。”
“记得把手擦干啊,要不弄一手面粉。”
“没问题。”
闻野把活甩出去,终于能黏着谢烬,也拿了个饺子皮开始包“创意款”。
“烬哥,你看我这个行不?”闻归安拎着擀好的饺子皮给谢烬看。
“行。”谢烬看了眼,还挺圆的。
闻归安得到肯定打算继续回去干活,余光就瞥见他哥不知道在造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我靠,哥你干啥呢。”闻归安目瞪口呆。
“创作啊。”
“得,你创作吧。”闻归安看谢烬也没要管的意思。
小情侣的捏饺子小人的情趣?
可能也许大概的吧。
“谢烬你想要个什么形状?”闻野凑近谢烬推销自己的样品。
“小草能做不?”
“能啊。”小草的形状和饺子很像,闻野捏得慢也像,“怎么样?”
“真像还好看。”
“别的词呢?”闻野得寸进尺。
“有啊。”谢烬依次说,“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闻野继续得寸进尺:“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想留着下次用啊。”
“下次再想下次的呗。”
“行。”谢烬点头答应了。
闻归安那的饺子皮都一小摞了,他听两人对话都听麻了,吆喝道:“没人来拿吗?”
闻野凑过去拿过来。
饺子不少,又炒了两道菜,全部端上桌春晚才刚开始。
电视放着当背景音,三人坐在一起吃饭。
等吃完,闻野盘腿坐在沙发前,把前几天顺手买的扑克牌拿出来。
“正好三个人,咱玩斗地主吧。”
“好啊好啊。”闻归安跑过来坐在一边。
闻野先把牌发好,等着谢烬过来开始。
春晚正在演小品,闻归安压根没看,他玩完这局洗牌:“靠,怎么每次都是我洗。”
“你不是输了吗?”闻野手肘支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
“我咋老输。”
“菜呗。”闻野想了个办法,“你下回别抢地主了,哥带带你。”
闻归安拒绝,闻归安还抢,闻野乐得跟谢烬一块当农民。
——
过了大年初一闻野和谢烬才回的临遥,两人遇见高铁晚点,到临遥时已经到了晚上。
他们匆匆回了趟家,临遥的小房子门口也被贴上了新的春联,是闻野特意嘱咐来打扫卫生的阿姨贴好的,没过了时候。
赶到聚会时还是迟到了十来分钟。
被服务员带着走去包厢,推门就看到坐了一圆桌的人,一桌人也被门口的动静吸引过去,齐刷刷往门口看。
闻野揽着谢烬肩膀,咧嘴笑道:“霍,这么大场面啊。”
年中的时候有正好赶上去北城出差的还有在北城工作的几人聚了个会,见了一面,无论如何,怎么都说不上生疏。
“可不嘛,就等你俩了可。”井然起哄,“是不是得自罚两杯啊。”
“行。”
包厢里很暖和,闻野和谢烬把羽绒服脱下来挂一边,绕到给他们留的位置坐好。
程澈上次北城聚会有事没去,这会看见闻野和谢烬一块出现果然性情了,喝酒没停过,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挨着的井然身上抹。
嘴里叨叨着:“当时你们一声不吭就走了,真是想死你们了。”
井然一脸嫌弃地推程澈嘴里嚷嚷着:“澈子,你认错人了啊!哎哎别往我身上抹你那鼻涕。”
“哈哈哈哈哈。”其他人笑作一团。
“谁来帮帮我!”
“一百一次啊。”周唯一叫价。
“我们仨一人三十,加一块九十。”许愿搂着祝盈,和程思学站在一起,看热闹不嫌事大,“划算。”
井然最后求助地看着不算无辜的始作俑者。
“我报了男德班。”闻野手上那戒指差点闪瞎井然的眼,半边身子赖在谢烬上,“我俩一块报的。”
一顿饭吃的鸡飞狗跳,显然还没呆尽兴,他们又闹着去下一场。
他们找了个就近的KTV,放歌当背景音乐,想了半天还是把当年的狼人杀掏了出来,结果是没半分长进。
总共三局,最长的一局坚持了两个夜晚。
三局玩下来不到二十分钟。
“靠,这也太快了吧。”
“不玩了不玩了。”
现在放的是他们上高中很流行的一首。
“这都算老歌了吧。”
“什么老,这叫经典。”
确实经典,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唱。
“这的话筒好多,有四个。”
最后所有人一拍即合,两个人一个话筒,来了首大合唱。
程澈喝醉了神志不清但知道抢井然手里的话筒,最后俩人和比着似的,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记得比耶!”周唯一把方才架在前面的手机设置了延时拍照,这会着急忙慌跑回来挤在众人中间抽着歌曲间奏的工夫扯着嗓子喊。
八个人挨得很近又配合得很,挤在镜头里齐说:“茄子!”
一个晚上录了好多视频也拍了好多照片,周唯一统统打包发到了群里。
闻野划拉的时候,发现里面掺了张其他的。
是一班的毕业照,闻野点开放大。
照片的左上角和大家并排站着的是他和谢烬。
他一只胳膊揽住谢烬的肩,另一只扬手比了个耶,谢烬则站得笔直,在阳光的照射下,两个人笑得很开心。
在楼下等车的时候,周唯一把两个很长的盒子给闻野和谢烬。
盒子上印着临中的校徽和学校建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谢了兄弟。”
“毕业照上可帅了。”周唯一说。
谢烬手指摩挲着纸盒,没说什么抬手和周唯一抱了下。
——
临中开学这段时间想请优秀毕业生回来讲话,老唐第一个就想起了一班这几个人。
祝盈正好那天有钢琴课,没腾出时间,程思学实验室现在也离不开人,最后除了本来在学校教书的周唯一到了五个人。
今天来学校不能翻墙,闻野和谢烬一到校门口就碰到了等着他们的老唐。
“老师你没等久吧?”
“没有,刚到你们就来了。你们最近忙不忙?”
“医院还行。”
“我也还行。”
几个人说着话发现其他三个人已经到了,正和周唯一说着话,几个人比一个班还闹腾。
“老师,啥时候开始啊?”
“表彰大会下午两点开,还有一会呢。”
“去不去打篮球!”井然一脸兴奋。
“走呗。”
刚到办公室没两分钟,闻野和谢烬就被薅出去了,周唯一还招呼着:“走走走,愿姐也走。”
“我感觉我差俩手花球,能当拉拉队。”
“你到时候喊两嗓子就行。”
“得了吧。”
几个人去器材室拿了个篮球,运动方便就穿个卫衣,打得满身是汗,到下课周围围了一圈人。
“一块呗,别的篮球场都满员了。”有学生把滚到脚边的篮球扔给闻野。
“来,你们一队我们一队。”
“行。”
这是个大课间,临上课对面学生才要走,恋恋不舍问:“兄弟,你们哪个年级哪班的?”
“啊,高三。”闻野睁眼说瞎话。
“那你们不回去,不怕老师逮你们?”
“马上了。”
“行,下次再打啊。”
打完这场也差不多了,几个人赶着这个点食堂没什么人去吃了个饭,才又回办公室等着。
“哥哥姐姐们,你仨写稿没?”井然好奇道。
“写了啊。”闻野把兜里的稿子掏出来。
“写的啥?”
“努力学习,天天向上,不负青春。”闻野说着还一手攥拳点了点头。
井然和程澈就是过来看热闹的,拒绝了老唐发来的来都来了上台说两句的邀请,坚持要在台下看热闹。
井然展开看闻野写的稿子,确实正得发邪,他给闻野比了个大拇指。
下午学生全部站在指定位置,校长讲话,接着是王志勇,然后是优秀毕业生。
许愿第一个,闻野第二个,谢烬第三个。
讲完一个井然和程澈就在下面鼓掌,喊的最大声,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诶,这个学长是说他叫闻野吗?”
“是啊,咋了。”
“你看没看过那个消失了的论坛帖子。”
“消失了我咋知道。”
一脸激动的那人当即兴奋地开始科普:“那个帖子里写着这个闻野学长和另一个学长的好一段爱恨情仇,据说是因为传播太广影响不好给封了。”
“另一个学长?!”听完科普的那人一脸激动。
“对,好像是叫谢烬。”
“大家好,我是谢烬……”谢烬接过闻野的话筒说。
在底下议论的人顿时瞪大眼,最后化为一句“我靠”。
等到自由提问阶段,有学生正经问许愿对于选专业有什么建议。
许愿拿过话筒发表自己看法。
几个正经问题答过去,学生群里终于按捺不住,一个人接过话筒,太激动开始的调都起高了:“我想问一下闻野学长和谢烬学长,就是……”
闻野听他俩名字被放一块了,挑了下眉继续听。
“就是那个帖子里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周围瞬间一阵尖叫。
谢烬好整以暇地看着闻野,他到现在都记得之前闻野检讨那嗓子把他脑子轰宕机了的时候。
闻野张嘴“啊”了一声,他莫名其妙地有点想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我记得当时还因为这事儿念过检讨,我还回答过呢。”
学生还想继续追问上去,王志勇看这场景头都大了,但显然很有经验,他赶忙举起话筒说:“学长抽时间过来给大家分享经验,大家尽量问些有用的问题,什么论坛不论坛的。”
学生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哪是那么容易平复下来的,最后老唐往井然手机塞了个话筒,让他扮学生调整调□□向。
“学长,我想问一下怎么平衡各科学习时间。”井然对新身份适应良好,一本正经问。
台上的三人朝井然和程澈站的地方看,满脸问号。
好在问答总算被拉回正轨,同学们继续问问题。
“好像很多人都有一句座右铭能激励他们跨过很多难关,我想问一下谢烬学长在很困难的时候有没有这么一句话支撑你呢。”
谢烬拿过话筒说:“座右铭倒是谈不上,但是有一句诗我确实很喜欢——”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