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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红白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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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孝晋抱着纸笔顾不得外面的凄厉雨声,只觉得眼前的“同伴”比厉鬼还可怕。
“他妈的,这没有墨怎么画?”陈孝晋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婉拒了,就听祁宴立刻补充道:“听说除了朱砂之外,人血也可以画符,而这符必须要身形威猛、人高马大且戾气勾重才行,在座的各位恐怕只有董大哥能够担负此重任了。”
说着祁宴冲董攀鞠了一躬,其他几人也懂了,上前冲董攀作揖。
“好说好说,能者多劳,我来吧。”董攀本来就觉得这次副本都是弱鸡,只有自己才能扛起保护老板,打怪的任务,这会被祁宴的吹捧吹的浑身舒服。
“呵呵。”陈孝晋看了一眼身边的董攀,他就说不让他说话,不然一说话就露馅,这个没脑子的。
“原来你是为了削弱他们的实力才放弃道具的。”季明修从一开始就看清楚祁宴的动机,不动声色的打了一波辅助。
“没错,一方面是这笔需要人血才能画符,而要画出够用的符需要大量的血,我不可能让自己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况且,你知道这笔还有什么功效吗?”
祁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什么?”几人都不解的看着祁宴。
“传说人失血过多就会熄灭左右肩的灯,而这笔如果我没有看错,曾经被用作棺木,一个雷击木做的棺材想必也是用来镇压鬼物,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们就等着看吧。”
“快伸手!”
“老板,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陈孝晋的声音和董攀的哀嚎在众人身边响起。
“你们的五雷殛阴符、三尸封窍符、阴阳倒逆符画好了,不过只有两张,时间太赶,如果再画就拿出自己的血来。”陈孝晋冷哼一声,递过来六张符纸给祁宴,又走到一边,继续画给张宸三人的。
“看起来今晚好像没有什么问题,”陈一听着外面鬼哭狼嚎但是屋内却还是一副平静,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就悄悄看向旁边的祁宴,试图获得一些指点。
“因为还没到时间。三更天才是阴气汇聚之时,而到了那时,估计这棺材板就压不住了。”
“没错,现在之所以还风平浪静是因为雨气和阴气、尸气汇聚尚需要时间,一般一个小时之后就会有动静,那时候正好是三更天。”季明修补充道,一脸肃杀的看着外面。
“梆!梆!”三声梆子声响起,原来村里的打更人是照常工作的,只听见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已到,勿要室外行走、勿要擅自打开房门、勿要与陌生人对话,勿要离开义庄,切记,切记。”
一阵迷雾随着话音落下弥漫开来。
祁宴只觉得眼前视线朦胧,他伸手聚拢遮住口鼻,遮挡即将吸入肺部的雾气,分开手掌,刚刚还围在身侧的人突然消失不见。
偌大的义庄安静的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一切看起来毫无异样,除了眼前的棺材仅剩自己所负责的那一副,正放在正中间,并且,棺木从躺着平放变成了竖着立放,仿佛下一秒就要推门而出。
祁宴正思索着,需不需要贴张符以防万一。
“小友,快来扶我一把。”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祁宴放眼过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道出现了,这人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心里打起警钟,试图回到屋里关上门。
传说中,如果对鬼有回应,那就给了对方上身的机会,只要不理会对方短期内没办法接近。
“诶,欸,怎么关门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也不尊老爱幼。”只见那道士扶着腰,连忙跟着祁宴走了进来。
祁宴回头,想要在对方进门之前关上门,不料对方来的飞快,居然快速趁着门关上之前挤了进来。
“咦,原来这是义庄啊,刚刚老夫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座道观,这才想走进来休息一晚。”老道士把拂尘搭在手上,打量着四周。
“既然不是道观,那老先生请离开吧。”
祁宴刚刚打开了带进来的手表,这表进来之后就完全白屏,不过好在还能亮起,全程被祁宴当作是个照明工具戴在身上,这会他偷偷抬起手,照在老人的身后。
有影子,还好。
据说鬼是照不出影子的。
“你这小家伙,说话真不中听。”
说着老道士绕着义庄走了一圈,嗅了嗅,突然开口说道。
“这停的恐怕不是一具善始善终的尸体,水汽弥漫、怨气深重,你为何敢守着这样一句尸体?”老道士不解。
“当然是因为npc要求的。”祁宴很想踩游戏一脚,但是想了想,他只是说道:“这是我的新郎,家人把我卖给他了,不巧对方居然溺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待老道我算一算。”
没想到对方真的认真算起来,老道士捏起手指,嘴里默默念着什么,然后突然睁开眼睛
“你这小子,明明是个男人,却穿着女子喜袍,你可知道今天是他的头七?已经日落三更,恐怕他等会就要来找你了。”
“头七?”
祁宴心里剧烈跳起来,之前的npc没有人说过这些人是头七,倘若是头七,那今晚就是回魂之夜!
人去世后的第七日,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这饭在何处,又该如何回避?
“那我该怎么办?”祁宴连忙跑到道士身旁,这家伙看起来颇有功力,说不定真的可以解决问题。
“来了,且看我的!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随着道士念咒的声音,一阵金光亮起。
外面传来一阵嘶啦嘶啦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正在推门而入,祁宴见道士念完口诀之后,自己全身覆上一层金光,正要开口询问,那道士手指放在嘴边,嘴型做出一个嘘声。
“嘘”,道士把拂尘往门指了指。
一阵水流声传来,像是未为拧干的衣服被挂起来晾晒,水声滴滴的落下,接着一股水痕出现在了门缝里,似乎是想挤开门,而这门确实年久失修,木头已经经过数年的折磨,门栓被水渍压下,慢慢轻轻落下,随着一声木头掉落在地的声音,祁宴瞧见了门外的东西。
一个浑身肿胀的白色身躯撞开了门走了进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肉球被水泡发,长出了奇怪粗壮的四肢,肩膀腿上和挂着绿色的水草,浑身也散发着臭气,是那种腐烂已久的尸臭味,但是很奇怪,无论是撞门还是走路,祁宴全程只能看到、闻到,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看见怪物的瞬间,祁宴感觉自己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他赶紧用手扶住肚子,一旦用血止疼,那怪物想必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身影,祁宴只能狠狠按住肚子,试图让肚子里的玩意儿消停点。
接着,那东西在屋里转了转,似乎是好奇,为什么刚刚闻见的人味道却消失不见了,随着水渍一滩滩铺开,祁宴眼睁睁看着那家伙走到棺材边,似乎是感知到这是自己的尸体,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就是跳跃燃烧的烛光吸引了。
白色的烛台不知何时散发出阵阵气味,有点像油漆又混杂着一丝香气,香烛纸钱,百无禁忌。
祁宴正琢磨着如何给这东西准备一顿“饭”,这样他吃完了就会离去,而此时此刻这香烛,似乎就是正中下怀。
那怪物把臃肿的脑袋凑到蜡烛前,整个人和雕像几乎就在唇齿之间,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看起来这雕像根本无法制衡鬼怪,那建在这里到底是有何用?
蜡烛的火光照着怪物的脸庞,水渍渐渐的不再是仅从地面流淌,而且他的眼耳口鼻整个留下,他整个人趴在蜡烛边啃食,没一会,一整根蜡烛就被他啃得七零八落,仅有一小截。
“不好,一旦蜡烛熄灭,自己就无法观察到他的位置,倘若他没吃饱,或者开始找人就太被动了。”眼看着老道士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相助的意思,祁宴开始缓慢向着右手边的烛台移动。
他从兜里了一只打火机,在怪物看不到的背面点燃了另一只蜡烛,渐渐的,屋子里的灰暗重新变得灯火通明,祁宴松了一口气,背后没有动静了,也没有烛火跳跃的簌簌声。
他回头。
那个怪物的脑袋不知何时顶在他的肩膀上,歪着头看向他的方向,似乎是疑惑为什么会有新的食物,祁宴只好悄悄往后退,试图在金光护体时悄然离开。
对方却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整个扑了上来,就在这一瞬间,祁宴身上的金光消失,整人人出新在这鬼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