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莲香》花看荼蘼时

9、归途

　　朝着庙门口走的路上，说着官话的王都子弟们意气风发的侃大山。也没有几个人在意到这难得的美景。难道这花神庙果然每年十一月初二都下一场雪吗？我暗畴。

　　只听一个我们度支院的寒门的男学生得意的说：“那些个小地方来的小官崽子们竟然敢在王都得瑟儿。亲爹是知府就了不起了？也不看看咱们王都的官儿比官儿。一块石头砸下来压死两个司马，三个尚书。他一个小小的知府算什么东儿～西。”

　　我心中暗叹：也不知道今天在场的，几个父亲是司马、尚书的。又有哪个京官当年没有做过知府的，又或者是敢说以后不会被贬到知府的位子的。这位儿说的，只能在城墙根儿下面侃侃，对着地方上的学子们吹吹，您在这儿说。。。，唉～

　　又听一个高胖的男学生哼道：“呸～！他大爷的！那个鄂州的小子竟然敢说我们王都的学生穷。

　　天天夸耀自己用得是什么丞相笔、李逵墨、诚心诚意纸、江南鱼尾巴砚。我爹虽然只是个武将，但也坐到了额外外委，早年还得到过圣上赐笔，难道不比什么丞相笔好吗？
　　还有更逗的呢？他一个男人家家的。春天什么绮褂子；夏日套杭罗笔轴儿；秋天什么金底儿靴；及到了冬儿，恨不得把天墨山上的奇珍异兽都扑拉扑拉围在身上。
　　哼，阿房宫里比富贵；大明宫中比气派？！不要说他是鄂州的小商贩。就是金陵的富商巨贾见了我爹都要鞠躬磕头！！！”

　　闻言我暗自捧腹：这位前辈不去说杂戏实在是屈才。
　　您的爹爹可是外委大人啊！武官从九品，外委之下的武官可是就没有品级了。这可多么厉害！还能得到王上的赐笔。呵呵，还丞相笔、李逵墨、诚心诚意纸、江南鱼尾巴砚。自300年前楚国开国以来。所谓的笔墨纸砚便是指诸葛笔、徽州李廷圭墨、澄心堂纸，江西婺源龙尾砚。

　　至于南方巨富们则讲究：春日则是上穿绮縠马褂、下围云锦半袍；夏日外套杭罗长衫、内穿碧绉里衣、头戴氷绡凉帽；秋日又换作烟罗半长袄、石榴绫马靴套着玄底金花绨靴裤；冬日外披玄狐大麾，头戴紫貂围帽，莽缎围着银狐边儿的暖手套。
　　真是可惜了那个鄂州小男孩儿给这个大黑胖讲了这么多的绫罗绸缎。竟是一个也没有记住！

　　不过我倒是很怀疑金陵的富商巨贾会给他爹折腰。这金陵城里的巨富们都是皇商，最小的也是四品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皇后娘娘的舅舅便是金陵盐商天成号韩家的掌舵人；贵妃华氏出自扬州粮商华家和淑妃也是正兴德穆家的嫡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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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紫竹院的寮。大家都已经陆陆续续地向院门走去。

　　黄媛老远看到我就招呼，问我去了哪里？

　　我笑笑道：“起得早就随便走走。”

　　黄媛一脸担心问我，有无大碍，为何一人出去那么久？

　　我拉起黄媛的手答道：“媛媛，没事儿。我这就是拿东西，你可一定要等我一起走啊！”

　　我回房拿了收拾好的行李，和大家一起去书院的正门做车。在正门的广场，大家依依惜别就上了自己州府的马车。

　　我们宁疆今年来了七个人。加上前辈们共一十八人。女子五人挤到一个车里。另外的一十三个男孩子各自骑马，把行李放到另一个马车里。

　　一路上大家拖拖沓沓地，未时才到了王都西郊的宁疆驿馆。

　　到驿馆换了车，和驿馆中得到度岁假的驿官们一起上路，争取戌时前到离王都不远的帝丘城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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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又有一家人加入车队。这家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度支院的院判大人带着妻子女儿和三个小妾，一只大黄（狗）。院判大人和妻子还有三个小妾两两轮换赶车，也让我们见识到了院判的一毛不拔。
　　但看着他的三个闺女扑到黄媛身上叫姑姑，我们才晓得，原来寒门子黄媛同村的堂哥便是院判大人。

　　我不禁有点恶意的想：如果来年春天，连淑贞知道了这层关系，会不会质疑黄媛年考第六，女子第二的成绩呢？

　　当然，来年春天，还没等有人把黄媛和院判的关系传出来。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一个个震惊书院的事件。直到我们离开书院各奔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揭露”黄媛和院判的亲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