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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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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可能再打了,一群人自然浩浩荡荡的回到府里去坐下来谈了,虽然看清阳的眼神,他是很想一起跟来的,但这好像并不关他的事,所以在他开口之前,我就先跟他告辞了。
众人刚落坐,赤衣就指着刚换了件衣服出来的我问燕涛:“燕公子,她真的是女孩子?”
“她是,她身上用的香料是我研究出的第一种香料,隔着百步我就能闻出来,你怀疑我的鼻子?”燕涛道。
赤衣不再问了,司空星野却一直瞪着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女人?”
“喂,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是男人吧?难道我要每认识一个人都跟人家说一回,我是女孩子,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翻了下眼睛,“何况,你就算信不过我,也应该信得过南飞吧?她是那种会跟男人随便跑掉的女孩子吗?如果你一直不能相信她,难道你打算成亲以后把她一个人关在家里,永远不跟任何男人接触吗?”
我的一番话让司空星野皱眉深思,燕涛着笑着向我抱拳:“赫连家主为侄女所做的一切,燕涛定铭记于心。”
“燕公子不必客气,我与南飞投缘,自然会想帮她。”我笑着回礼。
“南飞,你还不跟我回去完婚吗?”燕涛的目光看向我身边的燕南飞。
“我……”燕南飞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她抓住我衣襟的动作让我明白,她还不想回去。
“燕公子,我与南飞已经相约游历三年,不知婚事可否延迟?”我道。
燕涛又看了燕南飞一眼,想了片刻才道:“赫连家主见谅,南飞成年之时就算不成亲也必须接掌‘一品香阁’,所以请赫连家主在她十五岁生日之前送她回来。”
“你生日还有多长时间?”我低声问燕南飞。
“八个半月。”燕南飞小声回答我。
“可以,我定会在南飞生日之前将她送返。”我道。
“那么,有劳赫连家主照顾南飞了。”燕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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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涛和燕南飞叙旧去了,知道燕涛不会逼她嫁人了,燕南飞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司空星野的情绪显然低落了许多,加上身上有伤,被我安排到客房休息去了。花厅内只余我与赤衣,而我也正有话想跟他说。
我拿起身边小茶几上的茶杯,虽了口茶,然后看向赤衣:“赤少侠认为,何谓君子?”
赤衣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回答道:“君子者,权重者不媚之,势盛者不附之,倾城者不奉之,貌恶者不讳之,强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从善者友之,好恶者弃之。长则尊之,幼则庇之,为民者安其居,为官者司其职,穷不失义,达不离道,此君子行事之准。”
嗯?这段话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不过不管了,最重要的是我下面要说的话:“但我认为这些都只是基本要求而已,我认为君子应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敏、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你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君子九思出自《论语•季氏》,这其实就是我心中君子的标准,而赤衣显然没有达到这种标准。
赤衣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告诉司空星野,燕南飞跟我在一起,而且那样放任他鲁莽行事,也许事情不会闹成现在这样。”至少司空星野不会那么快找到燕南飞,而且如果他们肯先来跟我谈的话,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差点让司空星野成为武林中的笑柄。
“我知道,之前慕大夫曾经跟我们说过,我们应该先跟你商量的。”赤衣点头。
我看了看他,实在没有力气说下面的那一大段话了,跟一个勇于认错的人争辩并没有什么优越感,不管他是表面上装的还是实际上有所愧疚,他现在的态度是非常的好,好到让我找不出一点毛病来。
“既然赤少侠已经明白了小妖的意思,小妖便言尽于此,希望赤少侠将来可以谨言慎行。”我起身离开花厅,回房休息,怎么说我也是受了内伤的人,就算伤不重,那也是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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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躺在花园的摇椅上晒太阳,身边袁百韬正在对我说着各方邀约。我初出江湖,武林中的众人自然是谁也不识的,这些人在这个时候请我吃饭,自然是为了武林盟主的宝座到底花落谁家,想探一个底。
“回贴子说现在正是武林盟主最终选择之时,我没有时间去应酬……”我想了想,又道,“贴子尽量写得婉转一些,这些人怎么说也是一门一派的掌门,要不就是名响天下的大侠,不要随便得罪人。”
“是,这个属下晓得。”袁百韬应道,然后又递了张贴子给我,“金随波邀慕公子的贴子,他似乎还不知道慕公子已经回洛城了。”
“嗯……”我打开贴子看了看,“我知道他是想问什么,算算时日,君少应该已经到洛城了吧?”
“若行程没有耽搁,三天前便该到了。”袁百韬回答道。
“嗯,回贴告诉金随波,君少已经回了洛城,另外传书洛城,‘枯骨美人,不可说’。”我道。
“是。”袁百韬又递了一张请贴给我,“赵大人的晚宴。”
“这位赵大人到腾城来是专门来吃的吗?”我揉了揉额头,“回贴说我重伤未愈,不克前往。”
“……是。”所有的请贴都回完了,袁百韬准备走人,却被我叫住。
“袁总管,今天‘四海酒楼’的赌局是最后一天了吧?”本来昨天想去的,可是却出了那样的意外,结果没去成。
“是的,家主。”
“拿十万两去押金随波。”我道。
“这……家主,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武林盟主会连到第三任的。”袁百韬提醒我。
“我知道,但要押就要押这种冷门,不然怎么赚到我的汤药费,我的伤很重呢。”昨天吐了三口血,而现在金随波的赔率是一赔三十,一口血一百万两也能让我心理平衡了。
“是,家主。”从袁百韬的表情来看,我就知道他猜测我不可能会赢,但是如果我猜测不错,今年是真的会暴个大冷门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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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朝廷特使的府院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影,快速的在交班侍卫间穿梭而过,却犹如轻风扫过,无人察觉。
片刻之后,那道黑影出现在一个黑暗的屋中,只见一锦袍人立在窗前,望着天上的下弦月,似乎也没有察觉到那黑影的到来,而那道黑影就半跪在锦袍人身后,一动不动。
“她如何了?”锦袍人突然问道。
“她并没有让大夫医治,所以具体情况不明,但她今天吃的东西比以前少了些,伤很可能还没好。”黑影回答道,犹豫了片刻,又道,“不过……她似乎发现属下的存在了。”
“嗯?”
“她今天在花园里坐了一天,却向属下藏身之处看了七次。”前两次,他以为她是无意扫过,可是后来他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最后一次,他甚至看到了她唇角的轻笑,明明极好看的笑容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嗯。”锦袍人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问道,“她是不是已经下注了?”
“是的。”黑影答道,“她压了十万两在金随波身上。”
“十万两啊,那可不是笔小数目呢。”锦袍人轻笑,“她第一次赌钱,我没理由让她输是不是?”
黑影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锦袍人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果然,锦袍人挥了挥手,让黑影离开。屋中静默了片刻,忽又响起锦袍人的声音:“你可知道,你离开的那天,也是这样的下弦月,九年六个月零三天,你……何时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