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煞》白小綾

32、32

　　黑歆的左手正夾著一根煙，濃郁的煙霧正徐徐的往上升起。

　　瞄了一眼左腕上的手錶。

　　晚上十時十二分。

　　頹廢地吸了一口煙，他差不多在這裡站了七小時吧，在這段時間，他都不知看了多少次手錶了。

　　隨手把煙熄掉，再從口袋裡拿出煙包，看看裡面。

　　「又剩下一支…」在想事情的時候，他總是不知覺地把煙一支又一支的吸完，自從被紅緋發現了之後，她看見都會抽走他叼在嘴裡的煙，然後雙手插著腰，罵他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每當想起與她發生過的事情，他對她的思念，更深。

　　「呼…」他輕輕呼氣，仰頭看著公寓，他待在這裡的時候，看見進入公寓的都是男人。

　　在晚上的時候，他發現除了二樓那層外，其他的都關了燈，剩下的是一片黑暗。

　　那，緋是在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吧？

　　想起他們打打鬧鬧、嘻嘻哈哈的畫面，黑歆的心隱隱作痛，手一用力，煙包被捏得變形，連裡面那支煙也被捏斷。

　　「難道我只能這樣乾等下去嗎…」

　　在聽到紅緋死亡的消息，他靈魂像被抽空，那時候他才知道，她，在他心中有一定的地位。

　　無人能夠取代的地位。

　　放棄，回去。這個念頭不只一次出現在黑歆的腦海裡。可是，當他這樣想的時候，又會想道要是剛好錯過紅緋的話，他絕對會後悔。

　　最後，他還是決定留下來繼續等。

　　他打開手中的煙包，拿出那支已經被捏成半截的煙。「連最後的一支煙也不讓我抽…」

　　在煙癮作祟之下，他想抽煙，卻不想去買煙，因為他怕在他買煙的時候，紅緋會趁機離開這裡，再次走到一個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只好勉強抽著那支不完整的煙。

　　「歆！」

　　黑歆愕然地朝聲音的方向望過去，他的身子抖擻起來，這並不是因為天氣寒冷，亦不是害怕，而是──喜悅。

　　可惜，這份喜悅只是維持了一會兒。

　　黑歆的嘴角微微上升:「你，終於來了。」

　　「…你就那麼肯定我會來嗎。」這男人還是那麼討厭，永遠擺著一副早就把你看穿的樣子。

　　黑歆只是輕輕的搖頭:「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因為，他做了些不能原諒的事，甚至要自己原諒自己，也做不到。

　　「……」

　　「不過你還是來了。」

　　雖然風叫我好好跟他說，可是現在她根本想不到怎樣跟他說話，紅緋啊、紅緋，你真的自找麻煩！

　　黑歆上揚的嘴角，頓時消失，他把叼在嘴裡的煙丟在地上:「你還是不想理我嗎？」不過，至少今次她沒有再逃跑。

　　「……」天啊，你要她怎樣回答他！

　　她不知怎樣回答他的問題，靜靜地站在他面前垂下頭來，因為她不想跟他四目相視，眼睛都不知放在那才好，順便數數地上的煙頭。

　　黑歆自顧自說:「藍烯說你死了。」

　　「什麼？！」紅緋立即抬起頭，用那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黑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