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自救》猫在书

3、第 3 章

　　齐昭晴早在第一时间赶到，正蹲在尸体旁想要合上新娘的双死不瞑目的眼。她挥动几次，新娘双眸仍死死地注视前方。
　　尝试几次无果，她解下红衫给对方披上遮挡。红衫刚接触到新娘时，齐昭晴突然起身，那双好看的眼眸在人群之中四处寻找，不知在寻找着谁。就连齐止离靠近都未察觉。
　　齐止离在身后小声询问：“阿姐是在寻谁吗？”
　　齐昭晴顺势靠拢，眼神仍不停打量人群，像林中猎人寻猎物：“阿止，我感觉有人在看我。那眼神怨毒，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她面上疑惑与不安，是闺中少女痛失父母，从旁支宗室夺回家产。齐家家主，天水城城主不能，不曾出现过。
　　这幅状态根本不符她的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狠劲。齐止离忍不住担忧起来，寻目光望去。
　　小声议论的妇人；邻家少女孩童；手拿铁锹的成年男子；打扮骚气的少年。
　　面前人群站满各色人等，面上表情带着惋惜，不详，害怕。皆是寻常人会有的情绪，并无任何异样。
　　无任何思头绪，脑中问系统道：“什么情况？”
　　系统：【水妖盯上齐昭晴的眼睛了】
　　“怎么解决？”齐止离攥紧怀里手。
　　冰冷，不像身体健康之人的体温。
　　【简单。水妖生前被心爱之人在洞房花烛夜夺取性命，分尸抛入井中。数余载的怨念与仇恨，化作妖只杀新婚夫妻，无非就是羡慕嫉妒别人拥有幸福爱情，只要给他举办场婚礼就好了】
　　齐止离裹紧狐裘不让一点寒风吹进，不停给她搓手希望这样能唤起身上体温。脑中没停止询问，继续说道：“那盯上齐昭晴眼睛干嘛？羡慕嫉妒阿姐眼睛比他好看啊？”
　　宽大的狐裘被裹成一大团，布料在无风的室内一抖一抖。
　　是齐昭晴冷得直打哆嗦。
　　【夺取眼球纯属水妖个人癖好】
　　齐止离：“……”
　　举办场婚礼的确简单。问题是找谁？
　　哪户人家愿意女儿以身犯险。齐昭晴更不能去，水妖已经盯上齐昭晴，他不敢冒任何风险，也不会让齐昭晴陷入危机之中。
　　就在头大时，一道清脆动听的女生大喊着：“师弟，你怎也在这！”
　　人群自主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人堆中走来两男一女，三人周身散发出是常人不曾拥有的气息。
　　为首女子踏着轻盈的步伐蹦跶到面前。想都不用想，说话之人正是卿鸢。随即一位少年小跑赶上卿鸢，面上潮红许是跑动导致，也许是害羞不好意思导致。
　　他手挠着头面带惭愧，在齐止离面前小心翼翼地拿一礼盒：“师兄，玄儿知错。顾玄不该随意采摘师兄饲养的灵草。”来者说着话。
　　听到这个称呼，齐止离扭过头仔细端详着书中男主顾玄。不小心看迷了眼。
　　眼前顾玄青春洋溢，尤其是说话间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搭配上红袍同那根飘逸的发绳相呼应，当真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像初春的第一支嫩芽，冬日未化残雪也阻挡不了他的生机勃勃。
　　不愧是作者大篇幅描写创造出的角色。
　　要是用嫩芽形容顾玄，残雪就是齐止离。
　　顾玄的皮囊彰显着青春活力的气息，而齐止离更像是阴暗潮湿角落中青苔，见不得光。
　　用他的阴柔彰显出男主顾玄正气。
　　可惜这支嫩芽有些蔫蔫的。
　　少年一手遮住另手腕处，宽大的手掌也遮不住露出层层裹紧纱布，几丝鲜红的颜色渗出晕开，宛如雪地上孤傲开放的红梅。
　　明眼人都能看出在遮掩着什么。
　　很明显，顾玄受伤了。
　　齐止离忍不住去想究竟是谁这么勇敢，敢把顾玄伤成这样？不想活了啊！
　　卿鸢像是看出他的心思，悄悄在耳畔解释：“顾玄师弟自己去暗河里闭关七天七夜，说是顶撞师兄自愿受罚。”
　　齐止离挺意外，男主向他道歉，主动去受罚！
　　顾玄性子不坏，有些孩子脾性，带有一种少年时特有的心高气傲，虽说并非无理取闹，矫揉造作之人。但会主动低头认错是真的十分意外，且受罚力度不小。
　　暗河，他有所耳闻，此地如其名，进去之后如同遨游在黑色的海洋中，伸手不见五指。说是用来训练弟子的意志，凡事意识不坚定者往往会被折磨成疯，陷入深深绝望。
　　看来顾玄这七天七夜是靠痛楚保持清醒，方才没迷失在暗河。
　　没想到解清舟竟不阻拦顾玄去暗河，不怕有去无回，痛失心爱之人？
　　少年胸腔发出阵阵温热，齐昭晴原昏昏欲睡，现被裹得有些闷热，探出娇小玲珑的脸蛋呼吸新鲜空气。
　　礼盒横在面前，她一眼就中意上盒中扇子。
　　那是一把扇身由翠玉制成，上面雕刻着朵朵盛开的海棠花，
　　扇子在肉眼下看，白璧无瑕，自身发着缕缕光晕，绝非凡品。
　　她刚浅迷了会，对几人之间交谈无一点记忆。指着礼盒，问道：“此扇卖吗？”眉眼里满是期待和欢喜。
　　姐弟举止在城中百姓眼里无任何不妥，很明显是一对互爱互助的姐弟。
　　卿鸢可不是这么想，误以为此女子是齐止离新欢，用手捂住嘴，压低声音打趣道：“师弟有新欢也不同我说，难怪偷偷溜出青云宗，原是来寻美人啊。”她又把眼光投向怀中美人，“美人，我是止离的师姐，卿鸢。这位是他的师弟，顾玄。以后多多指教呀。”
　　顾玄被一把拽过去，学着卿鸢的样子朝女子颔首行礼：“美……”好似觉察这样叫不太妥当，话在喉中咽不进，说不出。
　　最终说出：“嫂子好。”
　　齐止离一阵窒息，卿鸢误会就算了，她还带着顾玄一起。
　　真想把卿鸢这个捣蛋鬼一脚踹飞，又怕顾玄和她一起飞，解清舟把他踹死。
　　他扶额，防止误会更深，解释道：“这是我阿姐！亲姐！叫齐昭晴，天水城城主。”
　　卿鸢：“……”
　　顾玄：“……”
　　两人异口同声道：“昭晴姐姐好！我叫卿鸢。我叫顾玄。”
　　齐昭晴反应过来顾玄的话，从怀里挣脱出以免更多人误会：“哈哈哈，你们青云宗的弟子都如此有趣？不枉费我年年重金替你们青云宗修缮。”
　　她再次指着盒子：“玄儿，你这把扇子卖吗？”这回眸中是势在必得。
　　虽灵魂换了，怎么着两人身上流淌的血液都来自同父母。齐昭晴所有情绪齐止离尽收眼底，眼见她喜欢得要紧，收下道歉礼：“阿姐喜欢就予你了。”
　　齐昭晴笑得灿烂接下。
　　齐止离忍不住想要是她知这把扇子是用亲弟弟命换来还会如此吗？
　　定会伤心欲绝，拼命也要和解清舟同归于尽。
　　转头此念被他清空，不愿再想。
　　只要他活着一刻，谁也别想碰齐昭晴。
　　齐昭晴刚收到手就迫不及待打开查看，扇面画着朵朵鲜艳盛开的鲜花，扇骨尖端携带着几片无比锋利的刀片冒着寒光。
　　分明是把杀人利器，外表却装饰得如此精致。
　　顾玄道歉礼被收下，自然高兴，一改恹恹模样神采奕奕地不停讲解扇子何处得来，有何用处。
　　单嘴巴动不行，他好似伤口早已愈合，不顾伤口撕裂，手舞足蹈模仿起当初如何斩下妖怪首级。
　　齐昭晴同卿鸢两人双眼瞪圆，时不时发出一阵惊叹，满脸崇拜着看顾玄如何从妖怪手中夺得此扇。
　　众人有说有笑，聊得开心。不仅忘记是因何事来到这里，也忘记被遗弃在人堆的解清舟。
　　齐止离透过人头攒动的人群，看到依旧站在原地的解清舟单手执剑，碎发与剑穗随风而动。
　　对方虽说站在人堆，但无人敢靠近，周身空出好几人的身位，不少百姓宁可挤成一团也不愿接近。没办法他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种生人勿近，熟人勿扰。
　　与这边热闹不同，解清舟那无比清净，显得落寞，他望向众人，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解清舟好似抓到目光，撩起遮挡视线的碎发朝他浅浅一笑。
　　身上那清冷高傲的气质被这笑容一冲而散，剩下没见过的柔和，如春风吹拂寒池，荡起千帆波澜。
　　这一荡好似在齐止离心中荡出涟漪，同样带上一丝笑容。不同的是对方友善微笑，他是尴尬，面目狰狞的笑。
　　齐止离面部表情堪称丰富。先是好似发现绝世佳人般惊喜，又笑得难堪？
　　表情切换之快，像极川剧里的变脸。
　　解清舟见顾玄一改病怏怏的状态，只是欣慰一笑不料被齐止离撞见。
　　而齐止离一切动作，他尽收眼底，好似戳中笑点，嘴角微微上扬，发觉不妥又强忍住笑意。
　　笑容僵在脸上，眼底笑意尽散，整体呈现出怪异。
　　这次笑容完全比上第一次，用难看来形容不足为怪。
　　虽说两次笑容呈现出来的效果不一，但那也是笑啊啊啊啊！！！
　　齐止离脸更难堪了。
　　这还是解清舟吗？今天这是笑几次了？
　　齐止离想不通，为什么会莫名对他笑。
　　眼见三人仍聊得火热，终于是想通。
　　解清舟高傲，不愿低下头强行融入。这笑是打算用美貌吸引起自己的注意，提醒众人他还在人堆里。
　　再次悄悄瞄了眼解清舟，果不其然对方眼中那池春水被寒风吹散，转变成冰冷刺骨的寒池，深不可测。
　　转变之快，让人有些怀疑刚才那柔情一笑是否真实。
　　猜想正确。
　　齐止离收回视线，轻咳几声提醒：“师姐，师弟也是来捉拿水妖的？”
　　他知三人出现在这的原因，出口提醒只不过为了让卿鸢和顾玄想起还在原地“罚站”解清舟。
　　卿鸢像是想起正事，敲了敲脑袋：“哦哦，差点忘了正事，我与顾玄和解师叔来天水城捉拿妖怪。话说解师叔呢？”
　　解清舟被人们想起来，踏步上前从四人之间穿过朝尸体走去。
　　经过齐止离时，特意轻轻哼了下。
　　齐止离自然听着，只觉这傲娇师尊难伺候，上一秒还笑咪咪的，下一秒生气对他哼哼哼。
　　解清舟上前掀开新娘面上红衫。其余几人一同上前围绕在他身边。
　　红布被掀开，依旧死不瞑目，浑身不知何时变得苍白肿大，如同泡发的海绵。才过去一盏茶的功夫，一股直冲天灵盖的臭味迎面扑来。
　　几人被熏得逃离远远，解清舟像是没嗅到般，翻动着尸体，“此处人颈脖处有道针口大小伤口，导致她失血过多而死。伤口处散发着淡淡魔气，应是魔界妖祟作乱。”
　　齐止离从“杀人凶手”口中听到失血过多而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脖颈一冷，对方的话语喷洒在颈侧，仿佛化作把锋利的寒剑正架在上面。
　　回想起原主的下场，被解清舟一剑割破喉咙失血过多而死，感受着血液在身体流失，生命慢慢流逝，却无能为力的过程。
　　他有些心疼这几对新婚夫妇了，本是大喜日子却演变成大悲之日。这杀人凶手水妖道德在哪里！三观在哪里！父母在哪里！
　　解清舟回忆着几人聊天的内容，再次开口：“徒儿为何会说是水妖将二人所害？”
　　齐止离捂住口鼻，掀开两具尸体的部分衣衫，说道：“师尊你看，具具尸体肌肤发皱，一看就是在水中浸泡导致。前面四起案件中同样如此，要说只有一对新婚夫妻有，那可能是二人死前癖好导致。但这可是每具都有，怎可能如此巧合？”
　　“据说多年前江南一带流传着一段故事，男子在新婚洞房花烛夜被爱人夺取性命，分尸抛入井中。数余载的怨念与仇恨化作妖只杀新婚夫妻。”
　　前面那段话是从原著剧情得知，凡是被夺取性命之人死后皮肤膨胀皱缩，俗称是水浸尸。
　　后面那段话则是原封不动从系统那搬来。
　　说到这，齐止离拼命回忆原剧情主角团是如何解决。
　　越回忆越是沉默。
　　原先主角团分为两组进行捉拿水妖，顾玄只想与卿鸢一同。
　　卿鸢不愿，她想与齐止离。
　　齐止离也不愿，他想与解清舟。
　　解清舟更不愿，他想与顾玄。
　　四人决定不下来，采用最最最最简单实用的方法——猜拳。
　　书中谁才是男女主，结果可想而知，顾玄与卿鸢，解清舟与齐止离，两两组合。
　　解清舟对此结果极不愿，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把齐止离远远落在身后，不许接近。
　　齐止离对师尊听话得像狗。于是落单被盯上，与水妖一同举办了场盛大婚礼……
　　还是卿鸢发觉不对，循着步步血水脚印找到水妖老巢，洞房花烛夜才没进行下去，还齐止离“清白之身”
　　当初不少读者在评论里留言问过作者：“为什么水妖会盯上齐止离？齐止离不是修为仅次于卿鸢的高手吗？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小小水妖拿下。”
　　作者一句简短的回复让大家不再多说：“水妖化身成解清舟样子。”
　　一切都解释通
　　试着代入齐止离视角。
　　心中念念之人接受多年来无应答的爱意，愿与自己喜结连理，洞房花烛。欣喜冲昏头脑根本来不及思考，难怪会上套。
　　但齐止离沉默的原因不是因为原主。而是他才知道水妖喜欢男的……
　　婚礼，他先入为主是一男一女。从始至终都忽略了一点，水妖是男的，心爱之人也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