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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佩里(二) ...

  •   当小佩里躺上床时,还觉得今天奇幻的经历真不错。他居然幸运的跑到了未来,提前看见了未来的齐亚,也知道未来的自己成为了厉害的商人。原来不是自己和齐亚疏远了,而是因为大家长大后,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自己的生意做得很大,所以才会在外地到处乱跑。而且自己赚得很多钱都用来帮助家乡的大家了,齐亚还答应了男孩,等过几天有空了,就带他去村子里看新修的水车,去镇上看新建的工场,那可是都是佩里捐钱修的。如果他想的话,还可以带他回家看看,就是要提前和他父母弟妹解释清楚。
      男孩为未来的自己感到骄傲。他原来真的实现了自己的理想,继承家里的生意,成为可靠的兄长和朋友,帮助齐亚治理这片土地。他在晚餐时见到了那个“艾萨阁下”,或许是出于朋友被抢了的不满,男孩不太喜欢这个陌生的神官,虽然齐亚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但是就在他揣着美好的期望准备入睡时,一个不速之客溜进了房间。那个紫色头发的孩子——据车夫说是艾萨的远亲,闯了进来。
      “你干嘛?这是我的房间。”小佩里不满,“你应该先敲门。别以为你是齐亚朋友的弟弟,就可以这么没礼貌。”
      “我才不是那家伙的弟弟。”这个没礼貌的家伙说,“哪有这么像的远亲?我和你是一样的。”
      佩里瞪大了眼,“你就是——你就是他小时候!你怎么也来了?”他飞快地爬下床,跑到对方跟前,他们俩差不多高,“你今年几岁?不对、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齐亚的?还和他成为了这么好的朋友!我明明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不是这边的人。我是在一个教会的孤儿院长大的。”对方说。
      我说错话了。男孩愧疚地想。“对不起,”他立刻说,“我没有想要提起你的伤心事。”
      “而且将来的你和齐亚是好朋友了……”他想起爸爸妈妈教他要大度,因此哪怕心里还不太情愿,也说,“那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以去我家玩,我爸爸妈妈一定会很热情地招待你,就像他们招待齐亚一样。”
      对方静静地看着他。小佩里不喜欢他的眼神,因为会让他想起他见过的那个贵族老爷的家仆,那些人开始冒什么坏水,打量别人有什么可图的利益时,就会是这种眼神。
      他说的话也很可恶,“你真的是齐亚的朋友吗?谁知道你长大了会不会变。”
      小佩里立刻来火了。
      “你什么意思?”他火冒三丈,“我还没说你是哪里冒出来呢!我七岁就认识齐亚了!”
      对方却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都听说了,齐亚是皇族,你却只是个商人家的孩子吧?”
      “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讨厌!”小佩里气得不行,要不是爸爸妈妈从小教他要当个绅士,而且这是在齐亚家里,他简直要冲上去给这个讨厌鬼打一拳了,“齐亚和他妈妈才不是那种眼睛长脑顶上的混蛋,就是他妈妈赶走了想要抢我们家财产的伯爵,齐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还有他亲手做的小帆船呢!”
      “但是我没见过你。未来的那个你。”这个讨厌鬼说,“我比你早来好几天,根本没见过你的面。齐亚一直一个人待在这个庄园里。”
      “那是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小佩里反驳,“等我在外地赚到了钱,我就会回来找齐亚玩的。”
      “哼,你们商人都是只认钱的家伙,才不会在乎什么童年的朋友呢,哪怕他的妈妈还是你们家的大恩人,只要没有利益可图,你们就一定会抛弃过去的朋友——”
      小佩里这下是真的没忍住扑上去打他了。怎么会有这么惹人讨厌的家伙!齐亚那个傻瓜一定是给人骗了,他明天就要去和齐亚告状。对方明明看上去比他大一些,结果身板却不太结实,男孩一下子就把他扑倒在地上,小佩里揪着他的衣领。
      “少胡说八道!”他生气地说,“我才不会、我才不会伤害朋友!而且我和齐亚都约好了,他长大以后成为大家的领主,我就是帮助他的人!”毕竟齐亚那么傻乎乎的,在算账以外的事情上一点都不聪明,没有佩里帮忙怎么行?而且明明他们俩未来关系也很好,“齐亚现在都是领主了,而且‘我’还捐了很多钱,帮助大家修了很多新的工场、还有水车,说明我才没有抛弃朋友!如果未来的我和齐亚吵架了,也肯定是你在、你在——”他恶狠狠地瞪着讨厌鬼,终于想起来一个曾经见过的复杂词语,“你在挑拨离间!”
      讨厌鬼竟然笑了。小佩里完全不理解他怎么还笑得出来,明明正在被自己骂。小艾萨突然用力,把男孩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站了起来。小佩里冷不丁摔了个屁股蹲,大一点的男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说齐亚是领主?”他嗤笑一声,尖酸刻薄地拉长了语调,“我看你是眼神有问题。”
      “齐亚怎么不是领主了?”小佩里不甘示弱地爬了起来,“他妈妈只有他一个孩子,当然是他继承封地。而大家都说他是领主!”
      “那他为什么要住在主教的庄园里?为什么最近是送冬节,附近的村庄不邀请齐亚去主持仪式,而邀请神官去?”对方连珠带炮地提问,“你知不知道教宗和女皇之间的故事?像你这种在偏僻乡间长大的野孩子,想来也不知道,先皇去世时,皇城里发生了什么吧?”
      “我——”小佩里被问住了。他光知道齐亚妈妈是一位公主,是先皇的妹妹,却不知道为什么贵为公主的奥罗拉殿下,会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他听大人们的话,听说好像和什么兽人有关,却不清楚具体的细节,只知道齐亚妈妈和兄长关系好像不太好。至于教会神官,那是更加复杂的东西了,他知道有些封地上,管事的是当地的神官,而不是领主,却说不清为什么。也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可是在他记忆里,这片教区的神官,从来没有干涉过奥罗拉殿下的事情呀?
      “果然,你什么都不知道。”讨厌鬼语气刻薄,“就这样,你还说自己是齐亚的朋友呢,你连齐亚需要面对的对手是谁,需要解决的困难是什么都不知道。”
      小佩里忍着再给他一拳的欲望,虚心求问:“那你倒是说说,齐亚怎么就不是领主了?这和教宗、女皇这种大人物又有什么关系?”
      对方冷哼,他嘴角挂起小佩里很讨厌的那种假笑,“好呀。那我就好好地告诉你。”

      讨厌鬼讲了好多小佩里没有详细了解过的故事。他从先皇和先皇后讲起,讲起兽人族皇后失败了的谋反。帝国的第一任君后都是人类,但是帝国境内却生活着许多不同的族裔。而先皇后便出身于一支古老的兽人家族。除此之外,开国之初,莉莉皇后军功在身,有一支效忠于她的军队。这支军队也被历代皇后所继承。当帝后和睦时,这支军队不过是拱卫王室的一部分力量而已。但当皇后有野心时,这支军队便成为了她可以使用的力量。
      兵败之后,先皇后勒死了自己与先皇的独女,自戕而亡。她的死亡太过果决,并未留下任何只言片语,也给先皇留下一个致命的疑问——这场叛乱,究竟是皇后的个人行为,还是得到了帝国境内所有兽人族的支持?原本宽和的先皇性情大变,对兽人族开展了一场报复性的屠杀。先皇的幼妹,帝国的奥罗拉公主,因为反对兄长的屠杀被驱逐出宫廷,来到偏僻的封地上。
      “是齐亚的妈妈?”小佩里说。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公主会突然出现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对。”讨厌鬼说,“可是这也让她逃过一劫。”
      在先皇制造的动乱之中,牺牲教会突然崛起了。牺牲教派,原本是一群崇尚苦修的信徒,他们学习治愈术,行走民间,为所有需要帮助的人无偿提供治疗。在建国前,一位牺牲教士,曾经意外救了还只是冒险者的格雷皇帝一命。可是他的无心之善,却为牺牲教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辉煌。
      建国后,牺牲教派是唯一得到皇室支持的宗教,可以占有土地。他们奇迹般地继续坚守着信仰,传承着会对施术者造成疼痛的治愈术,为了信仰而投身于每一项慈善事业之中。当先皇的屠刀对准了兽人族的平民们,这群牺牲教士,也做出了一如既往的选择。他们救助平民们,无论是人类还是兽人。在现任教宗的支持下,他们开辟了一条护送兽人族平民们离开帝国的通道。
      这举措本来并没有什么。可越来越多走投无路的人们投奔了她,不管是兽人,还是人类;无论是农人,还是最底层的骑士。当她掌握了一支强大的军队,贵族们也愿意为她提供帮助,他们不愿再继续生活在先皇的高压统治之下。
      权力从不是自上而下诞生。恰恰相反,只有当下层的人们认准了这位领袖,可以为自己带来足够利益——无论这利益是个人与家族的财富和权力,还是长久的安定与和平,只有领袖可以为追随者提供无尽的利益,才有了使他们彻底服从的权威。恐惧当然也可以建立一个政权,可权力只长久稳固在最根本的利益之上。
      这位洛克教宗本来可是成为一位纯粹的圣人,如果她心中没有政客需要的狠绝与野心。这位被家人抛弃,被神官们养大的孤女,心中有对底层的同情,有对神明的信仰,却绝没有对君主的忠心与尊敬。洛克的本义是岩石,这位以岩石为名的女教宗,也有着不可动摇的决心和意志,敢于亲手把牺牲教会,推向时代漩涡的中心。
      那是一场所有群体共同默认的屠杀。兽人族的刺客们出现在宫廷,遵从于教宗的士兵屠杀了所有在皇城的皇亲。哪怕是作为皇室姻亲的贵族们,也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救援——教宗许诺了他们一个分割君主权力,共治帝国的将来。她选中了一个皇族女孩——也就是今天的女皇,成为了傀儡般的君主。
      被放逐在外的公主却逃过一劫。或许是出于胜利者的大度和宽容,教宗并未对这对母子赶尽杀绝。
      可是教宗怎么会满足于和一直贵族们共治帝国?她做了许多和教义相悖的事情,却无人能怀疑,她想要建立一个地上神国的信仰。
      “你肯定没有了解过教宗重新划分的教区吧,蠢货。”这个来自教会孤儿院的家伙说,“新的各级教区,和各级贵族的分封地区基本是吻合的,无论是公侯还是男爵,都有对应的神官职位……在我们那个时候都已经这样了,未来的划分只会更加细致详细,你现在甚至住在一个主教的庄园里,还真以为齐亚是真正的领主吗?”
      “不会的!”小佩里不愿意相信,“他们都说主教和齐亚是很好的朋友!”
      “什么朋友?朋友会每天晚上住在一个房间、睡一张床吗?”对方说,“你去问问这里的仆人,他们俩才不是单纯的朋友!”
      “可是他们俩都是男的呀?”小佩里不能理解,他奇怪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孩,“虽然你留着长发,但是你肯定是个男孩啊?都是男孩子,睡一起怎么了?”
      “哦。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这么纯洁的乖宝宝。”对方嗤笑,“怎么,你原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吗?”
      那可不是什么好词。男孩的反应是及时的,他立刻冲上去给了对方一拳,后者捂着脸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不准你侮辱人!”小佩里快气炸了,“齐亚才不会做出这种坏事!”齐亚那么善良,脾气也那么好,怎么去侮辱、强迫别人,哪怕对方是个大讨厌鬼也不会。他嘴巴动得比脑子快,“只有你这种黑心眼的家伙才会——”男孩卡住了,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突然想起来这个混蛋就是过去的主教。
      对方没说话,那双蓝眼睛比冬天的雪还要冷,齐亚的妈妈也有一双这样的蓝眼睛,可是女领主的眼神从来不会让小佩里浑身发颤。这不再是个美梦了。
      “你骗人。你骗我。”男孩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对方甚至还有功夫笑,小佩里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你为什么不去自己确认一下呢?”他微笑着说,“我知道齐亚晚上睡在哪个房间,你敢去吗?”

      男孩在走廊里被一个仆人拦下了。他被后者腾空抱起。
      “您这是干什么呀!”仆人费劲地抓着不断扑腾的小佩里,“怎么大晚上还在外面跑?小孩子该上床睡觉了。”
      “我要找齐亚。”小佩里说,“我睡不着,我要找齐亚玩。”
      仆人把这当作了孩童不懂事的话,用力抓着男孩往回走,“这么晚了,齐亚老爷也休息了,您明天再找他玩好不好?齐亚老爷一定会陪你玩的。”
      男孩不说话,仆人松了口气,以为他闹过劲了,手上刚刚放松一点,就被男孩鱼一样挣脱出去了。
      “伯纳德少爷!”他惊呼。
      男孩跑得飞快,他牢牢记着小艾萨告诉他的房间,几乎是用肩膀撞了上去。门纹丝未动,小佩里忍不住拍门:“齐亚!”
      仆人焦急万分地过来抓他,还得去捂他的嘴,“少爷!小少爷!我求求您,别喊了,齐亚老爷晚上也有事啊!”
      “他晚上有什么事!”市井中长大的男孩尖叫,“他又没有结婚!”他和仆人在房门前对峙,抓着门把手不放,更用力地大喊,“齐亚!”
      “我的小少爷!快小声一点,您别说了——”
      门开了,小佩里挂在门把手上,差点摔倒,门内的大人却眼疾手快地捞起了他。小佩里抬头,发现是齐亚。
      金发青年满脸担忧,“怎么了?佩里?做噩梦了吗?”仆人恭敬地低头退下了,齐亚抱着他往房间外走,顺便带上了门。男孩回头,只来得及看清房间里似乎还有一个人,坐在床边。他再度看向齐亚,后者像是刚刚淋了雨一样,额前的刘海有一点湿。成年人穿着睡袍,款式比较宽松,因此小佩里看见了他脖子上像是被虫子咬过的红点。
      男孩没再闹腾,安安静静地被齐亚抱回了为他准备的房间。那个讨厌鬼已经消失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等到门关上,只有他们俩人,小佩里小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和我道歉呢?”齐亚语气温和,“是做噩梦了吗?还是想父母了?我明天白天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佩里连忙摇头。
      齐亚看起来有点困惑,“你不是很想见爸爸妈妈吗?”
      “那你的爸爸妈妈呢?”小佩里问,“齐亚,为什么你一直没有提到他们?是他们不喜欢我了吗?”
      “怎么会!他们俩可是一直把你当做另一个儿子!”齐亚说。他把佩里放回了床上,男孩不想睡,他也没有强求,而是点燃了床头的夜灯,让男孩靠在一只大枕头上,“我不和你说,是因为不想你难过……佩里,我的妈妈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我的父亲也是。”
      尽管已经想到这种可能,小佩里依然难过得掉下眼泪。孩子很难接受亲近之人的死亡和离去,尤其是他昨天还被那位女领主摸着头夸奖。奥罗拉公主从来不阻止小佩里来找自己孩子玩,甚至还会手把手教这个商人家的孩子,告诉他外地的风尚,告诉他那些平民们或许一辈子也不知道的贵族姻亲和秘闻。齐亚的父亲是一位骑士,也很喜欢这个健康结实的孩子,说如果佩里以后会剑术学得好,要在他成年礼上送他一把好剑。明明他的父母都还健健康康的活着,为什么齐亚的父母,却会去世得那么早吗?
      “所以你从那时起就是领主了吗,齐亚?”他接着问。
      齐亚犹豫了,他没有马上回答。小佩里太熟悉大人这种模样。当他家第一次被伯爵的家仆堵上门的时候,他的父亲摸了摸男孩的头,说自己要和那些大人们走一趟;当小佩里问父亲,今天晚上会回家吗,他的父亲就露出了和现在的齐亚相似的神态。他不喜欢任何大人露出这样的神情,因为当他问久病在床的母亲,如果我们把家里面的财产都献给伯爵,父亲是不是就能回来的时候,他的母亲也露出了这样无奈、怜惜又犹豫的神情。当大人准备用什么谎言欺骗男孩时,他们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们以为男孩发现不了。
      “你没有,是不是?你不要骗我,我不和说慌的人交朋友。”小佩里一边掉泪一边说,“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就像我们家当年突然被伯爵找上门一样……长大的我是不是好没用,明明当年你妈妈帮助了我们,未来的我却没有办法帮助你……”
      “没有的事。佩里,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有谁和你说了什么吗?”齐亚依然微笑着,给他擦泪。
      男孩摇头,不愿意出卖给他情报的家伙。虽然他依然觉得对方很讨厌,但是看在他告诉了自己这么多消息的份上,他决定暂且把对方当作朋友。
      “好吧。”齐亚无奈地摇摇头,“你不愿意和我说,那就算啦。我明天就把伯父伯母请过来,现在,小大人,需要我给你讲故事吗?”
      “我要你陪我睡。”小佩里立刻顺着杆子要求,“每次我来你家过夜,或者你住在我家,我们俩都是睡在一块的,现在不可以了吗?”
      齐亚看上去有点为难,可是小佩里一副“果然,你现在不把我当朋友了”的受伤表情,他纠结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吧,但你等我一下,我有点事情,马上回来。”
      小佩里立刻紧张起来,“说好了?”
      齐亚无奈地点头,“说好了。”
      成年人离开了一小会,之后很快回来了,他躺在了床的另一边,细心地替男孩拉好了被子。
      “现在可以睡觉了吧,佩里船长?”他笑着说。
      伯纳德家最初是从海上交易发迹的,小佩里家里最多的玩具就是帆船。当齐亚跑来他家玩的时候,小佩里很神气地踩在床上,披着床单当披风,说自己现在是船长,这张床就是伟大的伯纳德号。小齐亚想了半天,说不知道自己可以在船上干什么,船长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可以来给我算账呀,而且你还会占卜天气,可有用了,我要封你当大副。
      现在男孩觉得自己那会儿可幼稚了,所以他脸红了。
      “睡觉!”小佩里拿枕头蒙住了脸,“我困了!”
      “好的好的,晚安。”他听见齐亚含不住的笑意,觉得这家伙长大了居然也学会取笑人了,肯定是那个长大的讨厌鬼把齐亚带坏了。男孩气鼓鼓地想,然后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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