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盗墓同人）》槐月

5、临危

　　（一）临危
　　入夜的钦天宫，连虫鸣声也轻微柔和，几不可闻。无邪在一盏灯旁独坐，案前摊开了一卷竹简古书，旁边是铺开的白纸，砚台里磨好了墨，上面架着一支笔——许多年来，一直如此。无邪睡得很少，他常常对案一坐就是大半夜，有时他会提笔疾书，白纸黑字密密麻麻地堆积起来；而更多的时候，却是和此时一样，只是静静地坐着，似乎是在等待，然而表情却并不像是希望谁出现；又或许是正在沉思，但眼神却空空地没有丝毫波澜。
　　当无邪就要陷于这虚空的沉默时，有人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拉回了他的神思。
　　起灵。他转头就看见那对深黑的眼眸，在黯淡的光线中也莹然如星。无邪正想问，怎么还不歇息，就感觉手被紧紧攥了一下。
　　起灵的视线丝毫不离无邪双眼，无邪默然回视，少年握着他的手，慢慢在他掌心写下四个字
　　外—面－有－人。
　　无邪已然明了，此时外面的人，断不是钦天宫的女官或当值的侍卫，若不是起灵天生敏锐，自己一时大意，竟丝毫没有觉察。
　　“怎么不好好歇息？”无邪反握住起灵的手笑问，一边暗暗伸指在他掌中划到，几人？几时？
　　“先生，夜深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起灵轻轻摇了摇头，双手静静停在无邪掌中，再无动作。
　　“一时习惯，竟忘记你已经住进来了。”
　　看来起灵也并不清楚，或许只是半夜醒来才发觉有异，便借关切之意起身警示。两人都将对方的目光锁得紧紧，片刻沉默后，无邪笑道：“罢了。我便也早些去睡。”说着起身拉了起灵的手，轻轻吹熄烛火，借着一地月色，进了二人起居的内寝。
　　床帏轻轻落下，将一切隔离在朦胧的纱幕之外，无邪一边仔细分辨屋外的动静，一边向起灵做了个手势，起灵会意慢慢缩身至床角，紧紧贴着后墙。无邪掀开床内一侧的被褥，露出下面宽大厚实的紫檀木板，又伸手在雕花的床头摸索片刻，轻轻一拨，床板无声地滑开，现出一个暗格，内中长长的一只朴素木盒，正是封藏“龙脊”的刀匣。
　　无邪小心地取出古刀握在手中，也退到了床角，倾身半跪，执刀横在起灵身前，可攻亦可守的姿态，利用床头与后墙的犄角之势，将身后的少年护得滴水不漏。此时，这张让起灵总睡不踏实、略显宽大的床，正好给了无邪足够应变的距离。
　　接下来就是艰难的等待，时间如同凝滞一般，一点点消磨着人的耐心和意志。来者不善，无邪暗自琢磨，从方才他独坐入神到后来起灵一个人出来，其间本有很多绝佳的机会，对方却都没有动作，似乎是有所忌惮，想等待他们熟睡后毫无防备之际出手，一击即中，势在必得。然而他只是守刀祭司，起灵又还小，理应不足为惧，除非……无邪皱了皱眉，心中略微有数，如今也只有以不变应万变，静待对方现身。无邪飞快盘算着各种可能，忽然感觉身后的起灵呼吸一窒，床帏之外，依稀几条黑影，渐渐围拢过来。
　　无邪空出的一只手反手抓过起灵的手，飞快的写到：别出声，别动。转头不放心地看着他，又加了两个字：千万。
　　起灵点了点头，紧紧握了握他的手，很快松开。
　　此时，床帘被微微挑开，一把透着幽幽冷光的匕首，探了进来。

作者有话说

　　预告：
星月无光，长明灯歇，来者何人？
天时、天机、天象……稍纵即逝的生机，迎面而来的杀招，是躲？还是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