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心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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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心战
挣扎了数天之后，郎风最终在一个清晨静静地闭了眼，钦天宫原有侍卫折损近半，元气大伤。
钦天宫每个侍卫都是无邪亲自挑选的，如今却落得如此惨状：逝者身后不得名声清净；活着的，也罪责难脱。无邪心疼不已，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解连环亦针锋相对，两人言辞激烈争执不下，满朝文武竟没一个能插上半句，直到吴三省着实看不过，喝止住二人。
最终的结果，出人意料地偏向了无邪：典章殿书库失火，致使数册藏书受损，钦天监监正无邪有失职之过，但因损害轻微，只处以禁足、罚俸半年，钦天宫的侍卫不但悉数脱罪，不幸身亡的还得到朝廷抚恤。
百官们都心知肚明：麒麟子的吃穿用度无人敢怠慢，钦天监的俸禄本就形同虚设；至于禁足，对于生性沉静的无邪来说，简直是连每天的朝议也堂而皇之地免了，众人简直不知这到底算罚，还是算赏。
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无邪却并不轻松。朝廷之事无邪不太在意，真正让他忧心的另有原因，而且，从来只有这一个原因：起灵。
无邪发现，自从钦天宫出事后，起灵像是变了：除了每天起床、读书这两件事情之外，其余的时候便没了踪影，任谁也不见。虽然起灵入宫不久，但钦天宫毕竟人少，除了朝夕相对的无邪，宫里为首的几个侍卫、女官，他都熟悉，平日里倒也融洽。可如今，且不说别人，就连无邪，也明显感觉到了起灵的闪躲和疏远。
无邪不知道原因，却也没有问出什么，便由着起灵这般；只是到吃饭、睡觉的时间若还不见他，才派个人去找。偶尔实在没人知道起灵在何处，无邪就亲自出去，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能领着他回来，然后也不多说什么，又转去做自己的事情。如此反复，像是在不紧不慢地进行着一场沉默的抗衡。
两人各自坚持，却让旁观者焦急不已：首当其冲的便是叶成，众侍卫中他虽然身手最好，年纪却最轻，郎风死后，护卫钦天宫的重任几乎全担在他一人身上，麒麟子常常不知所踪，他比谁都紧张。还有一个人，则是钦天宫女官之首戈青，她一直衷心侍奉无邪，更将起灵视为幼弟，眼见二人如此，如何放心得下。
“大人，天色不早了，叶大人已经第三次出去了，还是……”深夜，戈青又一次走进内殿，低声禀报。
无邪放下泛黄的书卷，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随手披了件袍子，提着灯笼出去了。
时值夏末，夜空里浮着淡淡一层幽香，无邪静静地沿着钦天宫的小道走着，青石院角、花树丛深、黛瓦墙边……一处挨着一处找了过去。从前，他总是知道起灵喜欢的地方，而这一次，他却不太能确定。眼前渐渐荒凉，偌大的深宫，不乏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钦天宫的一角，孤单地伫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张牙舞爪的神兽被刻得栩栩如生，代表着它所镇守的方位。
已经是最后一处了，无邪心里叹了口气，说不定起灵已经回去了，他正要折返，眼角似乎瞥见什么，又停下脚步，朝宫墙角一大片荒草走去。
“起灵，这不好玩。”无邪在荒地边上站定，平静地把自己的声音送了出去。
从长草中站起身的少年淡淡道：“是你，先这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心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