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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殿·长廊·钦天 ...

  •   钦天第一章·钦天
      (一)金殿
      幽深的大殿之上,响起了一个声音,高傲下掩藏不住的霸气和深埋的冷漠——专属于帝王。
      “天降神子。朕,赐黑金龙刀,上拒天威,下诛妖邪,永镇邦国,万代长平!”
      殿下跪着的少年深深的伏下身去,传说他拥有最纯正的血脉,是千辛万苦才找到,唯一有资格继承这把刀的人——虽然此时,他看起来有些……单薄。
      一直沉默着立于暗处的男子,从王的身后走出来,素衣,素冠,玄色长袍。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手中,一个黑沉沉不起眼的木匣上,仿佛那里面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他一步步走下台阶,极慢,每一步都踩得很沉,视线丝毫不离手中的匣子,如同托着自己的生命。
      终于,他停在少年身前。
      “起灵,抬起头来。”他平静亲和的语调里,有深不可测的威严,少年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是他。瞬间,一阵寒冷流窜上原本并不温暖的指尖,他定神止住双手的颤抖,除了近前的少年,谁也没有注意到那颀长手指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已近灰白。
      时间如凝滞了一般,慢得令人害怕。看着少年抬起双手,他感到木匣的重量被一点点分担,同时又觉得全身的力量正以飞快的速度流失。
      “收下吧,它是你的了。” 掩去了声音里的疲惫,几近僵硬的双手亦不动声色地撤开。
      他逃避似的退下一步,少年也站了起来,转身与他并肩而立,殿下百官山呼万岁,淹没了他混乱的心跳。

      (二)长廊
      双手拢在长长的衣袖中,渐渐有一丝暖意苏醒,他走在千回百折的廊檐下,少年抱着那个木匣默默跟随。他走得并不快,转弯时总要停下来确认那个人是否还一步不离的跟在身后,但他始终沉默着,令少年感觉到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无论离他多近,都似乎随时会被遗弃在这迷宫般的回廊中。
      “你……知道我的名字。”少年终于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问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起灵……”他回身看着少年的眼睛,笑了笑,“传说中的战神后裔,唯一的麒麟之子,四海之内,有谁不知道。”
      对于这个答案,少年显然不满且不甘。他看得透那对干净的眸子里熟悉而陌生的情绪,忍不住伸手,拂了拂少年有些凌乱的额发,后者一愣,侧了侧头却没躲开。
      “起灵,你今年多大?”他终于还是问道。
      “我……不记得。”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拉了他的手,继续往深宫而去。一切都突然变得极其自然,这些动作他那么熟悉,像是重复过千百遍,那些梦境般的过往化为乌有,只剩他牵着他的手在回廊中慢慢的前行。
      天官无邪,作为这一世守护黑金古刀的祭司,他唯一的使命便是守护麒麟子平安长大,继承这把刀,以及执刀者的责任。他卜阴阳,窥天机,向天下宣告麒麟降世,然后便静静等待着使者们寻遍每一寸山河,迎回唯一拥有这资格的孩子,送到他的身边……
      恍如当年,一模一样。只不过……
      只不过……

      (三)钦天
      “我们到了。”不知走了多远,无邪停下来,指了指高悬“钦天监”三字的宫门。这是嵌套在巨大皇城中的另一个宫殿,仅仅是一道殿门,就极尽大气威严,显示出此间主人的非同寻常,却也更像牢笼深处的锁扣,静待着下一个被拖入宿命的猎物。
      “今后你住这里。” 无邪回头道。
      “那你呢?”敏感的少年本能地不安起来,抓住天官的衣袖,急急地问道。
      “我留在这里侍奉你。”
      “好……那……”少年松开手,有些局促地站在无邪面前,“我应该……叫你……”
      “从今天开始,我便负责教导你,直到你学会所有你应该知道的东西。”无邪停了停,又淡淡道,“现在叫先生,或者师父,都行。等今后长大了,就随你的了。”
      “先生……师……”少年试了试,“还是叫先生吧?”
      这次是叫先生么,上次明明不是这么选的,无邪点头笑了笑:“嗯。”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两人进了外殿,相对而坐,装着古刀的木匣横在他们之间。
      “先生。”
      “嗯?”
      “为什么选我?”少年道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无邪沉默片刻,“不是谁的选择,起灵,而是你,生来就是。”
      “我……不明白。”少年更加疑惑了。
      “没关系,我也不太明白。”无邪笑了笑,示意少年打开匣子。
      “黑金古刀,‘龙脊’。”短短几个字,许久不曾提过,几乎快忘记了,“传说为龙骨所铸,于乱世中由诸神赐予人间,上能抗衡天威,下能斩尽妖魔……”无邪说得很慢,一字一句,不差分毫。
      “只有麒麟之子才能拥有它,他们相遇,有令世间万物敬畏的力量。”无邪继续道,“至于当初众神为何要赐给人间这样一柄刀,为何此刀只能由麒麟支配,而他们的力量对于这脆弱的苍生又意味着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那这些传说都是真的吗?”少年的手轻轻抚上古刀,像怕惊扰了它一般。
      “谁知道。不过,有一天你将继承麒麟之血,获得它的力量,这一点会是真的。”无邪眉间略过一丝隐忧,他看着少年小心地将刀捧出木匣,沉沉的黑金刀仿佛静静的蛰睡在少年手中,安稳如常。
      “现在不要拔出它。”无邪按住少年的手,“它还未苏醒,以你的力量,尚不足以支配‘龙脊’。”
      “那我怎样才能有支配它的力量?”
      “只要等待就可以了,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无邪从少年手中接下黑金古刀,温言道。
      “到什么时候?”
      “不要着急,起灵。”无邪将古刀重新封入匣中,“你的一生,还很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金殿·长廊·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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