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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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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过是万千乐章中的一小段插曲。
当光头大将军凌落石终于被正法之后,四大名捕与大将军的这场龙虎斗才宣告彻底完结,诸葛念四人有功,许他们歇息几日。
这一天,碧空高悬,金叶委地,算来也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铁手与追命二人在树下对饮,边上站了个冷血。那两位也不知怎的就聊到天气。
"老三,这季节最适休整。"
"唔..."
"天气也好,不潮不燥,练练拳脚也颇觉清爽。"
"嗯,二哥,你先等一下..."
说着,一道灰影闪去,风带落了树上本不牢靠的叶子。而转瞬之间,他又回来了。
"老三,我觉得..."
"怎么了?"
"你该考虑塑塑身型了。"
"......."
"上次你打个来回第二片叶子还未落地,"他眼中不无惋惜,"可现在,第三片都开落了。"说罢,他又指了指那刚摆上桌的一只烧鸡,一盘蜜汁火腿,一碟桂花糕,一碗汤面,三埕老酒。
"我知道你惦念花师姐,我们心里也不好过,但你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纪念她啊!"
被教育的一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提起酒坛子挡住透红的脸-----天知道他自打卧底回来胃口无缘故地好了许多....
"所以,"对面那人自顾自地说,"我替你制定了一个特别的,"
"嗯?"
"减肥计划。"
不知酒能美容否?喷了怪可惜的。"二哥,你且擦擦。"
"老四,你说是吧,你那几位小兄弟不也说我们这位自称要看尽天下美人的风流大少丰腴了些。"他扭头看,桌上诸物已剩不多,桌边那人的脸仿佛又大了一圈。
"唔。"少年坚定地点了点头,腰边的剑也点了点头。
"师弟,怎么连你也棒着他?我这样子正好,何苦废那劳什子做许多无聊的事。师弟啊,人与人是不同的。你爱让你自己如你那宝剑一样单薄是你所愿,却切不可定要别人也如此。现下二师哥他逼着我做我不愿的事,你又何必帮衬着?想那凌落石要认你作子的时候,我又哪里干预过?所以啊四师弟,"他又饮一口酒,眼角霎了霎,"你要么不帮他,要么在一旁看戏。如何?"
可怜冷血,早已让他三师兄罗嗦的头都大,只好皱着眉退到一旁。
"呒,二哥,还有什么事吗?"
铁手心里恼恨冷血不济,顿了顿足,不知从哪摸出一封信。"给你,世叔留的。还有,老三呐,下次万勿这般行事了,你看小师弟都有些恼了。讲道理也不是非要说那么多话的。对不住了,你虽然年长于我,但我好歹占了个师兄的虚名,有些话便是非说不可,不说不行的。你且听下。"
冷血的眉头又皱了皱。如果有谁听得见画外音,他心里一定在呐喊:"什么破自在门?!各个师兄都这么婆妈...我命苦啊!"
扯远了,回来。
追命拆开信函看了没两眼,脸色便己刷白。铁手一急,劈手将那薄薄的信纸夺过来,还未看完就幸灾乐祸地看了看他那颓然倒地的三师弟。
[展信如晤。这几日你旦听游夏安排,若有违背,莫怪老夫手抖,砸了你老楼。]
冷血毕竟是个善良的小狼孩,看着他三哥悲痛欲绝的身影,心中不忍便静静走上前来,还未靠近,就听得嘁嘁喳喳的细碎声音。他凝神一听,追命反反复复地念叼着一句话:"选哪个都是死啊,哪个都是死..."
冷血毕竟是个善良的小狼孩,看着他三哥几乎疯狂的神情,心中害怕便静静退到一旁。
终于,恶魔张嘴了,那翻动着滚烫熔炎的可怕洞口啊,吐出了毒蛇信子般夺命的话语:"老三啊,同我走吧。"
铁手的手在这时终于派上了巨大的用场,拎着三爷就出了府。
金秋时节,大好的汴梁城,丝毫没有萧瑟之意,只有满溢的生机。啊,看那一片房.青瓦白墙清丽可人;那一条河,碧波凝翠水光涟滟;还有那至高无上的皇城,真是一派金碧辉煌!
所以说摘星楼是观光的好地方。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二哥,你究竟要做什么?",追命不惧高,他怕什么,绝世轻功几可登天,可这摘星楼也绝对名副其实。纵是他,站在那一方方琉璃瓦上也不免心悸,不敢妄动。铁手自然更加老实,毕竟他脚上的功夫还不及这个师弟。可这人仍淡淡一笑道:"谨奉师命。老三,师父可是令你听我安排?"
"唔..."
"那好,你便从这里,跳下去。"
"吓?二哥你莫不是疯了?从这里跳下去,若你师弟脚下一滑,岂不命殒于此?万万不可!"
"你可想保住你那老楼?若想,便跳;如若不想,那我们即刻回府。"
"想当然是想,可从这里下去,绝对不成。"
"你教葉告轻功时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只数到三,其余你自己定夺。"
"二哥你好不通情理,此时不同于彼。"
铁手沉吟片刻,追命只当他终于想通,却不曾想铁手一拳送到眼前。追命腾跃而起,情急之下,想都没想便一脚飞出。谁知铁手晃了一晃,竟似再也站不稳当,眨眼功夫就掉了下去。只见铁手惊慌中提了一口气,无奈轻身功夫实在不足以让他抗拒下坠之势。
正当时,追命已然飞身而下,连换了七八种身法才赶至铁手身下,从他背心一托缓了缓势头。可此时距离地面已不算太高,追命心里早也凉透了,只是拼了命地稳住铁手,自己脚下也丝毫不敢松懈。他额上早已渗出豆大汗珠,反观铁手,倒没了刚刚那般惊慌,淡然得很。
亏得二人功夫精深,终于是毫发无损地落到地上。追命跌坐在地,惊魂未定,铁手只站在一旁。不多会儿,追命起身,冷冷瞥了铁手一眼,抬脚便走。铁手忙唤:"老三等等!"
追命停下脚步,却也并不回身,沉默良久才发了声:"你虽是我师兄,虽有师父手谕,也不能这般胡来。"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淡。
"三师弟,我...我也是为你..."铁手第一次有种面对他不知所措的感觉。
"住口,打从今儿起,我不再认你这个师兄。铁游夏,你以后爱玩什么就玩什么,崔某概不奉陪。"
"三...老三,我究竟做了什么恼你至此?"铁手有些想不过来,甚至可以说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
追命抬头看了看天,半晌叹口气,缓缓道:"命,是你自己的。年纪也不小的人了,怎么那么不知分寸。这摘星楼掉下来哪还了得,纵能保住性命也免不了筋断骨折。你又何苦自己往下跳?"
"哪...我哪里跳了..."声音细若蚊蝇,几不可闻,定然心虚。
"好好好,算姓崔的白说。下次你再跳,我便在上面瞧着,动也不会动的。"他听铁手没敢回话,才接着说:"你做事好歹想想后果,万一我身手不济,又该如何?"
铁手低头,也不敢多话,只道:"师父说行得通。"
"师父师父,你也不能凡事总听他的!他说行便行,不行便不行吗?"
"也不是全听他的.....就算我全身筋骨断折,不是还有你'千年断续'吗?"铁手忽然抬了头,满面春,啊不,"秋"风。然后他很开心地,猫看耗子般地看着他师弟的背挺了挺,头昂了昂又低了下去,紧接着闷闷一句:"走吧,回府。"
"可是,崔兄..."
"崔什么兄,有这样喊师弟的吗?"
于是很多天后,冷血发现他三哥竟然瘦了许多。他十分好奇,终于一天有机会,拦住了正要出门的追命。
"三师兄,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
"摘星楼。"
"哎?去那做甚?"
"练蹦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