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水无痕》木心禾

67、第五回 大漠云烟（1）

　　时至灵芙九年春末，因着谢非澜一行奇袭狼都，车殷太后碧榴玺返回狼都安顿部署，剪云关战势一度稍减，然而一夏未尽，车殷已经整顿完毕，准备再度出击。

　　剪云关内，斛律云看着谢非澜的身影被枪影团团笼住，一套枪法舞得滴水不漏，欣慰的点了点头。

　　“将军，多亏有你提点，否则，我恐怕没办法练会心极破甲枪呢。”谢非澜收枪跃下比武台，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非澜，展家的枪法本就该由你传承下去，我当年有幸得将军指点，才知展家枪的奥义，交给你也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龙潜于渊，裂甲震天，是为渊极裂甲；龙战于野，碎甲惊天，是为野极碎甲；龙隐于心，破甲征天，是为心极破甲。我以前只知道枪式如何，却不知此中隐义。”

　　“非澜，展家枪法自有其精妙之处，我等外人并不知晓，只是当年曾听将军提到过这些口诀罢了，若是对你有所帮助，自是最好。”斛律云叹了口气，“如今车殷暂时休战，你我才有这空闲精进武艺，却不知车殷何时再来……”

　　“将军，为何我们不能主动出击？”谢非澜提出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

　　“非是不能，而是不愿。”斛律云示意他跟自己回主帐，边走边说，“车殷民风彪悍，你也知道的，谿谷地势特殊，主动出击并不能占到好处，加之对车殷一侧漠云关并不熟悉，贸然出击实非上策。”

　　谢非澜沉思一下，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但是，将军，事在人为。此时车殷忙于整顿内务，对外防守自然薄弱许多；我们从未主动出击过，他们必会掉以轻心，我们就来个出其不意！”

　　“非澜，你行事之风十分大胆，同时又心思缜密，实在难得。只是……出兵一事事关重大，还得从长计议。”

　　灵芙九年夏初，谢非澜向斛律云请命出兵，并自愿身先士卒，率人先行出击漠云关。将刚刚熄灭的战火，再度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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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澜大哥，为什么我们要晚上出发？”叶离擦了擦手里的枪问道。

　　“夜晚好隐蔽，对吧？”兰凌跳到两人身边，哈哈大笑道。

　　“不错，既然要出其不意，当然是越隐蔽越好。”谢非澜收枪整装，问身边的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众人齐声回答。

　　“很多人都是跟着我从狼都回来的，相信我的规矩大家都清楚了。”谢非澜目光灼灼地望着众人。

　　“一切都听老大的呗！”兰凌大喇喇地笑着说。

　　众人闻言都咧嘴笑了开来，谢非澜微笑着说：“准备好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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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兵贵神速，一行人策马急奔，快速地通过狭长的谿谷，向漠云关疾驰。

　　“谢大哥，前方就进入车殷的守备范围了。”叶隐策马至谢非澜身侧，大声禀报。

　　“好，传令下去，在此休息。”谢非澜一拉缰绳，示意众人停下。

　　兰凌兴奋地摩拳擦掌：“嘿嘿，这回轮到我大显身手了吧！”

　　“你急个什么劲儿？听谢大哥的吩咐。”韩朔望一巴掌拍在他脑后，嘲讽地说。

　　“兰凌、叶离、叶隐，你们和我一起走，朔望，你带上几个箭法好的跟着，在远处支援我们。”谢非澜翻身下马，轻声吩咐道，“动作都轻点，别打草惊蛇。”

　　车殷在谿谷谷口设立了的驻扎地中一片寂静，细细听去还能听见打鼾声。谢非澜一行人鬼鬼祟祟地靠近，指手画脚地示意各人分散开来，呈包围状将这小小的营地包围起来，正一步步接近，突然听到营地里传来一声咆哮：“格老子的！怎么这么多蚊子！”

　　另一个声音接话道：“现在是夏天了嘛，哎呀，老子昨晚上都没睡好，真困啊！”

　　“格老子的，这守备真不是人干的活！起得比狗早！格老子的，干的比牛累！格老子的，吃的比猪差！真是格老子的！”咆哮声中气十足，传出很远的距离。

　　兰凌听着那人一口一个“格老子的”，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韩朔望跟在他身后，一巴掌就向他后脑勺抡去。

　　“疼！韩朔望你干啥？”兰凌转头压低声质问他。

　　“我干啥？我还问你干啥呢？出这么大声，谢大哥说的话你都记到哪里去了？”韩朔望斜睨他一眼，不屑冷哼。

　　“噤声！”叶隐瞪了两人一眼，出声警告，忐忑地听着那边的动静。

　　“哎，不跟你扯，老子去解个手。”营地中的人准备出来！

　　眼看着营帐的门帘就要掀开，行踪就要暴露，谢非澜咬了咬牙，提气纵身三下两下跃到了帐外，那人刚刚踏出帐子，便被谢非澜一指点住穴道。

　　几个人匆匆忙忙赶上前去把此人放倒，小心翼翼地四下散开，谢非澜对着韩朔望和兰凌瞪了两眼，指了指两个人，伸出手狠狠做出了个“掐”的动作，转头把放倒的那人拖到一边。

　　兰凌和韩朔望捂着自己的脖子对望一眼，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迅速分开。众人四下检查以后，将其余帐中熟睡的士兵一一解决，听到最前方的营帐中传来咒骂——

　　“格老子的，那混蛋去解个手死在外面了还是怎么的？”营帐中的那位似乎没什么耐性，已经掀开门帘出来了，门口守着的正是叶离，见他出帐，一枪就刺了出去，那人反应也是极快，堪堪避过叶离长枪，怒喝一声：“嗯？哪里来的小鬼？”

　　叶离一击不中，又出一招，那汉子身形魁梧，一把抓住枪身，叶离怎么用力也无法移动分毫，被大汉一个用力，连人带枪的甩了出去，狠狠撞倒了一个营帐的支撑杆。

　　大汉咒骂一声：“格你老子的！”伸出手就要去取传信的焰火，情势十分危急！

　　韩朔望张弓搭箭，一箭射穿大汉手掌，阻止了他拿焰火的动作，兰凌距离大汉最近，趁他中箭，举刀劈下！

　　大汉闪身避过，怒道：“格老子的，当老子是吃素的？！”反手就要给兰凌一掌。

　　韩朔望提弓再射，一见洞穿此人后心，兰凌不甘示弱扬刀，割断了大汉的喉咙，深深吸了两口气才说：“韩朔望，你会不会射箭啊？我差点就死了！”

　　韩朔望顶嘴道：“那你会不会用刀啊？我第一下好歹还中了呢，你连根毛都没碰到！”

　　兰凌叉腰道：“那是失手！你看看，最后还不是我割断他的脖子？”

　　“那是因为我先射中他了！”韩朔望脸色红红，气得争辩。

　　“少来！你不会射箭就不要狡辩啦！”兰凌得意地挑了挑眉，“我不会嘲笑你的啦！”

　　韩朔望“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兰凌见他如此更是得意，正要再开口，却看见韩朔望举起弓来瞄准自己，出口的话变成了：“你……你干什么？”

　　这下换韩朔望得意起来，笑着说：“我会不会射箭，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行了，别玩了，你们俩人就不能消停点。”谢非澜突然开口打断两人，转向叶隐严肃地问，“叶隐，这件事交给你真的没问题吗？”

　　“请放心交给我吧。”叶隐点了点头。

　　“好，你自己一切小心。”谢非澜嘱咐他道，向着其他人下令：“各位，咱们回去，继续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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