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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难临头各自飞 ...

  •   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好大一口黑锅,徐行是不可能背的。

      她正要解释,便有一群人风风火火闯进了牢房,为首的杨争渡戏谑地拍手鼓掌。

      “果然是伉俪情深啊。”

      徐行反驳的词儿都挤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一味谄媚地笑。

      她一味地麻痹自己,是她有求于人。有求于人。有求于人。

      再说,余跃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就算说是青梅足马也不过分吧。

      事到如今,她只能将错就错,以此摆脱被杨争渡收房的可能性。

      徐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偏偏余跃一点儿也不配合。

      他就跟见到青天大老爷似的,就差对天起誓,信誓旦旦。

      “太子殿下明察,我绝对不是徐行的相好,我俩几乎见面就掐架,卫所里的父老乡亲都能给我作证。”

      杨争渡不为所动,为了找到余跃这个人,他可是派出了暗卫好一番调查。

      “是吗?”他探寻地看向徐行。

      余跃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满了希望。

      他的清白,在此一举。

      “是……相好。”

      余跃清白扫地,顿时破口大骂,“徐行!说话是要讲良心的!不带你这样公报私仇的!”

      徐行也不跟他多说,满脸做失落样,转头跟杨争渡装可怜。

      “太子殿下,你也知道的,大难临头各自飞……”

      余跃眼冒金星,满心绝望。

      这是真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殿下,他虽无情,但我不能无义,”徐行继续装深情,“求殿下放他一条生路,奴婢愿为殿下当牛做马,肝脑涂地。”

      “前几天你还看不上本王,现在又愿意当牛做马了?”杨争渡不由得哂笑,“果然是真爱啊。”

      “殿下说笑了,殿下你就是天上月,奴婢只有望尘莫及的份。”

      “行了行了,”杨争渡摆摆手,“我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徐行在东宫好好当差,三年之后便出宫与你成亲。”

      “啊?”

      余跃目瞪口呆,还成亲?

      开什么玩笑!

      杨争渡只当他是欣喜过头,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导。

      “男人,要敢爱敢恨,要有担当。本王现在放了你,这顿打就当是给你个教训,往后一定要时刻谨记。”

      余跃生无可恋,敢情还要谢谢你了。

      就算徐行疯狂给他使眼色,他也无动于衷,奉承的话是一点说不出口。

      爱咋咋地吧。

      杨争渡也不跟他计较,又跟徐行交代几句,说得都是些劝和的话。

      走之前,杨争渡特意留下了金创药,还不忘交代狱卒,让二人单独相处相处。

      可能真把自己当月老了。

      ***

      人群乌泱泱散去,牢房里徐行与余跃面面相觑。

      “那个……对不起啊。”

      徐行首先打破这死寂,谁叫她理亏呢。

      余跃没有言语,只是满脸幽怨地看着徐行。

      徐行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有种被看透的心虚,竟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有没有关系都行,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看我这样,我敢说我没关系,关键是你敢信吗?”余跃疯狂摇晃着还被捆在木架上的双臂,仰着下巴质问道。

      徐行被余跃的滑稽逗笑了,恍然醒悟般小跑着过来给他松绑。

      她扶他坐下,熟练地解他衣服准备上药,一如小时候闯祸受伤又不敢告诉家长那样。

      不同的是,这次余跃把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治伤要紧。”

      徐行扭动着手腕想要挣脱,余跃反而攥得更紧了。

      “你干什么!”

      “姑奶奶,求你别挨我了,”余跃无奈地恳求,“我身上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不上药会留疤的。”

      “你真想整死我?”余跃长叹一口气,“现在你给我上药,不光是太子要杀我,清哥更是会把我生吞活剥了。”

      徐行一怔,知趣地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给你惹了这么些事儿。婚约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我会解决的,三年时间还长。”

      余跃不忍见她情绪低落,得意地拍拍自己胸脯。

      “没事儿,你跃哥身体好着呢,这顿打顶多算是松松筋骨。”

      徐行扑哧笑出声,“你就嘴硬吧。”

      余跃不多争辩,拍拍她的肩膀,“以后在东宫好好干活,忍着点你的公主脾气,他可是真太子。”

      临别时,余跃不忘揣上太子赏的药,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大牢。

      徐行愣在原地,听到熟悉的人这暖心的话,满心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如洪水决堤般一泻千里。

      ***

      杨争渡仰首阔步走出牢房,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郁丛与往常一样询问着接下来的行程。

      “殿下,今晚还去怡春院听曲儿吗?”

      “不去。”

      这等干脆利落的拒绝,是郁丛万万没想到的,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咱们听说书去?我听说刘胡子今儿讲水浒,武松打虎,嘿嘿哈嘿!”郁丛继续建议,提到武松时忍不住比划了两招。

      “要去你去。”

      这可让郁丛犯了难。

      他自认为对太子殿下的喜好是了如指掌,如今却连续两次失策。

      想必殿下已经有了计划。

      “殿下,您有什么好乐子,可不能忘了属下。”

      “去去去,我的乐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杨争渡不乐意,摆摆手将郁丛赶走。

      入夜,启明殿内灯火通明,杨争渡坐在摇椅里前后晃动,手里捏着折子打着节拍。

      人事监递的折子,他已看了不下十遍。

      每新看一次,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一分。

      透过微黄的纸张,他似乎能够看见徐行狡黠机警的微表情,不知道又在酝酿什么歪主意。

      从小到大,他的身边只有两类人。

      惧怕他的,和他惧怕的。

      难得除了郁丛外,又有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徐行。

      同龄人之间嬉笑打闹的乐趣,久违地包裹着他。

      真是有趣。

      为了此等乐趣,杨争渡可谓是费尽心思。他两处发力,生怕徐行不来自投罗网。

      好在,此刻徐行正心甘情愿地为他奉茶。

      “殿下,茶好喝吗?”

      “还行。”

      “那您明日入宫,能顺便跟皇后娘娘说下我的去留吗?”

      “你拿我的茶,来贿赂我?”

      徐行连连摆手否认,“殿下你多么高雅,奴婢怎敢贿赂?”

      “那你说说,为什么想留在宫中?”

      “这个……”徐行支支吾吾,不太好说。

      “……你不会真是来宫里赚嫁妆的吧?”

      杨争渡心里不得劲,要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上赶着了。

      余跃这个狗东西,真是好福气。

      “当然不是!”

      好在徐行矢口否认,杨争渡内心稍微平衡了些。

      看来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那可惜了,我还以为可以替你实现愿望呢。”

      杨争渡想显得自己大度,说话言不由衷。

      “殿下,奴婢还真有一事相求……”

      难得杨争渡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徐行多少有些忘了分寸,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时,心里是越来越没底。

      “什么?”

      “没什么。”

      “你逗我玩呢!”杨争渡难得对旁人的事情感兴趣,可不兴如此绕弯子吊胃口。

      “不敢不敢,”徐行灵光一闪,扯着鬼话,“奴婢从小在卫所长大,没怎么见过世面,难得伺候太子殿下,想趁机开开眼界。”

      杨争渡煞有介事地坐直腰板,正视徐行,想看透她说这话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徐行并未慌张躲闪,杨争渡顿感无趣,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

      翌日,皇帝召太子训话,徐行随驾入宫。

      养心殿内金碧辉煌,威严肃穆,徐行仅仅是颔首侍立都觉得气短力竭。

      皇帝端坐在上位,驾轻就熟地问话。

      “争渡,最近功课如何?”

      “在学,但学不进去。”杨争渡随口说些大实话,听得徐行胆战心惊。

      “学不进去,那是因为你的心思不在学习上!”

      “是,儿臣只想玩乐,无心学习。”

      这话说的,连徐行都听出来是故意为之。

      皇帝明知杨争渡是在气他,仍旧控制不住勃然大怒,指着杨争渡鼻子大骂。

      “这是你一个太子该说出来的话吗!”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当太子的料,争济读书处事样样比我强,太子就该他当!”

      “你闭嘴!朕选谁当太子,还轮不到你来定!”

      徐行才说想见见世面,这就亲历了二龙相争,甚至还关乎国之根本。

      简直就是妥妥的送命局。

      她被这阵仗吓得腿软,恨不得原地遁走。

      徐行恨自己这张乌鸦嘴,想破头该怎么让人相信她耳聋眼瞎,要是哑巴更好。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滴到睫毛上,她趁擦汗的机会偷瞄其他侍从。

      徐行本想学学经验,却见侍从们一个个都面不改色,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为首的怀公公,甚至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看得出来,他们跟徐行都不是一路人,徐行只得认命般地自我发挥起来。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徐行一概不知,甚至连最后跟着太子走人,都是郁丛从身边经过时拽了她一把。

      直到上了马车,徐行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郁丛扶她一路累得够呛,忍不住抱怨,“之前见她胆儿挺大,今天就蔫了?”

      徐行无力反驳,只是一味地表忠心,对天发誓绝不外传。

      “行了,外传也没事。”杨争渡满不在乎地说。

      这这这,可让徐行的信仰崩塌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不想当太子的!

      她喝了口茶压压惊,不死心地问道。

      “殿下,你知道你跟我和郁丛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身份。”

      “对啊,身份!”徐行拍着大腿表示认同,“你要是不当太子,那你的日子肯定还没咱们平头百姓过得安稳。”

      徐行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透彻,继续火上浇油,“永远不要把刀拱手让人,宁为刀俎不为鱼肉啊。殿下,我觉得你还是该听皇上的话,多看点史书。”

      这话说得,委实有点难听了。

      郁丛脖子后缩,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杨争渡气得够呛,深吸几口气才平复好心情,耐着性子跟徐行讲理,试图将心比心。

      “那我问你,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所以选你当太子妃,你当还是不当?”

      “……”

      “打个比方。”

      “我才不当呢,我又不喜欢你,”徐行已经说了太多逾矩的话,此时更是破罐子破摔,“再说,我算哪根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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