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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聘礼 ...
五天后,静园阁楼。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时漾趴在懒人沙发上,给陆绍打视频电话。
陆绍又没有把镜头对准自己的脸,画面随着他疾步走路摇晃着。
那边有时差,城市里初露辰光,但是个阴天,背景里时而闪过挨挤着建在水路上的矮楼,墙体陈旧,涂装沉郁。
他穿了全套的战斗服啊……枪袋护腕、战术手套,等终于停下来,镜头上移到脸上,甚至还戴了防护面罩。
遮住了半张脸,只露着额头和眼睛。
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沈时漾心脏漏拍,本能地后脊发紧,一瞬间凉飕飕的。
总觉得事情不像陆绍走前说得那么轻松简单,他甚至不敢让自己看到脸。
“你受伤了吗?”
陆绍停在了某个窄巷里,四下环视后,才看向镜头。
【没有,放心吧。】
陆绍眼神沉定,顿了顿,回答了沈时漾的问题。
【还需要几天才能回去。】
沈时漾盯着手机,视线总不自觉被陆绍身后墙体上攀满的青苔吸引,那些湿黏黏的植物绿得发黑,越看越憋闷。
他咬了咬嘴唇,纷乱心绪顶到喉间,开口却问:“你吃饭了吗?那边有没有地方好好吃饭啊?”
【嘭!】
一声巨响,掩住了陆绍的回答,震感透过屏幕,飞沙走石地晃了晃。
沈时漾嗖地坐了起来,抓着手机的指尖都泛了白。
【宝宝,信号不好,我先——】
电话被迫挂断了,沈时漾惶急的喊声也被切断在连线外。
“陆绍!”
他攥着手机,短暂失神。
“嘭!”
又是一声。
沈时漾被震得一颤,呆呆抬头,天窗外一瞬闪电划过。
毫无征兆的,下冰雹了。
硕大的冰块击落在天窗上,先是一声巨响,接着便噼里啪啦起来。
闪电雷声接踵而至。
“陆绍……”
心跳久久不能慢下来,随着鼓点一样的雨声,在胸口乱撞,撞得人耳鸣。
刚刚是爆炸吗?
陆绍说去解决洛佐,他准备怎么做?有人帮他吗?
沈时漾捏着手机,在黑掉的屏幕上,看到自己惊惶无措的脸。
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帮不了陆绍。
“小漾。”
厚墩墩的毯子自身后裹上来,沈观宜的手也跟着覆到额头上。
手心干燥,有点儿凉。
“爸爸。”
沈观宜摸了摸沈时漾的头发。
“脸色这么差,爸爸还以为你生病了。”
沈时漾两眼失神,慢了半拍才裹紧了毯子,脸朝下栽到懒人沙发上去。
沈观宜无奈一笑,在一旁坐下。
“担心他?”
“嗯……”
闷闷的声音从沙发里挤出来,有气无力的。
“都这么久了,我也不敢总打电话,他连去哪儿了都不告诉我!”
雨声潮急,房间里却更静。
沈观宜轻轻抚着沈时漾的头发,半晌,突然说:“他在维内西亚。”
沈时漾瞬间抬起头来。
“嗯?他跟你说的?
“可我问了遥遥姐,她说那个洛佐现在被关在什么港监狱里,是在奥萨达那边,陆绍去维内西亚干什么?”
沈观宜含笑看着沈时漾,耐心等他说完,才问:“你知道陆绍为什么退役吗?”
沈时漾愣了下,当时遥遥姐倒是提起过,大概是和赫伊有关。
没想到沈观宜知道得更多。
“三年前,AWG曾发生了一次立场风波,当时的副执行长,就是那个赫伊,他和洛佐混到一起,滥用职权,私自出动执行者小队,与地下组织勾结,对平民进行了武装压制。”
沈时漾跪坐起来,回想起自己知晓的,为数不多的细节。
“他当时好像是被信息素控制了。”
沈观宜神色淡然,态度竟和江镜遥不谋而合。
“恶性事件不问来由,他们都是受过极端训练的Alpha,如果不是生了贪念,没有那么容易被撕开口子。”
沈时漾:“那后来呢?”
沈观宜:“陆绍查到了真相,AWG立场敏感,他们虽不受任何国家管辖,但所有行动必须通过国联议会的委派。这种事,原本可以私下低调处理,但陆绍还是上报了。”
沈时漾垂眼,轻轻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就是这样的人。”
沈观宜轻哼一声,还是说:“倒也算得上正派。”
散碎的片段终于连接起来,还原了当年的事件。
沈时漾:“所以最后才闹得那么大,赫伊和他们决裂,陆绍想劝他自首,差点儿被反制,瑶瑶姐才杀了赫伊。”
沈观宜:“洛佐被抓,赫伊被杀,陆绍退役,AWG还上了国际法/庭,最后重新和国联议会签署了监管协议,这梁子结得还挺大。”
沈时漾皱眉凝思,突然觉得不对。
“可洛佐不才是最坏那个吗?他怎么只是被关起来了?”
沈观宜轻轻弹他脑门,“你以为那是什么小打小闹的混混?他手下的组织在维内西亚渗透极深,背后势力盘根错节,自然有的是人保他。”
沈时漾更着急了,“那怎么办?陆绍现在都退役了,一个人单枪匹马去监狱杀他吗?”
沈观宜轻叹一口气,沉吟片刻,才说:“在监狱里,陆绍杀不了他。”
“为什么?”
“当时AWG和国联议会达成了协议,洛佐被判终生监禁,除非他踏出监狱管控范围,不然任何人无权处决他。”
沈时漾恍然,“所以陆绍是想……引蛇出洞?”
他想从维内西亚下手,搅乱洛佐的老巢,逼他离开无雾港。
沈观宜笑了,“我们小漾真聪明!”
“什么啊,我都多大了,还哄小孩呢!”
沈观宜伸手来摸摸头,说:“你六十岁了也是爸爸的小孩儿。”
沈时漾撇撇嘴,轻哼一声,但还是笑了。
沈观宜:“现在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沈时漾一愣,又是一瞬闪电掠过,阁楼里骤亮,映照着沈观宜平和含笑的脸。
雨声也变得平稳规律,沙沙地挠着人的耳朵。
沈观宜:“知道细节了,其实反而没那么慌,是不是?”
“嗯,我应该相信他的。”
“不对。”
沈观宜嫌弃地挑了下眉,“是他没有跟你讲清楚,风险越大,越是应该跟恋人老实交待,而不是放你一个人乱想,他小瞧了你。”
“爸爸……”
沈时漾夹着嗓子耍赖,给陆绍找补,“他只是没有把握才不敢告诉我的,其实……”
“行了行了,胳膊肘都拐到脚后跟了。”
沈时漾心虚笑着,转移话题问:“爸爸你好厉害,AWG和洛佐的事儿你怎么知道那么细?”
沈观宜凉飕飕地哼了一声,瞥了眼沈时漾手上的戒指,终于还是没忍住翻了个恨恨的白眼。
“进公司还得背调呢,你倒好,戒指一套就跟人家要定日子了,我不得好好查查。”
“哎呀沈熠不懂爸爸你还不懂吗?我就是喜欢能有什么办法。”
沈观宜结结实实被噎了一下,沈时漾连珠炮似的,又说:“我说分手了啊,他不分,他还拿戒指跟我求婚,那我……我就是想跟他结婚嘛!
“要是妈妈跟你求婚,你会不答应吗?”
冒失的一句,没有收住,话音未落,沈时漾就猝然收声,偷瞥沈观宜。
沈观宜猛地怔楞,神色一瞬黯然。
“对不起,爸爸……”
“没事儿。”沈观宜再抬眼,又释然笑着,视线落在阁楼墙上挂着的海报,那是叶澄出道电影的海报,很旧了,纸面都透出些岁月的斑驳。
“我们可不一样,我跟你妈妈是联姻,我婚后才追的她。”
他语气轻松,又沉溺难拔,面上依旧淡泊,可看了一会儿,突然咳嗽起来。
“爸爸!”
沈时漾赶紧抬手给他顺着后背,扯过毯子给人披上。
沈观宜慢慢平复了呼吸,沉了一口气。
“小漾。”
“嗯?”
“那天……陆绍说的,那个什么靶向药,真的能研制出来吗?”
沈时漾握着沈观宜的手,印象中一直高大、无所不能的父亲,在这个瞬间,竟满目茫然,又渴求又无望,朝自己叩问。
“会的,一定会的,总要有个念想。”
沈时漾想到陆绍送他回来的那天,沈观宜问他,为什么明知后果,还决定在一起。
现在他才回答:“因为我一想到要跟他分开,好像比死了还难受。
“与其立刻就死掉,每天都凌迟,还不如快乐一天是一天,万一就有办法了呢。”
雨声掩盖了所有杂音,天窗蒙上一层粼粼的水纹,太阳光透过云层一点一点地挤出来,雨水也变得清澈轻盈,不再憋闷。
天渐渐要亮起来了。
光线幽幽的阁楼里,许久许久之后,响起沈观宜喟叹似的一句:“是啊,确实是。”
.
B市的乌云渐散,维内西亚上空,却还是铁板一块儿。
这是一座水城,水网密布,桥梁纵横,城市贯通群岛,古老盛名的港运贸易,让这里变得繁华光鲜,游人如织,但同时,也暗流错综,鱼龙混杂。
陆绍所在的地方是贫民区,建筑挨挤,老旧破败,空气都是阴湿的,苔藓腐败的味道丝丝缕缕地往人皮肤里渗。
像刚刚那种小型爆炸再常见不过,大多是劫匪自制的粗劣炸药,用来炸商户的门,或是单纯挑事报复。
资源越是匮乏,规则就越少,劫掠争夺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手段,怎么粗鲁原始,怎么来。
陆绍也见怪不怪,他此时就站在爆炸中心附近的矮楼房顶,还未散尽的硝烟撞进湿黏的空气里,把他的身形挡得影绰。
脚下的暗巷里,一年轻妇人抱着一个女童,被爆炸的余波震得跌出去,摔得头破血流。
街对面就是一家医院,在这处处凋敝的腐水烂巷里,这家门庭规整的医院,尤为显眼。
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医生跑到那对母女身边,几番交谈后,便招呼人上前,把受伤的母女抬上担架,带回了医院。
陆绍自墙头轻巧跃下,径直就跟了进去。
他神情坦荡,很自然地走进医院大厅,这里根本没什么病人,医护人员和保安倒是三步一个,五步一岗。
刚刚那个戴眼镜的医生已经进了电梯,随行的手术床上,躺着那名受伤的女童。
陆绍正要跟上,就被一名护士挡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陆绍:“你们这是私人医院?”
护士面露微笑,“没有预约的话,恕不接待的呢。”
她上下打量陆绍,“看您,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确实。”
陆绍神色淡然,对四面悄然靠近的保安并不关注,只是朝护士微微颔首,说:“抱歉,我赶时间。”
话音未落,护士脸色骤变。
无形的信息素是瞬息放出的,无声,但轰然炸开。
护士是瞬间倒地的,陆绍已经越过她,冲向了楼梯间。
“拦!拦住他!”
地下三层,手术室里。
女童俯趴在手术床上,无影灯白晃晃地照亮孩子的后颈,手术刀的刀尖将要刺破稚嫩皮肤的瞬间,手术室的房门豁然被撞开。
庞然一人,飞着进来,重重落地。
医生一惊,低头去看,就见地上抱着腿痛呼的人是安保队长。
门庭大敞,陆绍举着手机,一边录像,一边走进来。
他实在太悠然,如果不是额角上还有新鲜溅上的血痕,任谁看还以为他是个走错地方的游客。
医生愣了好一阵,才终于摘下口罩,怒喝:“你谁啊?!干什么的?”
横眉怒目,恶相骤生,和刚刚的慈爱救世之态完全判若两人。
陆绍拿着手机走到手术台边,施施然转了一圈,才停止录制,收起手机。
“来找你们犯罪的证据,劫掠绑架,买卖器官,非法人体实验,都是你们的业务吧。”
医生直接气笑了。
“证据?你是哪来的疯子?!就录个破视频就想当证据了?!”
陆绍很客气,“确实不够,你得带我去办公室,把交易的账本和手术录像都拿出来。”
医生又愣了,接着无语狞笑。
“你先活着出去再说吧!来人!来——呃!”
没有人来,陆绍已经攻上,瞬间逼到近前。
医生惊慌举刀一挥,手腕被攥住,一捏,一甩。
“啊啊啊啊!”
剧痛让他瞬间白了脸色,两条胳膊都软软垂下,气球一样晃荡。
手术刀不知何时到了对方手里,眼镜被刀尖轻轻挑开,雨一样的冷汗滴进眼里。
医生闷哼着,被眼前人钢筋一样的膝盖顶住胸口,动弹不得。
泛着冷光的刀尖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朝着自己眼睛而来。
“不不不不!”
陆绍伸手扒开医生的眼眶,刀尖悬在浑浊狂颤的瞳仁中心。
他神情冷然,客气地问:“请问现在可以去了吗?”
“可、可可可以!请、请!”
.
一小时后,AWG驻维内西亚总部,厚厚一沓文件袋重重砸在桌上,接着是一纸箱录像带。
纸箱上的血迹还未完全干涸,溅洒出新鲜骇人的图样。
这里的分部执行长是Evan,这个身高超过两米,光头络腮胡的极优Alpha,此时一脸菜色,慢慢地自纸箱后探出头来。
横贯着刀疤的脸上挂着命苦的憨厚神情,Evan看陆绍的眼神,像看自己过世多年的祖宗。
“陆队,您真是我祖宗!这都第几个了?!”
.
无雾港监狱,0124监房。
“第几个了?”洛佐问。
他正慢条斯理地吃着午餐,全生的牛排摆在白净瓷盘里,餐刀切下去,肉块下汪出新鲜的血来。
手下负手站在一侧,头也不敢抬。
“圣心医院,是第三个……”
手下偷瞄洛佐的脸色,暗暗擦汗。
“药厂、流通处、还有圣心医院,这才五天,您看……”
“由他去。”
洛佐毫无愠色,刀尖吱嘎划过瓷盘,混着他愉悦的笑。
肉切好了,他就直接用手捏起一块儿,送进嘴里。
带血的肉条滑过喉咙,洛佐餍足地闭上眼睛,发出一声粘腻的喟叹。
“就当是,我给他准备的……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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