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伟大航道基建是否搞错了什么》只能苟文

70、第 70 章

　　“卡普中将……卡普中将！！请您别睡了！已经能看到森神岛了！！”

　　呼噜泡泡应声而破，脸上有疤的健壮老人不情不愿地睁开一只眼，嘟囔道：“干嘛啊……也就一个小点而已，靠近到射程范围再说吧。”

　　“卡普中将！这次可不是追击单一海贼，而是清除一座岛上所有的邪恶威胁！”

　　卡普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将，挖了挖鼻孔：“嗤，威胁？到底威胁的是谁啊？那群肥猪……”

　　副将有点崩溃地抢在上司秃噜出更冒犯的话之前喊道：“卡普中将——！您别再说了！”

　　“报告中将！前方敌人出现！是骑着巨大鸟类的部队，约三十人！”

　　“嗯？”卡普抬头，发现确实有骑着大鸟的人朝着他们的军舰飞速靠近，最后各自分散到各艘军舰侧上方，维持着一定距离，看不出攻击意图。

　　鸟背上除了人，好像还有只电话虫？

　　“是扩音的种类吗……”

　　果不其然，鸟背上的电话虫传出刚直的男性声音：
　　【这里是铎恩共和国海防指挥部，现对侵入东南海域的海军军舰群发出正式警告：你方已非法进入我国领海，请于20分钟内调转航向至西北路线。如继续滞留或前进，我方将采取必要防御措施，一切后果由你方承担。再重复一次……】

　　巨人族中将约翰·贾思多挑眉：“防御措施？”

　　他看了看仅仅进行宣告的空中部队，没有贸然发动攻击，但也没有理会对方的警告内容。

　　二十艘军舰毫不动摇，继续往森神岛方向挺进。

　　电话虫传出的宣告更换了内容：【……最后警告：你方持续侵犯行为已构成对我国主权的严重挑衅。我方有权采取包括武力驱逐在内的一切合法手段捍卫领土主权，由此引发的冲突责任完全由你方承担。我铎恩共和国的将士不惧战斗，但……战争突然，平民无辜。我们准备安排平民撤离，使用民用船只编号XXXX，西北航向，恳请放行。】

　　和前半段严厉而不留情面的最终警告相比，最后让平民撤离的请求显得气弱不少。

　　卡普皱了皱眉。

　　要是平时，听到这话，他会大声称赞对方是个男人，一个战士，但现在——他们海军正在进行着“正义”的讨伐，目的是将森神岛、铎恩共和国的邪恶们歼灭——这个前提下，敌方显露的高尚慈悲的人性，无疑会让接下来要进行杀敌的士兵们动摇。

　　敏锐的见闻色已经捕捉到身后士兵们的别扭嘟囔：“我们是海军，才不会袭击平民！”

　　“这不是挺有担当的……”

　　——这就是他们要讨伐的、会威胁世界的敌人吗？

　　他自己这种看透这场不义杀戮的老不死就算了，但是作为海军未来的士兵们动摇信仰不是好事……

　　卡普烦躁地挠头：“烦死了，所以老夫才不愿意执行这种任务……”

　　一个月前安排这次屠魔令出动人员的回忆浮现。

　　战国亲自将他安排上去的时候，卡普当然是抗议的，但——

　　“我需要你镇场！这次的出动，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事……但是，我已经没有可以拜托的人了，卡普。”

　　卡普想到多年老友战国的话，大声一啧：“要不是说到这个份上……”

　　卡普知道战国的意思。

　　二十年前的奥哈拉的下场是无人生还。

　　他和战国都看到了那份相关报告，里面说有一艘敌船强行反抗攻击后被军舰击沉的细节。

　　那真的是反抗攻击的敌船？再退一步，难道整座奥哈拉上全是历史学家？

　　战国和卡普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普不后悔当海军，也会为守护绝大部分人的和平而硬下心，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个放广播的家伙说的对，平民无辜。

　　他无声叹气，将“什么时候海军保护人居然要这样偷摸迂回”的自嘲压回心底，瞪了隔了一艘军舰的鬼蜘蛛一眼。

　　如果说他们现在5个中将里谁最可能将事情做绝，这个海军中有名的鹰派是最有可能的。

　　这铎恩国真是选了条麻烦的路径，鬼蜘蛛正好在最西边，和他们平民撤离的船只路径距离最近。

　　先下手为强。卡普直接月步跳上军舰瞭望台，大声道：“喂！！你们撤离的船过来老夫这！由我们军舰的人搜查是不是都是平民再走！！！”

　　“卡普中将？！”达尔梅西亚中将、斯托卡贝里中将惊讶地看向卡普的方向。

　　“这是可以操作的吗？”贾思多中将自言自语。

　　鬼蜘蛛则皱起眉头。

　　巨鸟上的骑士们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电话虫扩音：【英雄卡普吗……抱歉，从你们执意入侵铎恩海域，海军对我们来说就不再可信。】

　　卡普不耐烦道：“真顽固啊！就说过来这边检查了！弄好就放人啊！或者你们走东边的航线！”

　　最东边的达尔梅西亚中将：？

　　最西边的鬼蜘蛛：……

　　这次，电话虫沉默更久，久到他们已经能看到正式从森神岛出航的民船。

　　一艘商用运输船，只有最基本配套的大炮，为了有更多空间装填货物，船身鼓鼓。

　　电话虫终于说话了：【……好。希望海军是保护平民的海军。】

　　啧，听着来气。

　　卡普想，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过了一会，卡普发现他的气松早了——那艘民船压根没朝他的方向驶来，而是按照一开始定下的西北航线前进！

　　“喂喂……！”

　　这时，电话虫扩音似乎发生了误触，那边传来了混乱的对话：【阿里船长！……线路错误！接受海军搜查后即可离开！你这样……】
　　【闭嘴！你们这些人打仗别扯上我们！】
　　【你们这样不顾协商结果更危险！！】
　　【一开始就……沙沙——按既定航线就好了！那是最快……】

　　民船距离最西侧的军舰愈来愈近，准备绕过。

　　咬着香烟，手握大剑的凶恶中将突然开口：“开炮。”

　　站在他身边的副官们一滞：“长…长官？”

　　“我说开炮！卡普中将给过他们机会了，要不是心虚，至于这样吗！那上面窝藏着恶魔！！那是世界的威胁，不在这里解决了，被恶魔逃走之后害死其他平民的责任谁来承担？！通知隔壁军舰的韦德少将，同、时、开、炮！”

　　“是……是！！”两艘巨型军舰前后西侧的三门重炮台转动，瞄准。

　　卡普第一时间发现那两艘军舰的异动，瞳孔骤缩：“喂！！住手！！！”

　　嘭嘭嘭嘭——！！

　　两艘军舰，18个移动发射炮台，外加身侧的24门固定炮台同时射击，火力的数量弥补了技术的不足，民船瞬间中了不少炮弹，木制甲板开始燃烧！

　　【什么？！为什么开炮！！海军！停止，那都是平民！！】
　　【啊啊啊啊！着火了——沙沙……救命、救命啊——】

　　鬼蜘蛛面色不变：“继续。”
　　“是！射击！！”

　　【……救、救生艇不足——沙沙……请求支援……救、命】
　　【海军！！住手！！救援来不及——】
　　【不能跳海……沙沙……海乱流……】

　　巨鸟部队开始聚集在西侧，但东侧的军舰们依然能清楚地听到电话虫的声音。

　　达尔梅西亚中将抬头，发现是体型约一米的猎隼，它们正背着电话虫，依然尽责地停留在各艘军舰附近，保证他们所有人都能听到电话虫扩音的声音。

　　他们确实能听得很清楚——一个是之前对他们作出警告的男声，另一个……模糊、断断续续，明显是那艘民船里的求救声。

　　明明炮火声和那个男声的声音更大，那些接触不良的哭喊反而清晰入耳，他甚至能听到孩童的哭叫。

　　然而，从被世界政府认定为威胁开始，他们早就没有任何活路。

　　所有中将阴沉着脸。

　　“鬼蜘蛛……！”卡普的额头和拳头青筋暴起，却定定站在原地，没有做任何行动。

　　不管内部如何别苗头，出任务后，海军就是一体，作为将领的5位中将绝不能内讧，被外人看了笑话是一回事，不能让下属士兵们混乱动摇才是重点。

　　……虽然现在这个局面，对于任何心怀正义的青年来说都是一记重拳。

　　民船桅杆被炸断，熊熊火焰中发出高温碳化的“咔咔”声，有经验的海军都能看出它很快就要沉没。

　　【你们干了什么……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海军！你们没有父母吗？没有子女吗？没有朋友吗？！你……你们……作为海军、作为军人，难道不是为了守护吗？！这样和恶劣的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够了！！我们是为了铲除邪恶而来的正义！！不要颠倒是非，你们这些恶魔！！”鬼蜘蛛大喝道。

　　【……】

　　士兵的士气明显低沉，斯托卡贝里直觉已经不能再让这个声音继续说下去了：“射击！将电话虫打下来！！”

　　下意识听从命令的士兵们举枪射击，但猎隼的躲避速度非常快，并没有命中。

　　【铲除吗……我铎恩共和国，人口约一百万。在我看来，抱着屠杀一百万人的“正义”前来的你们，才是真正的恶魔。】

　　【开战吧。】

　　名为正义的遮羞布被撕开，这个声音强迫着两万海军士兵们直面丑恶淋漓的现实，就算没人说话，杂乱失准的射击弹道已经暴露了极度动摇的内心。

　　行军期间，士气的势的反馈很明显。

　　日常面无表情的斯托卡贝里中将不禁咬牙。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