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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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能不能请您放了在下？”
“……再不济，能不能给我喝口水，好渴……”
“……”
“能说点什么吗……”
“……”
“嗯？你这猩猩想干嘛？……等下，等下等下等下等下——？！把你们肮脏的屁股挪开？！住住住住住手——？！我说我说！！老大快让它们住手！！救命！！”
一个大木桶里，长相贼眉鼠眼的男人神色惊恐，如果不是他不走运躲在了熊的洞穴，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他的手脚被绑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因为他被整个人浸在木桶里的海水中……
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面前这些该死的畜生就要将五谷轮回物拉到木桶里了啊啊啊啊！！
“我，我是吃了偷偷果实的偷窃人前两天在百兽旗下尖角海贼团偷了一枚恶魔果实但是不小心被发现了所以才临时上来这座岛躲躲我可以告诉您那颗果实藏在哪里了总之先救我噗噜噜噜……！！”
可能是嗓音太大，狒狒们觉得太吵闹，将那人的头一把按进去木桶的海水里。
一连串话语毫无停顿地飞快喊出，进入到许玖的耳朵里，大概就是“我是□□果实的□□人之前在□□□□海贼团□□恶魔果实□□发现□□□□躲□□□□果实□□藏□□□□救我噗噜噜噜……！！”
好家伙，完形填空呢？
不过鉴于对方最后的“救我”叫得太凄厉，许玖还是抬手制止了狒狒们的恶作剧，然后盯着人，继续沉默。
事实上，自从这男人从昏迷中转醒，她都没有开口和他讲过话。
不管怎样，学习日语势在必得，但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懂这门“世界通用”的语言。经历九年义务教育以及高强度管理经营学的自尊不允许被认为是文盲。总之先少说话，多听讲。
而且这家伙果然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幸好她谨慎，让狒狒们帮忙舀了一桶海水将他浸进去。
她看着从水里钻出来，满脸不知道是海水还是什么别的分泌物的男人边撕心裂肺的咳嗽边大喘气。
没等对方恢复，她决定趁他虚再逼迫一下，于是让狒狒帮忙将他的头抓起面对自己，而她则保持冷酷地吐出一个字：“说。”
“那……那请让我带您过去……”男人分明气喘吁吁，听到许玖的话却还是转了转眼珠才回。
许玖挑眉。看来这家伙比她想的更滑头。没办法，许玖挥了挥手让狒狒自由发挥，伴随着少女般的尖叫背景音，她回到树荫下，坐在狒狒们为她准备的石凳子上，继续看从镇子那边带回来的报纸。
谢天谢地，报纸上的文字是英文，没有太大的阅读障碍。
至于为什么会是英文，她已经放弃吐槽了。
最大的新闻就是还有半年便正式召开的世界会议了。
这是个很有用的节点。凭着这个节点，她往前翻之前的报纸，并没有看到关于任何11超新星的任何报道，取而代之的是她不怎么认识的海贼，那看来这次世界会议肯定不是路飞打凯多时间段的那次，不然不会没有超新星们的信息，只能是他们还没有横空出世。
与此同时，这么多海贼的信息，说明已经进入大海贼时代了。
捋一捋时间线——大海贼时代开始=海贼王处死，两年后艾斯出生（+2），而艾斯享年二十岁（+20），艾斯死后再过两年路飞打凯多（+2）=世界会议召开。这段时间线梳理下来就是过了起码二十四五年，世界会议四年一次，期间至少会有四次会议开展，那现在是这四次中的哪一次呢？
许玖一边思考，一边翻找报纸，过程中，其中一份报纸夹着的一份通缉令滑落在地。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定住了视线。通缉令上的男性年纪看起来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戴着一顶橘色的牛仔帽，在火焰中笑得意气风发。
波特卡斯·D·艾斯。
她盯着这张通缉令，心中涌起一阵感慨——她的的确确身处海贼王的世界啊。
这张没有白胡子纹身的艾斯的通缉令让她锁定了自己身处的海贼王时间线：即艾斯出海组成黑桃海贼团，将将闯出名堂的时期。
换句话说，从现在起再过一年到两年左右，路飞就要出海，走上大冒险的旅途。
她站在故事开端的前夕。
确定了时间，许玖又忙着确定地点。
其实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不在东南西北任何一个海域了，毕竟就钻头人、野人和海王类那一战看来，这种战力怎么都不会出现在小清新的Blue上，那里的人们可是还觉得恶魔果实是传说……哪能像现在这样，短短时间就见到两个果实能力者。
所以是乐园，还是新世界，这是个问题。
……她的运气中等偏下，所以就不做什么立flag的祈祷了。
“——山南的、多栗树！！”
“……在那，饶、了我——”
……哈。想太入神，都忘了一边还有个受刑人了。许玖望向那个一脸狼狈，满是涕泪的男人，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了畏惧。
在安稳社会中成长并培养的常识和良心刺痛了一下，但理智毫无波动。
许玖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下。
在这种海贼横行奴隶合法的世界，对坏人有不必要的怜悯是对自己的残忍。
就算她只能听懂只字片语，她也知道这人应该就是和她猜测的一样，偷了海贼的东西，然后故意上岛让无辜城镇吸引残暴海贼的视线，自己带着赃物逃之夭夭。
看他这么熟练，被她抓住还有心思耍滑头的样子，这种事估计没少做。现在的下场只能说是遭天谴。
她是相信人性本善的。
毕竟，孟子曰：“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孟子·公孙丑上》）
没有恻隐、羞耻、礼让、是非之心的人都开除人籍了，放到海贼世界的话，就是开除智慧生物籍了，剩下的怎么不是都“本善”了？
所以她对一个不配做人的东西粗暴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许玖又想，像她这种有恻隐、羞耻、礼让、是非之心的人，却顶着隐隐作痛的良心和常识做没有恻隐、羞耻、礼让、是非之心的事，又算什么？
许玖在心里搞哲学，精神力中的BIG MAP也没闲着，正好这人说的位置有狒狒在附近，就让它们帮忙找。
这人藏东西的地方很隐秘，不过对人类来说难找，对动物来说却不一定，明明许玖在BIG MAP放大细细搜索都没瞧出什么异常，狒狒倒是很快发现那棵多栗树隐藏的树洞，还用几个大栗子让松鼠帮忙将里面的箱子掏出来。
不愧是人类模仿者。
等狒狒抱着箱子回来找她，时间才过去不到二十分钟。
这次那人好歹学乖了，等许玖将上锁的箱子拿到手时，他主动将钥匙吐了出来。
没错，不是用能力藏的，而是用最朴实的方式，藏在自己的胃里。
钥匙拿油纸包住，用一根牙线捆绑，另一端则系在他的牙齿上，使他能将东西吞咽下去，必要时刻又能扯着线将东西重新抽出来。除了钥匙，那油纸里还包裹了绕起来的一根铁丝、一片锋利的刀片，以及一颗内填火/药的步枪子弹。
许玖看得嘴角抽搐，第一次正眼观察这个人。这些东西，全是专业逃脱道具，不靠能力，而是靠最传统的方式，说明这人本就对失去能力之后的逃脱有准备。要不是狒狒“人手”多，一眼不错地盯着他，想必这家伙早就逃了。
抛开人品，这家伙确实是个鬼才。
所以到底偷了什么东西……许玖将小宝箱打开。
一颗红艳艳的苹果一般的果实，上面整齐排列着同样大小的圆形印子，躺在宝箱中央——许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人造的恶魔果实！
一瞬间，许玖脑子里闹哄哄地极速运转，内心深处的直觉同步疯狂鸣笛警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捋现状。
这一颗Smile果实代表着它背后的凯撒、多弗朗明哥、和之国、凯多……这个阶段，Smile实验应该还是地下实验阶段，必然要掩人耳目。按照最糟糕的情况猜测，这几方人马会追究这颗被窃的人造果实，然后将可能泄露信息的知情人杀掉。
那她将这个偷东西的罪魁祸首推出去能解决吗？
她将自己带入那些海贼们，不用半秒就得出结论——不能。
谁知道除了这小偷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同伙，有什么比完全灭口，有杀错无放过更加稳妥呢？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最糟糕的是，不仅钻头人生猛地牵制了野人和海王类，自己还在最后被迫“出手”，最终战胜了一个海贼团。分开单看没问题，但是结合这小偷上岛的事，上帝视角连起来就变成了：有人指使小偷来偷Smile果实，并且还有同伙（钻头人）掩护断后，将运货的海贼团歼灭。
就算只要对方肯查，就能知道杜普是本地人，从逻辑上说还是讲不通，但敌人是海贼，谁管你啊！直接疑罪从有斩草除根。
从这家伙上岛的那一刻，这个岛上的人们，最起码那个城镇的人们的命运似乎就蓦然落下无尽深渊。
许玖：……
没时间理会自己晕船不晕船了，她要逃跑，离开这座岛，现在！立刻！出海最基本的需要：船和航海士，这两样关系到钱和人脉——很好！她一样都没有！
这一刻，许玖很想像第一章那样直接跪倒做失意体前屈。
而且都有Smile了，这里是新世界没跑了，随便拉个普通的航海士都驾驭不了这片海域，优秀人才更难找，无望。
这次连“来都来了”这句咒语都难以安抚她受伤的心。
虽说她是想看看这世界还能怎么搞她，但有时也不用这么给面子。
辽阔的大海中，无数的孤岛对普通人来说像一个个牢笼，没有实力的人无法染指“自由”。
她逃不掉。
突然，BIG MAP反馈的信息将她沉浸的思绪拉回现实。
在救援了城镇居民后，他们在地图的箭头就变成了绿色。现在，一个绿色的小箭头正深入森林，并跟一只狒狒待在一起。
许玖收到了那只狒狒的“传讯”，大意是“有人找”。
她放大一看，原来是钻头人。
这种多数青壮年战死的战后重建的紧张时期，城镇的最高战力护卫长离开城镇来找她。
第一反应：麻烦来了。
第二反应：多来点麻烦，说不定能以毒攻毒。
很难说第二反应是不是因为她已经进入了某种美丽的精神状态，总之她直接让他过来了。
当钻头人出现在许玖的视野，看到浸在木桶中的小偷，表情变了变，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可是他的举止很克制，注意力都在她这边。
钻头人将一封信件双手恭敬地递给许玖之后，忽然后退半步，扑通一声对她来了个五体投地。
在许玖的目瞪口呆中，他字正腔圆地喊出许玖完全能听懂的一句话：
“请您救救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