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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帝国的终末回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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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后不过几分钟,只听咔哒一声,大门应声打开。
郁之心虚地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注意到他后,他便鬼鬼祟祟做贼一样钻了进去。
好在走廊空荡荡的,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试探着站直身体。
这栋宿舍楼的布局和他住的那栋差不多,同样都是U型结构,郁之看着左右两边的岔路,心中拿不定主意。
就在他准备随便走一边碰碰运气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再次打开。
郁之脑袋嗡的一声,他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手足无措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只听身后的脚步声越靠越近,他干脆心一横,直接脸朝前开始面壁思过。
这时候Beta的好处就很显而易见了,没有信息素,根本没人会特别关注到他。
郁之拍拍自己还在乱跳的心脏,等男人经过后,才敢把身体再转回来。
那个人……
他眯起眼盯住男人的背影,脑中的回忆逐渐清晰,那不就是上次在路边和他擦肩而过说凌昼坏话的那个人嘛。
跟着他走,方向应该差不多吧。
郁之踮起脚,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夹着尾巴跟在男人身后,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走路都是同手同脚的。
他一路尾随到三楼的拐角处,看男人推开其中一间房门进去,这才停下来。
郁之眨眨无辜的眼睛,伸长脖子向那边看去,那现在就好办多了,凌昼的房间应该也就在这附近。
下一秒,他毫无迟疑地给凌昼打去电话。
刚进来第一天他就发现了,这个宿舍只是表面看起来高级而已,其实处处偷工减料,墙薄得连隔壁宿舍的人翻个身他都能听见。
郁之把耳朵贴在门上,一间间找过去,很快他就找到了电话铃声的位置。
他在门牌标着319的门前站定,正准备伸手敲门,电话却先一步被接通。
屋里和屋外同时传出凌昼的声音,音效3D环绕,听觉效果堪称一绝。
“有事?”
郁之听着那头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他转转眼睛,把正准备敲门的手缩了回来。
“你今天怎么没去训练场?”郁之夹紧嗓子,每讲一个字都拐出甜腻的尾音,“人家等了你好久呢,哥哥,你是不舒服嘛?要我陪你去看病嘛?”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等凌昼再开口时,声音中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我看你才需要去看病。”
“哎呀,哥哥你别生气嘛,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
郁之话音未落,只听房门嘭的一声打开又嘭的一声关上,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凌昼拽进屋了。
只见凌昼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神恨不得把他活剐了。
“我……”郁之表情无辜地朝他笑笑,可看凌昼脸色更黑了,他才心虚地低下头,说话都没底气了,“我路过的。”
凌昼冷眼看着他,沙哑的嗓音里能听出压抑不下的欲念,“我说过了,你说谎的时候真的很明显。”
“对不起。”郁之低垂着头,两只脚并在一起,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听训。
“郁之,我不管你怎么进来的,现在马上离开。”
“我……”郁之还想开口再争取一下,可他抬头正对上凌昼眼睛,眼底一片猩红。
郁之吞了口口水,最终缩着脖子闷闷地回了他一个好。
他故作可怜眼神幽怨的看了凌昼一眼,见对方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身去开门。
“我真的……”
“快走。”
切!郁之哪里被人这么拒绝过,他气得翻了个白眼,走就走。
他手刚摸上门把手准备开门,可同一时间,门外的人也同步做了和他一样的动作。
郁之看着房门都不用他开就自动打开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凌昼便眼疾手快的把手压在他的手上,一个用力,把门又重新关住。
凌昼手上死死拽着门把手,只听屋外的人发出一声疑问的音调,又鼓捣两下见还是打不开,便开始敲门。
“凌昼,你在宿舍吗?”
郁之哪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嘴巴撅起来,人都快哭了。
他委屈巴巴的望向凌昼,只见凌昼朝他无声的比出口型:藏起来。
往哪藏啊?宿舍总共就这么大。
郁之急得原地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出能躲哪。
凌昼用力抵着门,回头看郁之傻的冒泡的蠢样恨不得直接背过气去,他咬着牙给郁之使了个向右的眼色,他本意是想让郁之躲洗手间里。
只见郁之接收到他的信号后,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下一秒,径直钻进了他床上的被子中。
“凌昼?你把门锁上了?”
外面的人显然是等急了,敲门越来越响,凌昼眼一闭,只能硬着头皮把门打开,“没锁,门可能坏了吧。”
“是吗?那我一会下去登记报修。”
郁之缩在被子里紧紧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喘。
他听着身边的脚步声越靠越近,然后床侧一沉,应该是凌昼坐下了。
“今天这么早就忙完了?”
“还早着呢,设计图忘拿了,我回来取。”男人长叹一口气,声音萎靡不振,“你说这每年都有庆典,怎么偏偏就今年赶上建校一百周年了,学校说得大办,还光就嘴上说,到底怎么办也不明说,我那计划方案都改了不下二十遍了。”
“还是不行?”
“我气就气在这,连个准信都没有,天天让我等领导通知,我累死累活就给加那点学分,我要是知道有今天,打死我也不会翘掉那么多活动。”
男人的抱怨短暂听了一会,一阵翻找声过后,他才再次开口。
“对了,你没打抑制剂吗?”
“打过了。”
“那你脸色还这么差,你不舒服去医务室啊,我先走了。”
等关门声结束后,郁之才从被子里探出头。
“走了?”他眨巴着眼睛望向旁边的凌昼。
“走了。”凌昼伸手把他身上的被子掀开,眼底冷漠,“现在该轮到你走了。”
“你别这么生气嘛,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郁之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凌昼身边,他声音诚恳,“我以为你会有什么特殊待遇来着,起码能给你个单间住呢。”
他不知道凌昼信了多少,总之他今天来都来了,就绝对不能白来。
“凌昼。”郁之语气放软,伸出手抱住凌昼紧绷的胳膊,他将脸贴在凌昼露出的手臂上,露出脆弱的脖颈,见凌昼没有抗拒,才大着胆子继续说。
“你既然不舒服,我可以帮你。”他用脸蹭蹭凌昼的胳膊,男人皮肤烫的简直不像话,郁之随即抬头,挤出一个清纯又夹着羞涩的笑,“没必要忍得这么辛苦,我能让你舒服的。”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凌昼一把甩开他的手,他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郁之,压下心中的火气说,“你是个Omega,你要懂得爱惜自己,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就把自己送出去。”
“你情我愿的事,扯什么送不送的,你也太古板了。”郁之无所谓的撇撇嘴,娇嗔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在撒娇,他舔舔嘴唇,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形,“而且,我们不就是要过一辈子吗。”
郁之向前一点凑过去,他抱住凌昼,故技重施的再次把脸贴上去,然后伸出舌头,颤颤巍巍的小红舌头上赫然是一颗水亮的钛钢舌钉,他睫毛轻颤,眼波流转,“你不想试试嘛?”
“郁之。”凌昼长叹一口气,他再次推开郁之,眼神中的情绪晦暗难懂,他皱眉看着郁之,“别这样,别这么作践自己。”
“你什么意思?”凌昼可以是任何反应,欲拒还迎,欲擒故纵,甚至是直接暴露禽兽本性。
可他现在这是什么表情,郁之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心疼,只觉得刺眼,他像是受到莫大屈辱般瞪向凌昼,“你少在这装好人了,就你洁身自好是吧,就你自尊自爱,我好心好意帮你,我就是犯贱嘛……”
郁之越说越激动,眼泪也跟着一块儿掉下来,说到最后他连气都喘不过来,声音里全是哭腔。
他捂住脸一边哭一边控诉着凌昼的罪行,肩膀一耸一耸的,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就是看不起我,又不是我想跟你结婚的,你讨厌我有什么用,你每天跟我甩脸色,我跟你说话你都爱答不理,我到底哪得罪你了,我讨厌死你了……”
郁之哭的没力气了才停下来,他控制不住的喘着粗气,只觉得心脏都难受的绞在一块儿。
可下一秒,他便落进一个温暖的怀中,凌昼俯下身子轻轻抱住他,男人不敢靠他太近,连手都只是局促的在他后背上拍了拍。
郁之本来都停下来了,可凌昼这么一安抚他,他鼻子一酸,又忍不住开始哭起来。
他回抱住凌昼,把满脸的鼻涕眼泪全蹭到他身上。
郁之虽然爱哭但也最好哄了,他都不用凌昼开口,自己一边哭着就把自己给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