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第二天一早，两人毫不意外的被顾意拉去谈话了。
“老实说，”顾意用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你俩昨天干嘛去了，一去就是半天。”
江木年选择性闭嘴，秦海夜就比较直接了。
“玩。”
顾意：“……”你还好意思说。
顾意严重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是从一中来的冒牌货，她没记错的话，秦海夜在一中的名声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但现在……
好学生带差生逃学？
这传出去又是一个大新闻。
“好了。”顾意也不想和他们多讲道理，都是快成年的两个人了，说多了他们也听不进去。“你俩一人写一份两千字检讨，不用拿给我看，晨训的时候直接全校公开念。”
“嗯。”
“好。”
两人想都不想，直接应下。
见他们答应的这么干脆，顾意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晨训——
两人站在升旗台旁边，升旗台上的主任念着本大周的优秀班级。
秦海夜看向江木年，问道：
“紧张吗？”
由于太阳比较大，江木年又怕晒，便将卫衣的帽子扯了上去，只留下少年清冷的侧脸。
“不就念个检讨，有什么好紧张的。”
江木年低头看着自己写的检讨，在思考是该照着念还是该脱稿，他瞥了眼秦海夜，发现对方手上什么都没有。
江木年：“你检讨呢。”
秦海夜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没写，写的话两千字太多了，手疼。”
“那你念什么？”
秦海夜轻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靠它。”
江木年不自觉感慨，
还得是好学生啊……脑容量这么大。
不像他，到现在班上的人还没认全。
升旗台上的主任看了两人一眼，拿起话筒说道：
“晨训结束，接下来的时间，留给高二七班的两位同学念检讨。”
话音刚落，升旗台下听取哇声一片。
三中打架斗殴抽烟喝酒早恋逃学的例子向来多，但当着全校人念检讨，这还是头一次。
升旗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知是期待还是嘲讽。
江木年拿着稿子，准备上去，旁边的人影却比他先一步走上了升旗台。
秦海夜腿长，三两步就走到了话筒前，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由于主任比他矮，秦海夜甚至把放话筒的杆子往上调了点。
不远处的主任受到了无声的嘲笑。
秦海夜身体前倾，将嘴放在话筒边，试了下音
“喂。”
少年磁性的嗓音夹带着话筒独有的电流声从音响中传出来，危险却迷人。
升旗台下顿时炸了。
“妈呀，声音好好听，长得也好帅！”
“欸，他真是七班的么，怎么没听过他？我记得他们班长得比较帅的那个好像叫什么……江木年。”
“你不知道啊，七班的转校生，一中的，昨天刚转来。”
“啊，刚来一天就上升旗台了……狠人。”
“别狠了，喏，江木年也在那呢。”
“……”
好一会儿后，台下终于安静下来。秦海夜也正式开始了他的“演讲”。
“各位三中的各位同学们你们好，原谅我叫的生疏，毕竟我们也不认识对吧。不过在此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相信之后，你们应该经常会在这个地方见到我，到时候再认识也来得及。”
秦海夜一开口就是王炸，台下再次炸开了锅。
此时的顾意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她的心里还抱有那么一点侥幸心理……
“这次检讨呢，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情，”秦海夜检讨继续，“就是呢，我有一个朋友过生日，我逃课带他出去玩而已。我知道，逃课不对。但我觉得，这个事情的本质是没错的。各位应该也听过他的名字，江木年，三中出了名的帅哥对吧，谁不知道呢。”
江木年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也只是他收起稿子，任由秦海夜胡闹。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被人关心过了。
“虽然他的生日在昨天，但凡事都要讲仪式感对吧。昨天是小满，也就是五月二十日，祝江木年，生日快乐。”
说着，秦海夜偏头看着江木年，莞尔一笑。
江木年双手插在衣兜里，整个人站在树荫下，卫衣帽戴在头上，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但秦海夜莫名觉得，他笑了。
秦海夜将头转过头，再一群人蒙圈却吃瓜的眼神中念着收尾的内容：
“这次检讨，一共要写两千字，我知道，我这绝对没到，但为了不毁气氛，我不打算说下去。有机会的话，再把它补上去吧。也就是说，我的检讨到此结束，谢谢。”
话音落下，秦海夜从他来的路走了回去。
路过江木年身边时，江木年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又小声说道;
“晚点打开。”
秦海夜笑了，点头应下。
江木年走上去后，秦海夜才将条子打开，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谢谢。
江木年大步走到话筒前。台下的人目光全部注视着他，好奇发生的刚刚的事，他会说什么。
结果江木年却跟个没事人一样，面不红心不跳。他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嗓音从音响中传出来。
顾意有些慌，他生怕江木年和秦海夜一样胡闹。
“该说的，他刚刚都说了，各位也都听到了，我就不再重复了。”江木年言简意赅，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多说，“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共同的错误，不能只算他一个人的。”
听到这，顾意算是松了口气。
没胡闹就行……
“但是，”江木年继续说。
顾意：“？”
还有转折？
“这件事的本质确实没错，而且……”江木年顿了顿，还是将话补充了完整，“这次生日我挺开心的，虽然我们确实犯了错，但……”
“绝不改正。”
江木年目光扫过台下，和莫千煜对上视线。
莫千煜小小的脑袋大大的迷茫。
啊……
江木年没去理会他，也没说什么结束的话，径直转身离开了。
顾意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裂开了，一旁的主任满眼杀气的看着顾意。
以往，三中名声不好，其实大部分都是传谣传出来的。结果现在好了，实锤了。
秦海夜江木年“功不可没”。
台下炸开的锅也是炸得粉碎。
“我去，两个狠人!”
“看看看看看看，感觉滕爻要气死了，两个狠人要惨咯。”
“真是，主任哪天不这样，要我说，这俩直接帅飞我。”
“又迷上了，我问你，俩帅哥和我选一个，你选谁？”
“那肯定选帅哥啊。”
“……”
滕爻确实要气死了，他在三中当这么多年的主任，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这种的……
还真是头一次见。
关键是一见还见俩。
一个三中常年倒一但品行还算端正，一个一中大学霸，但鬼知道品行好不好。
真是两个奇葩。
滕爻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又看向顾意，说道：
“运气真不错，俩奇葩全被你遇到了。”
“呵呵。”顾意笑不出来一点，“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为了防止这群孩子把学校掀了，晨训还没结束滕爻就想让他们解散了。
检讨事件一过，三中死寂几年的论坛再次复活。
话题：
#惊！一中霸道学霸为给三中高冷学渣过生日竟然转校+逃课！！！
此话题一出，不仅三中，就连一中论坛也炸了，还有其他几所爱吃瓜的学校。
二楼：真的假的，别污蔑我们一中啊。
三楼：谁没事污蔑你们，我们全校人可都看到了！
四楼：就是就是，他俩是可是全校检讨。
五楼：不信……咱们一中人的品行谁不知道，谁信你说的。
六楼：就是咯。
七楼：戚……还品行，你们学校应该也不能带手机吧，你不也带了。
八楼：你……
九楼：我什么我，没话说了吧。
十楼：……
十一楼：你俩别隔着屏幕打起来，我拍了视频，一中的，好好看看你们的“三好学生”。
十二楼：【视频】
半晌后——
十三楼：……好吧。
十四楼：这人长得好眼熟，他叫什么？
十五楼：秦海夜，昨天刚从你们学校转来的。
十六楼：……额。
十七楼：咋了？
十八楼：这人，我们学校学霸，兼……校草。
十九楼：我丢，大瓜！
二十楼：不过，那个江木年是谁啊，他俩什么关系。
二十一楼：问得好，这人，我们学校学渣，兼校草。
二十二楼：……
二十三楼：我去，两校草！对不起，磕到了。
二十四楼：对不起，妹子，我也！
……
两个瓜主正在回教室的路上，浑然不知论坛发生的事。
秦海夜：“这次生日怎么样，喜欢的话，下次还给你过。”
江木年抬眼看着他，
“还想再上去一次？”
秦海夜思考了一下说：
“谈不上想，但也不是不行。”
江木年真不能理解这人心怎么这么大，翻了个白眼。
“得了，先把这两千字应付过去再说。顾意找我俩。”
说着，向办公室方向走去。
“嗷嗷。”秦海夜跟上他。
——
“你看看你们自己，像什么样子，当着全校的面念检讨，你们还敢在那胡闹。同学面前闹闹就算了，你们还在主任面前为所欲为。现在好了，你们要被记一笔不说，带着我也要扣工资。”
确实是这样，三中有个奇葩的规定，每个月月底，学生可以根据学分来领取相应的奖学金，学生的奖学金加起来乘以三就是老师的工资。
以往，江木年总是考倒一，这也导致顾意的工资是所有老师中最低的。
现在从一中来了个秦海夜，顾意本以为是救星，现在好了，是灾星。
顾意甚至反思过自己身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顾意看着两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想发火，却又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
最后，也只是摆摆手。
“算了，你们上课去吧，好好上课，检讨就不写了。”
两人荡悠着回到教室，
“报告。”
正在黑板上写字的数学老师看向门口，看到江木年，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看到了他旁边的人，又改了口：
“新同学？刚来第一天就迟到，去后面站着。”
秦海夜无故遭殃，但也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去了后面。
逃过一劫的江木年回到座位上。
柘林见秦海夜挺听话的，便也没过分为难他。
江木年坐到座位上，秦海夜靠墙站在他身后。
江木年转过身，问秦海夜：
“你不解释一下吗？”
秦海夜笑了笑，
“如果她真的对我没有意见的话，那么我解释的意义在哪里？”
江木年见状也没多说什么，装模作样听课去了。
一节课很快过去了。
柘林刚收好教案走出教室，莫千煜猛地转过头，对江木年喊道：
“我去，年年，学校的论坛你看了吗？！”
江木年真的很无语莫千煜一整天一惊一乍的，
“干嘛？我手机落宿舍了。”
“啧。你什么时候落不好，非得今天。”
莫千煜从抽屉中拿出手机，打开论坛，将界面给江木年看。
“喏。”
关于江木年和秦海夜的话题不知不觉已经刷到一千多楼了，不单一中和三中的刷，就连其他学校的也来凑热闹。
江木年：“？”
什么玩意儿？
他和秦海夜？？？？？？？？？
江木年将秦海夜叫过来，指着手机界面问他：
“这事儿你知道不？”
秦海夜：“？”
秦海夜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机，一摁开，一堆艾特弹出主页。
“唔……”秦海夜刚想说话，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
“？”
秦海夜转身，是一个女生。
“新来的同学是吧，刚刚罚站了？看到那个表没？”女生指了指挨着后门墙上的量化积分表，“扣一分。”
江木年和莫千煜又看向女生。
莫千煜：“班长，不至于吧，新同学都不放过？”
白姚看着他，耸了耸肩。
“班主任定的规矩，有事找她去。”
“那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吗……”莫千煜小声嘀咕道。
“咋了？”白姚盯着他，“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莫千煜惺惺缩回脖子。
“对了。”白姚突然想起什么，看向秦海夜，“介绍一下，我是七班的班长，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
秦海夜点点头。
该说的都说完了，白姚转身走开，走到一半，又折回来，补充道：
“记得把分扣了。”
“啧啧，”莫千煜在一旁感叹道，“秦哥刚来就负分，好可怜。”
白姚给了莫千煜一个眼神，后者又装作老实了。
“无所谓。”秦海夜从桌上拿起笔，在表中画了一笔，“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吗？”
莫千煜：“有。”
“？”秦海夜扣完一分后，放下笔，“有什么用？”
莫千煜想说又不敢说，他看了江木年一眼，打算让他来做这个坏人。
江木年：“……”
“会扣奖学金。”
秦海夜：“……”
秦海夜沉默许久，最后也只不过是一句：
“算了。”
上课的时候，由于一中的课程进度比三中快，秦海夜基本都学完了，他听的无聊，便拿出手机看了起来，不知不觉看到了论坛里。
各个学校的人都很给力，一个多小时过去，消息不停。已经刷到两千多楼了。
2115楼：我去，都扯到小时候了，666。
2116楼：可我听说他们不认识啊。
2117楼：谁信啊，都去见家长了，鬼知道他们下一秒要干什么。
2118楼：欸呀，管他们认不认识，但真的好甜啊！！！
2119楼：就是啊！
2120楼：欸，他俩有cp名吗？
2121楼：朋友，你说到点上了，没有。
2122楼：那起一个呗，让我想一下……
2123楼：说真的，他俩这名字真不太好凑。
2124楼：就是啊……
2125楼：海……年？
看到这，秦海夜眉毛轻挑，完全没有抗拒和反感，反而起了兴致。
秦海夜点开聊天栏，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动着，打出一行字：
2126楼：“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