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海平线》长青淮Suweis

10、第 10 章

　　“我和他妈，是在大学时认识的，和阿念啊，我俩当年是一见钟情。她很好，很好很好……，唯一的缺点是，她患有心脏病。我带她去见家长后，我父母啊，愣是打死都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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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妈，我回来啦。”秦骁熟练的接过顾念的背包，将它挂在墙上，“猜猜我把谁带回来了？”
　　秦父和秦母闻言，双双从厨房中走出来。见到顾念时，瞬间都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喂，这是……女朋友？”

　　得到秦骁的肯定后，两人笑得更开心了。
　　“顾念是吧，哎哟真好的姑娘。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快快快，进来坐。”秦母招呼着，秦父回到厨房做饭，“饭马上做好啦，你先坐着，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啊，别客气。”

　　“嗯。”顾念笑着点点头，“麻烦阿姨了。”
　　“哎哟不麻烦不麻烦，那我……先去做饭了哈。”顾念点点头。走时，秦母又嘀咕了一句，“哎哟真不错的姑娘……”
　　然后又看向秦骁，笑道：
　　“你小子算有福啦。”

　　秦骁也笑了，坐到顾念的旁边。却发现顾念好像并不开心。
　　“怎么啦。”秦骁轻声询问，“是……不想来吗？”
　　“不是。”顾念摇了摇头，“就是……你父母知道我有心脏病这个事吗？我担心……”

　　“没事，这有什么的。”秦骁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让顾念有安全感一些，“我在呢，出了事还有我。”
　　“嗯。”顾念重重的点点头。

　　“菜来啦——”秦母将油闷大虾放到桌子的正中央。
　　“那个阿姨我去端吧。”顾念随即起身，秦母赶紧摆了摆手。
　　“你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呢？”秦母拍了拍她的肩，顾念只好又坐下来。
　　“知道之后……他们大概就不会这样对我了吧……”顾念垂眼，小声对秦骁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菜上齐了，四人围着桌边坐下。今天的客人让两位老人颇为惊喜。桌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顾念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想什么。
　　“别愣着啊，吃啊。”秦骁率先打破沉默，动了筷，给顾念夹了两片肉，“来，尝尝我爸妈的手艺怎么样。”

　　顾念将肉片夹起，很是优雅。随后点了点头：
　　“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秦母闻言开心极了，不停的往顾念碗里夹菜。

　　秦母很是喜欢这个女孩，看着她吃了一会后，突然发现不对劲，
　　“欸，小念，你怎么不吃虾啊？是不好吃吗？”
　　“不是不是。”顾念赶紧摇头，刚想夹一只虾到碗里，就被秦骁打断了。
　　“妈，她身体不好，不能吃辣的。”

　　“啊，不能吃辣的啊。”秦母肉眼可见的着急，责怪道，“哎哟喂你怎么不跟我说？我也是，应该提前问一下的……要不……”秦母看向顾念，“阿姨再去搞点菜？”
　　“不用不用。”顾念摆摆手，“一点辣还是能吃的，能吃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顾念依旧没有去动那一盆小龙虾。
　　两个老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闷着头吃饭了。

　　“欸，小念啊。”秦父突然开口，“你的身体……是怎么不好啊？”
　　顾念顿了顿，抬头看了秦骁一眼，后者也看着她。他们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秦骁替她开口，“她自己就是医生对吧，生点病正常……”
　　秦骁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要你说。”秦母开口，最后看向顾念，“小念，你说。既然是小病，那就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大不了治嘛。”

　　“可能……不算是小病……”顾念决定和他们说实话，“不是先天性的……心脏病。”
　　顾念还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加了个前缀。

　　此话一出，两个老人都愣住了。

　　正在和江木年说话的男人也顿了顿，半天没开口。
　　“然后呢？”江木年没忍住问道。
　　“然后啊……”男人突然笑了，江木年能看出来，笑中是惋惜、是自嘲，“没同意我俩的事呗，愣是打死都没同意……”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又说了一遍这句话。
　　“你们两个后面怎么又在一起了？”江木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八卦的心思。

　　“后来啊，我和念念就逃到了这座小城市……”男人很是陶醉的说着，江木年能听出来，他真的很爱她。“我们偷偷领了证，没办宴席，除了民政局，再没有人见证这场无声的婚礼。说真的，这一点我还挺愧疚的。”
　　“再后来，就有了他。”秦骁看向了手术室，江木年知道他说的是秦海夜。“可惜……不幸再次降临到了我们这个小家庭上，出生的那一刻，他被确诊为‘先天性心脏病’患者。”

　　男人说着，缓缓低下头去。
　　“之后呢？他妈去哪了？”江木年接着问，他从来没有见过秦海夜的母亲，也没有听他提起过。他本以为是他母亲受不了男人的恶习。但听男人这么一说，他又不太相信她会丢下他们。

　　“死了。”男人说。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太轻，又太重。“刚刚说了，他妈又心脏病。之前他给一个病人做手术，结果失败了。然后那个病人的家属找上门来了，念念一下受了刺激……等我在再到她时，她已经……”
　　男人说着，顿住了。等江木年再看向他时，男人已经抱着头失声痛哭起来。

　　那些回忆对于他来说，太疼了。可他又不能不记住，那是他痛并着美好的记忆。

　　“家属在吗？”医生突然从手术室中走出来。江木年赶紧起身，男人则是胡乱抹了把泪。
　　“他怎么样了？”江木年率先开口。

　　“万幸。”医生看了眼江木年，又看了眼秦骁，重重吐出一口气。“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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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症监护室——
　　秦海夜躺在病床上，麻醉药效还没过。江木年就坐在他旁边，就像他受伤时秦海夜陪着他一样。杯子里的水凉了又凉，他换了又换。

　　不知道到过了多久，秦海夜终于醒了。他下意识的扫了眼周围，看到了趴在防护栏上睡觉的江木年。
　　秦海夜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木年的那一刻，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莫名的得到了强烈的安全感。
　　他抬手，想摸摸江木年的脑袋。可不等他碰上，后者突然缓缓起身。

　　“醒了？”江木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对秦海夜说道，“天还没亮，再睡会吧。”
　　秦海夜却转移了话题，
　　“呆了多久？”
　　“啊？”江木年一下没反应过来，秦海夜又问了一遍，他才说，“噢，你睡了多久我呆了多久。”
　　说着，他又趴到了护栏上。

　　是的，秦海夜睡了两天，他陪了他两天。怕他半夜出什么事，江木年愣是两天没睡。
　　“嗯，睡吧。”秦海夜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你妈……还挺好的。”江木年突然说道。
　　声音虽小，但秦海夜听得很清楚。他先是愣了愣，但反应过来后，他更多的是惊讶。
　　“你……想起来了？”

　　“想起了什么？……”江木年困得要死，听到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他含糊到，
　　“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