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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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章林恩第一次带季泽缘来她自己的家，季泽缘仰着头望着层高才六层，只有步梯没有电梯的老破小区，心弦一颤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季泽缘小声问道。
章林恩浅笑着摇了摇头：“我高中毕业以后就搬去公寓住了，这里现在只有我妈在住。”
说着章林恩踏上那深灰色的满是小广告的破旧台阶，站在阶梯上回首看季泽缘：“上来吧。”
章林恩的家在三楼，东侧那户，墨绿色的铁门上满是开锁、房屋中介的小广告条。
她用手背敲了三下门，季泽缘隐约听到了门内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没过几秒门就开了。
章姨的脸赫然入目，八年的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小缘来了。”章姨的声音有些滞涩，似乎是在紧张。
季泽缘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章姨，好久不见。”
章姨连连点头，甚至有些激动过了头，眼底汪起了一层水雾。
一旁的章林恩冷不丁提醒道：“先让我们进去吧。”
章姨猛然回神，神情落寞了一下，身子往边上让了让：“是，林恩说的是，怪我说太多了。”
季泽缘眼珠子在两人间徘徊，她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章姨疼爱章林恩，宝贝这个独女宝贝的不得了，几乎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从前季泽缘在章姨嘴里听到的对章林恩的称呼只有两种“宝宝”或者“丫头”。
章姨只有在向第三人介绍时才会直呼章林恩的名字。
房子户型是典型的小两居，客厅就是餐厅，平时吃饭就在这，季泽缘刚进屋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饭菜香。
季泽缘落座在餐桌前，章姨笑着说：“都是你以前爱吃的，你尝尝看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味道。”
味道还是从前那个味道，但心境却已经变了很多。
季泽缘夹起一块胡萝卜烧肉里的肉，尝了一口唇齿留香，她发自内心地赞美道：“很好吃，谢谢章姨。”
章姨眼眶刹那间红了，忙说：“谢什么，你要爱吃我天天做给你吃！”
听到这句话的章林恩冷冷地睨了章姨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
章姨看到章林恩冷漠的表情，却不以为然全然无视，接着对季泽缘道：“小缘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啊？这八年谈过几次恋爱啊？”
季泽缘低着头没有注意到两人间的眼神交锋，有些局促地回答了章姨：“没谈过。”
章姨：“真的假的？我们小缘这么优秀就没个喜欢的人吗？”
季泽缘脑中一闪而过了章林恩的脸，她轻咳一声，道：“没有。”
她眉头微蹙，神情变得有些哀伤，但又怕被章林恩察觉出端倪，忙又调整回来。
“那你……”
“妈妈，你让小姐好好吃饭吧。”
章姨未问出口的话被章林恩插言打断，她语气低沉，季泽缘甚至听出了些许威胁的意思。
章姨怔了怔，垂下了头变得安静下来。
吃过了饭，季泽缘便要离开，虽然章姨再三挽留，但她实在无法再继续平和地面对一如往常温柔的章姨。
在车上，季泽缘忽而问：“你和章姨吵架了？”
章林恩瞥了一眼季泽缘，状若无事地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她嫌我这么大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天天催着我找对象呢。”
季泽缘微愣，看向章林恩，诧异道：“你没谈过恋爱？”
章林恩淡淡一笑，斜睨着她：“你不也没谈过吗？”
季泽缘回过神，别过脸道：“我忙得要死，哪有工夫搞这个。”
章林恩一边发动了汽车，一边笑道：“我也挺忙的。”
沉默了一会儿，季泽缘突然说：“你有没有发现，花笺九好像谈恋爱了？”
章林恩笑得两眼弯弯，温声道：“为什么这么说？”
季泽缘道：“我在公司撞见过一次……她在楼梯间和一个女生接吻。”
章林恩专心地开着车，笑问：“你看见那女生是谁了吗？”
季泽缘撇嘴道：“没注意，我不小心看到的，看一眼就赶紧走了。”
章林恩静静地听着，笑而不语。
季泽缘靠在座椅上，侧着头看着专心致志开车的章林恩，心里忽而涌上一股暖意。
那感觉就像是高中的午间休息时，章林恩趴在桌上睡觉，几缕阳光落在她的发丝上，静谧美好。
季泽缘忽而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她没必要刻意躲着章林恩，只要维持现在的状态就好。
想到这季泽缘满含愧疚地开口：“小恩，对不起。”
章林恩惊讶地转头，险些没打稳方向盘。
“我不该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你能原谅我吗？”季泽缘语气诚恳，态度柔和。
章林恩鼻子一酸，抿了抿唇，道：“如果你再敢这样，我就掰断你的腿。”
季泽缘笑出了声，目视着前方：“伤人犯法。”
章林恩不则声，从八年前就堵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在今天因为季泽缘的一句话放下了。
……
季泽缘与章林恩的初遇是在季家大宅前面的小花园那。
当时季泽缘正抢了花匠的花洒当水枪玩，碰巧章林恩正躲在玫瑰花圃后面晒着太阳午睡，季泽缘一甩手，她的aoe攻击就波及了章林恩。
被浇了一身水的章林恩从睡梦中猛然惊醒，一抬眼罪魁祸首正手握“凶器”，呆呆地看着自己。
“你谁啊？”年仅五岁的季泽缘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丝毫没有自己做错了事的自觉，反而先质问起了章林恩。
“你管我。”章林恩没好气地回驳道，随即便站起身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走了。
作为世界500强企业董事长的独女，季泽缘从小就过着养尊处优、众星捧月的日子，无论是家里的佣人还是同龄的孩子，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
被章林恩反呛过后，她就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嚣张别致的家伙，并且发誓下次再和她遇见时也一定要让她尝尝吃瘪的滋味。
第二次的见面是个意外，也是缘分。
幼儿园入学仪式那天，季诚忙于工作，是章姨代替他去了季泽缘的入园会。
“小姐因为爸爸不能来不高兴了？”
“哼。”
“开心点吧小姐，等会儿见到我女儿，我让她陪你一起玩。”
“随便。”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再次重逢时，章林恩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趴在桌上。
章姨指着角落里的章林恩向季泽缘介绍这是自己的女儿，笑得很温和。
自我介绍的环节，当季泽缘说出自己的爸爸是季氏集团董事长时，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就连班主任都投来了赞赏的目光，可章林恩连头都没抬一下。
下课的时候，所有人争先恐后地来找季泽缘搭话，唯有章林恩只是举重若轻地向她瞥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继续趴着睡觉了。
季泽缘目见这一幕，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胜负欲，她当即便推开了围拥她的人群，径直走向了章林恩。
“你还记得我吗？”季泽缘推醒章林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章林恩迷迷糊糊地睁眼，痴痴地看了她两秒。
“你谁啊？”
季泽缘旋即羞红了脸，她身旁的同学惊讶地补充：“你完蛋了！这是季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
章林恩完全没有被这句话威吓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在说：所以呢？
“我要睡觉，可以不要烦我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炸开了锅，季泽缘反其道而行之，一把抓住了章林恩的胳膊，大喊道：“不行！你……你快起来！”
自那以后，季泽缘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去找章林恩，课间、体育课、小卖部。
章林恩不愿意搭理季泽缘，季泽缘就向章姨告状。
章姨会在家里对章林恩苦口婆心地劝导：“宝宝，这是妈妈工作地方雇主的女儿，你能上这个幼儿园多亏了妈妈雇主的资助，就当是为了妈妈，好好和她相处吧，好不好？”
由于家庭环境的影响，章林恩过早地便成熟起来，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许多。
为了不让妈妈为难，章林恩开始学会了忍气吞声地应付季泽缘。
不过季泽缘虽然总是缠着她，但没有欺负过她，渐渐地章林恩对季泽缘的敌意也没有那么大了。
有一次课间，章林恩因为前晚吹了夜风发了高烧，请了假章姨来不及赶来，老师便让她去了医务室。
医生给她喂了退烧药后她便在医务室的床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听见了床帘后一阵窸窸窣窣的讲话声，这声音又陌生又熟悉，是班里的人，但和章林恩并不熟。
“说实话，你不觉得季泽缘很蠢吗？要不是因为她是季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跟着她能有零花钱，谁愿意和她玩啊。”
是一个男生的声音，似乎是平时为季泽缘跑腿的小跟班。
章林恩困意全无，坐起身来。
“对啊，对啊，仗着自己家有钱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还天天缠着章林恩，人家根本不想搭理她好嘛。”
“哎呀，你们别说了，这里好像还有人呢，万一被季泽缘知道了就不好了！”
没几分钟，那三个人就开门出去了。
稍微晚一点的时候，季泽缘来到了医务室，还带了几袋从小卖部买的零食。
“你好了吗？”季泽缘把零食放在章林恩床边的桌子上。
章林恩点点头。
季泽缘挠挠头，不说话了，她没怎么关心过别人，对于这样的表达有些羞涩。
“你为什么老是给别人自己的钱？”章林恩忽而问。
季泽缘歪了歪脑袋，道：“因为我很有钱。”
章林恩：……
“别给他们钱了。”章林恩说“我讨厌他们。”
季泽缘呆呆地看着章林恩，没有回答。
章林恩强硬地重复了一遍：“不然我以后就不和你一起玩了。”
似乎是触发了什么机制，这句话季泽缘立马就有了反应，忙说：“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不会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小时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