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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深藏不露 ...

  •   此时,千里之外的大齐皇宫里,晋贤陛下居住的昭和殿一片死寂,一个男子低头跪在阶前,细细地禀报着什么,而齐晋贤的脸色也愈发阴沉。
      “你确定那个苏比尔从未出访过任何国家?”
      “卑职确定,那苏必尔只是理藩院的一名闲官。”
      齐晋贤淡定的表情浮现一丝狐疑,如果探子没有出错,那么这个大燕的国君就纯粹是挑衅行为,深深刺痛了齐晋贤作为君王的自尊和骄傲。
      “此外,探子在跟踪苏必尔时,无意发现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玉……”
      “一块玉?哪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齐晋贤显然对于探子的信息很不满意。
      “那玉……是八王爷大婚时陛下赏赐的,他在酒肆里向妓女炫耀呢。”
      “属下还探查到苏必尔曾秘密潜返大齐,在兰陵地界出现,此外,八王爷也在差不多多时间,去过兰陵。”
      “再探!务必给朕揪出苏比尔究竟是何方神圣,他背后的主谋是不是大燕国君……还有,他和八王爷的关系。”齐晋贤不耐烦地朝他挥了挥手。
      “是,属下领命。”
      齐晋贤已经忍到极限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个沈裕德遭受追杀时惊吓过度,掉到苏州护城河里淹死了,成了轰动朝野的大事。
      八弟,你究竟想干什么呢?朕对你已经够容忍了。
      “来人,磨墨。”候在门口多时的夏公公步履珊珊地走了进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齐晋贤将写好的四大张信纸,平整地叠好,装入明皇色信封,并用浆糊细细粘好,递给了身边的夏公公。
      “这几日,你不必伺候了。去一趟东韩,务必将这信亲自交到八王爷手上。”
      “老奴遵旨。”
      八弟啊,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虽然真的不想像对付他们那样对付你。

      翌日,齐晋远夫妇同韩王一清早就坐着豪华的马车,带着浩浩荡荡的随从出宫去了。
      “哎……”齐晋远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岳父大人,这么早就出发做甚么啊?”
      “呵呵,好女婿,呆会你就知道了。”东韩国主一故作神秘道。
      “也摆,想来也无非是巡查什么的。娘子,我先补眠了,到时叫醒我啊。”
      “你……个懒猪。”
      “可是娘子昨夜让我受的累啊。”
      “你……”韩熙毓碍于父王再场,不便发作。这个死孔雀真是越来越厚颜无耻了。
      而她的父亲在一边看戏看得很欢。

      临近午时,这一行人在一座大坝前停下。这大坝建筑在东韩最长最宽的河流之上,周围都是崇山峻岭,配上飞流直下的河水,景色颇为壮观。
      “晋远啊,你看这大坝如何?”韩王指着尚未完工的大坝和忙忙碌碌的工人,颇有些自得的说着。
      “不错,只是……”齐晋远贴近韩王,耳语道,“岳父大人不会那么好雅兴,路远迢迢带小婿看个水利工程吧。”
      韩王微微一笑,并没回应,而是继续带着八王爷夫妇转了一圈,仔细询问了工程的进度。

      “难得出宫一趟,孤对山间美味很是想念啊。”韩王自说自话地对身后长长的尾巴说道,“孤和八王爷夫妇进山打猎,你们就不用跟来了。好好把守四周。”
      说着就背起弓箭,拉起女儿女婿的手,往水库边的深山走去。

      穿过层层密林之后,韩熙毓惊讶地发现这山居然有人工地石阶,藏于一片苍绿之中,很是隐秘。三人石阶而上,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更在韩王身后,等待秘密的最终揭晓。
      爬至山腰,韩王在林中摸索了一会,来到一座石门前停下,扒开地上高高的杂草,石壁上露出一个鱼形镂空图案。韩王从怀里掏出一个石质的鱼形,嵌入那个镂空,旋转了三下后,石门轰隆隆地打开了。
      三人鱼贯而入,在走过狭长的过道后,一阵铁器碰撞地声音越来越清晰。韩熙毓觉得奇怪,父王到底做了什么?在抬头看看齐晋远,他虽是一脸镇定,但眼神里任透出一丝茫然。
      走廊尽头,透出暗暗的火光,露出几个男人强壮的手臂,正挥汗如雨地烧制着铁器,准确的来说是各种兵器。
      原来此地是个兵工厂,韩熙毓惊吓地张大了嘴,平日里没个正经,视国事于无物的父王居然建了个如此隐秘的兵器库,居然把自己的女儿也瞒得密不透风。
      “岳父大人……这……”看来,同样惊讶的还有齐晋远。
      “呵呵,这不算什么,孩子,随我来。”

      韩王带着他们穿过正努力劳作的铁匠们,然后又开始在隧道间兜兜转转,最后,迎接他们的是士兵操练时雄壮的口号,和短兵相接时铁器碰撞的声音。
      这里还是个兵营!
      指挥官看到韩王出现时,挥手示意军士停下,一同下跪,行礼,“参见韩王!”
      韩王笑盈盈地拉过齐晋远,指着跪在最前排的将军介绍道,“晋远,这是尉迟将军,是你外祖父的旧部。这些,就是当年你母亲托于我的族人,我把他们藏于这些深山中,选其中身强体壮的用来练兵,现在已快有十万人了。”
      尉迟将军一听那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就是齐晋远,连忙朝他行礼,“属下见过少主,之后愿为少主效犬马之劳。”
      “尉迟将军,快快请起。”齐晋远一个健步上前,扶起头发已花白的老将军。
      “少主,你终于来了。老夫等得好辛苦啊。”尉迟将军捧起齐晋远的脸细细的看着,不错,这就是他们的少主,这面容神态分明就是他们的主上。
      “晋远,既然你主意已定,我就将这批族人归还与你,顺便来此和老将军一起商量对策。”
      “岳父大人费心了。”齐晋远对着韩王深深地作揖。这个男人,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为的只是他的娘亲。韬光养晦,利用建造大坝掩盖制兵器和练兵的杂音,可谓心思细腻。对他,齐晋远唯有深深的尊重与敬佩。

      尉迟将军下令士兵继续训练,随即带着齐晋远等人去到训练场后走去。韩熙毓看着前面父王的背影,突然涌起了一种陌生感,原来,父王并不糊涂,相反,精明的可以。
      一旁的齐晋远似乎有意放慢脚步,落到她的身边,耳语到,“治国者若没有这点心思,国家可就危险了。”

      四人来到一个小洞穴,席地而座,韩王先开腔了,“晋远啊,这打仗最重要的就是两样东西,军队和粮饷。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齐晋远轻摇着扇子,稍稍整理过思绪后,回答到:“小婿多年前就着手发展暗部,现在估计至少也有十万人。至于粮饷,粮草这东西三哥一直管得很牢,未避免横生枝节,晋远没有大肆囤积,至于钱麻……”齐晋远闪过一丝黠光,“这些年上头的赏赐和邀赏,我已令人暗中转移,总共五千万两,还有兰陵的密藏,更是不可估量。”
      这是韩熙毓第一次清清楚楚地弄清楚,作为八王妃,她和齐晋远居然共同拥有如此之多的财产,但先前大孔雀闷声不吭,常让她有王府在他的挥霍下已近破产的错觉。
      深藏不露。
      但是韩王听摆并不惊奇,只是微微摇头,“还是不够啊,加再一起总共才二十万军队,大齐虽号称以德治国,不尚武力,但据我了解,可动用的兵力不下百万。以我们目前的力量,真可谓以卵击石。”
      “韩王可否助一臂之力?”沉默许久的尉迟将军终于说话了。
      “那是自然,近几年东韩风调雨顺,粮草充沛,你们自不用担心。此外,我还可以借你们些兵使使。”说罢韩王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万?”韩熙毓脱口而出。
      “丫头,你也太看不起你父王了。三十万!”
      “三十万?那岳父大人岂不是倾举国之力了吗?这太冒险了,万一燕国趁机偷袭的话……”
      “放心,我已部署好了,预留了守备力量,不会让梁素的事再次发生。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已经带兵把守各个重城了,料大燕不敢轻举妄动。”
      “哥哥们?”韩熙毓再次惊讶了,在她的记忆中,她的那些哥哥们无一不是只会喝喝花酒,吟风弄月的草包,居然……
      “呵呵,你那几个哥哥虽不成器,但看家护院的事还是做得的。”韩王轻拍着韩熙毓的肩膀,宽慰着今天不断受到刺激的女儿。
      “这样我们的兵力虽抵不上大齐,但如果能出其不意,用兵神速,还是有把握获胜的。”老将军拍这胸脯,信心满满,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这次会商直至太阳偏西方才结束,那三人拎着士兵打来的猎物,悄然下山。

      回程,韩王借口想舒活筋骨骑马去了,马车里只留下八王爷夫妇二人。
      “娘子想什么呢?那么出神,都不理本王。”某只孔雀牛皮糖似的粘了过来。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深藏不露呢?你有兵有钱,却装疯卖傻;父王明明治国有方,却四处臣服大齐;就连我的那些哥哥,看似草包,却一个个可当大任。为什么这样藏着生活呢?”
      “因为我们都生在帝王家。”齐晋远微微叹了口气,直直得看着窗外,眼神居然有些忧伤,“你无法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的力量。危险无处不在,韬光养晦是最好的办法。因为人总习惯对弱小的东西放松警戒。”
      “父王为何要瞒我呢,至少暗示一下啊,害我当年一心想巴结齐晋贤,帮东韩找个靠山。”
      “呵呵,原来三哥只是娘子手里的棋子啊。”齐晋远咧出个大大的微笑,这话在他听来真是窝心,“也许,你父王只想让轻松地过日子。”
      韩熙毓上前搂住眼前的男人,“那你呢?身份是天定的事,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怎么活。等这事结束后,按自己的意愿行事吧。至少,可以穿正常的衣服了。”
      “正常的衣服……”齐晋远听到这话,暗中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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