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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当心开始痛… ...

  •   “香哥儿我这话可说的是对还是不对?画烟我今天这样子倒不是因为别的,确实是我瞧上了您那几棵野菊花,想要拔了回去赏玩罢了。想必,香哥儿是什么名贵的花儿草儿的都看过的,这些野花也入不得您的眼了,倒不如直接给了我吧,也做了顺水人情了。”画烟收了袖子就要走,嘴上恶狠狠的,眼中却是噙了泪。只是那些可怜的自尊让他在外人,尤其是自己侍奉的小爷对手的面前努力的控制了想要滑落的泪水,一颗心直像是浸泡在了调料中,酸酸苦苦的,咂摸不出滋味。
      芸香看着这个样子的画烟心中只是无奈,何必呢?现在的画烟会后悔之前的决定么?总归是自己调教出来的人,那种骨子里的骄傲还是有的。看着这个样子的画烟不禁就想到了刚接手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必画青心中所想也是如此,看着画青不管不顾的拉住了画烟,芸香别过头,不看那个偷偷抹了泪的两个半大孩子。
      “是为了韵慧?”芸香等着那边抽泣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才开了口,虽然自己实在是不想管这档子破事,没得惹了一身骚。“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知道你也不愿意听到。说说怎么回事吧,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画青看着画烟只是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心里懊恨这人怎么关键时候木头了,一胳膊拐了上去,哪成想画烟捂着肋骨被撞到的地方便矮了下去。
      “画烟,画烟。”画青一看这个样子急了眼了,这是怎么了啊。“公子,我没有用力啊。”托着画烟软软无力的半边身子,画青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看着那个小身子蜷曲着,好像真的很疼的样子啊,真的没有用力啊。
      芸香定定地看了画烟半晌 ,上前便将画青拨到了一边,弯下腰抄手将画烟抱了起来。
      画青捂住了嘴看着芸香几步走入内室,将画烟放在床上,几下便扒开了画烟的衣服。画青刚要阻止芸香,心中担心芸香是想怎样怎样,明知道那不可能,可还是下意识的反应。当他碰到了芸香手的时候硬生生的拐了个弯扑在画烟身上了。
      “天哪,怪不得呢。”画青这一下可没有忍住,一声惊呼冒了出来。“画烟,画烟,你这是怎么了?”
      “是被踢的。”芸香看着那一大片淤青,眼底有风暴沉积,“这样子,估计得有三四天了。”芸香阴沉沉的转身去箱笼里翻了药膏出来,
      示意画青给画烟涂上。药不是很名贵,也不是芸香拿不起好东西,只是对于画烟,是不能给他请大夫,不能用好药的。
      身为贱籍,就是如此。
      找了止痛的药丸给画烟服下,涂了化瘀血的药膏,画烟就有些想睡的样子。芸香只得吩咐名熙回了韵慧说是画烟采花的时候被蛇给咬伤了,暂时先在画青那里休养着,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吩咐画青。
      韵慧自然不乐意,可是名熙都说了可以有个芸香身边的人过来听话儿心中也是十分快意,只是后来韵慧有事召唤画青,总是被这样那样的借口给堵了回来,心中气闷自是不必多说了。
      再说,韵慧身边的人也不是没有可以用的,倒是有些人闲不住生事罢了,只是苦了那些可怜的小侍童了。
      画烟这里因着画青可是好好地将养着了,比那边天天打骂不断的某些人强了可是不止一点呢。
      说起生事,芸香没有想到事情会是那样子的发展,没有想到一时的心善会引起那样的后果,也不会想到竟是有人会那样歹毒就瞅准了这件事情,这个人。
      可是当那些人有意的让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尽管知道这只是一场因为自己不小心而造成的阴谋,可是还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抖,那种无力感一直将他淹没,紧紧的闭上眼睛,却阻不住那些已经印进他眼底的画面,一时间只觉得腹中翻滚,恶心感加剧,强忍着才没有人前失态。
      只是这才刚刚开始,在他没有摸透人心的时候,针对他的阴谋刚刚开始。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再回过头来向这些事情的时候,涌上心头的竟是浓浓的无奈和叹息,无意之间的因造成以后与之相悖的果。让他后来每次想起来都会不自觉的感叹,果然世事弄人,人心竟是如此。
      因为是芸香的房间,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当然这种情况是指有恩客爱的时候,画青都会撤了合荷香,焚上沉木香,驱散那种奢靡的气味,舒缓一下神经。
      漆着红色的折门被打开,因为屋子的主人习惯赤脚的原因,屋子的每一个房间包括偏房都会铺上厚厚的手织细绒羊毛大团印花的地毯,脚踩上去会陷在那些柔软的羊毛中,并没有噪音,再向里走,是一扇掐花的屏风,六折,绘着象征富贵的牡丹,配着屋内摆设倒是不显庸俗,增加了一种厚重感,那些大朵大朵的红色中隐隐流动的仿佛血液,让人在这个暮色中越发沉重压抑。转过屏风,便是卧室,偏房并不是主屋,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屋子正中是一张圆桌,原本放着的茶壶杯盏只剩下一些碎片洒落在地上,那块紫色的丝绸桌布被团成不规则的条状扔在地上,一直延伸到床边。
      楠木雕花的床,芸香只有一次是因为一个男人的怪癖在这里用过,他还记得那个在底下压了些图画书本的干花枕头是他一时兴起让画青从云楼的院子里强行摘了的兰草做的,云楼后来还为此很多天没有理会他,可是,现在那个枕头像是破碎的棉絮一样躺在脚踏下,那些干枯发黄的花散落在周围。芸香心中难过,应该将这个枕头放在自己房间的,云楼又该生气了。还有那床月白色的锦被,表面用暗色的丝线绣着吉祥云纹,简单中透着奢华,在月光下那些云纹真的像是在缓缓的流动着,本是一套,还有配套的软枕和褥子,真是不该一时之气便将它放在这屋子里的,因为这是站在床边的那个男人送来的。
      那个只着里裤,赤着上身的男人,那个,让他为其感情纠结确定不下的男人。
      那个在一开始为了保全他,将他捧成红牌;那个为了爱或者喜欢感兴趣之类的,将他禁锢凌虐;那个为了隐藏实力,对人卑躬屈膝;那个因为他的伤而惦记着的人,那个……
      那是,柳爷——柳初繁。
      同样是赤了脚踩在芸香走过的羊毛毯上,那些毛毛蹭过脚背,不是惯常的温暖舒心,一个烦躁,一个无措。竟然是两两相望,心中各有所想。
      一时间,悲伤弥漫。芸香突然意识到,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不是像他与江临墨之间的那种身份的差位,是他们两个本身的问题,一个是将事情都隐藏在自己心间,一个是满不在乎的轻佻。他们从来没有将想法剖开来放在对方的面前。所以,芸香一直心存芥蒂,柳初繁一直不肯将芸香带出这里。
      两个本就是浑身刺猬的人,因着自身的原因,将对方推在自己心里的范围之外。
      当芸香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只是在想,悲哀的想,或许,这就是结局。
      他看着柳初繁的眼睛中有浓浓的悲伤像泪水一样溢出来,那些过往随着悲伤流动,缠绕在这两个有缘无分的男人之间,像是一条随着风的丝绸,将其包围。心中不是不痛,眼泪不是不想滑落,不是不想接近,只是,一声叹息,缘尽于此罢,他总是不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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