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同人）雪殇》水陌轻寒

6、罗雪降世

　　幽州城内，漫天的大雪飘飘洒洒。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出乎意料的柔和，没有狂风相伴，没有冷气逼人，相反，鹅毛般的大雪在
　　空中飞扬，为这静谧的夜平添一分温馨。

　　罗府内堂，灯影绰绰，屋内人来来往往，重重身影投在窗上，睹之令人心绪纷繁，哭声、叫声、脚步声交杂在一起，繁杂的情景与屋外静谧的雪夜形成了鲜明对比。

　　罗艺与夫人焦急地侯于屋外，眼见丫鬟们一盆盆热水端入，又一盆盆血水端出，听得屋内产妇声嘶力竭的声音，似乎过了百年，却仍未听到那一声响亮的婴啼，最初的焦躁渐渐转为恐慌，强烈的不安感袭上心头。

　　“将军，不好了……”一个丫鬟匆匆地跑了出来。

　　“谢夫人她……她难产，王妈妈说大小……大小只能留一个，要我问问将军。”终于，丫鬟气喘吁吁得把这个难题推到了罗艺面前。

　　无暇多想，罗艺拔腿朝屋内冲去。

　　屋内，谢姜氏脸色惨白如纸，额上汗如雨下，双手痛苦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罗艺脑子很乱，往事一幕幕地浮现眼前。回程途中遭到伏击，满天的箭雨中，是谢显将他推离了那致命的一箭，生生地倒在了他面前。谢显那带血的笑容清晰地印在了罗艺脑中，他记得他说，为将军而死，我死而无憾。

　　回幽州后，罗艺立马接来了谢显的家人，却发现他只剩下一个重身的妻子了，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注意到？罗艺懊悔：难道是仇恨完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居然连贴身侍卫的情况也全然不知？

　　一阵阵内疚感涌上心头，罗艺将谢夫人接至府上，如兄长般照顾着。然而他却常常不敢直视谢姜氏那落寞的眼神，有时候他甚至希望能感受到谢姜氏的怨恨，听到她的责骂，那样他也会好受一些。然而事实上，从来罗府至今，谢夫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想必他是笑着离开的吧？”就再没什么言语。

　　如今，罗艺竟然面临着如此两难的选择，这孩子是谢显唯一的骨血，而他又有何种权利可以决定大人的生死？

　　正犹豫着，一道虚弱但却坚定的声音传来，“将军…求…你了，让我…留…留下…阿…阿显…的骨…骨肉。”除了那次她向他确认谢显的死亡外，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认真的表情，罗艺明白她是下了决心的，无奈地向产婆点了点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罗艺看到了她那灿若春花的笑颜。

　　终于，在一个时辰的紧张后，一个女婴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