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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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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晨用余光偷瞄着身侧的人,国师慕容之已经开始宣读诏书,封七晨为“晨曦公主”,又说明了殿中之男子是已故宁贵妃的亲侄,皇帝即日收为义子,赐名李瑢,封“琅琊王”。
“那宁贵妃是秦国皇室后裔,当初南荣灭了秦国,她的那些个兄弟没一个活下来的,也不知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侄子。”国丈斜眼瞧着跪于殿中的琅琊王,与自己的儿子耳语着。
“管他从哪儿冒出来的,您看他那长相,说是跟公主不是血亲都不会有人相信。只是,收了这个不相干的小子为义子也不算大事,但封王这种事,着实有些说不过。皇上偏爱宁贵妃和公主也就罢了,怎么连个外人也捞了大便宜。”
国丈捋了捋一把白胡,轻声点道:“你懂什么,封王也不过是个虚名,你也不动脑子想想,皇上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管这小子到底是不是秦国皇室后裔,诏书上也说了他是,那他就是,南荣也会认为他是。这些年南荣一直不安分,时常对我们挑衅,前几天南荣皇子不是还气势汹汹的来提亲嘛,皇上封了被南荣灭掉的秦国皇室后裔为我东陵国的琅琊王,这其中的寓意,哪是你想的那么浅显。”
说完,国丈看着一脸不知所以的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他在朝为官四十年,助自己的女儿成为一国之母,又将自己的儿子扶摇直上位列三公,可他这儿子,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做官做到了这个位置依旧脑袋空空,自己早可告老还乡享清福,可终究放心不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也不知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护他多久。
叩首,谢恩。七晨这才对上了那张与自己容颜相似的脸。两人都是一愣,继而相视一笑。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像嘛,毕竟男女有别。眼前的这位俊朗少年——呃,若是扮起女装来——还真是……
咦?这少年的眼角下不是该有颗小痣的吗?怎么没有了呢?七晨疑惑着。
回到寝宫,已是金玉满堂。今日是公主生辰,各宫妃嫔都送来了好些首饰玩器,就连清修的老太后都差人送了几件玉器来。七晨一时眼花缭乱,却没表现出心内的情绪,让那些宫女太监看出自己的小家子气就太没面子了,好歹自己已经是位得天独厚的公主。
庆生晚宴是在昭宁殿办的,国师操办,皇上坐镇,皇子作陪,只是皇后和几位后宫娘娘的脸色难看得很。聪明点儿的还适当的笑脸相对,头脑不灵光的却板着张脸孔,双眼投来的眸光中分明写着“嫉妒”二字。
都知皇上对公主偏爱,却没想今日如此兴师动众,想当年太子及冠也不过只在东宫摆了宴席,今日却是在专门举办国宴的昭宁殿。
七晨笑吟吟的欣赏着歌舞,偶尔侧头与身旁的琅琊王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悄悄话,看似表兄妹俩亲近熟络得很,实则二人心中明镜似的,做做样子给旁人看罢了。
端起酒杯,七晨轻声说着:“琅琊王,生辰快乐。”
琅琊王弯了弯嘴角,“谢谢。”继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呃,你的脸上不是该有颗小痣的吗?”七晨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那颗小痣问着。
琅琊王淡淡一笑,“那颗可是公主痣,只有公主才会有。”
七晨莫名其妙的紧了紧眉头,也不知是该夸他幽默好还是该气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好。这里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怪。
皇后端坐在上,看着七晨和琅琊王推杯换盏,脑中灵光一闪,借着一曲乐声刚刚退去,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晨曦公主如今已年满十六,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虽说这孩子的亲娘已经去了,可臣妾这个做母后的也该为她的终身大事想想才对。”
皇上敷衍着点了点头,七晨心下一紧,这个恶毒皇后又要扯什么幺蛾子?
“是呀皇上,臣妾听人说,南荣国的皇子可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另一旁的柔妃笑着接过话茬。
皇后在心里冷哼一声,“南荣国?即便是皇子又如何?公主嫁到南荣若是受了气,山高水远连个诉委屈的人都没有。”
原本还喜笑颜开的柔妃被皇后一句话弄得顿时没了笑容。皇后瞪了柔妃一眼,继续说道:“臣妾知道皇上不舍公主远嫁,依臣妾看,公主和琅琊王本就是表亲,感情自是比旁人要好得多,两个孩子聚在一块儿看着都赏心悦目,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儿呢。”
话音一落,太子也连声附和:“父皇,儿臣也认为母后说的有道理,皇妹向来任性,若是嫁到他国免不了会受些委屈。”
皇上眉头一皱,将目光放在了七晨身上。
七晨装作没听见似的,眯了眯眼,她才不怕呢,她和国师早有约定在先,任何人都不能决定她的婚事,否则她就立马走人。
殿内一时静了下来,皇上端起酒杯招了招手,乐声再次响起。
其实在座诸位无不各自有着算计。
比如皇后和太子,分明就是希望撮合了公主和琅琊王,好让他们早日搬出宫去,一方面是对公主眼不见心不烦,另一方面,虽说这琅琊王还不见有何作为,但让他以皇子的身份居于宫中实在另皇后母子感到别扭,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再比如皇帝,他打心底觉得皇后的提议好的不得了,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义子”这个身份不管怎么说也没有“女婿”听起来亲近。可是既然答应了七晨不会干预她的婚事,那他如今能做的,只剩下放任这两个孩子了,说不定,不需人撮合,他们倒是会走到一起。
还有国师,别看他一言不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可是比任何人都烦躁得很。至于为什么会心中会如此躁动,他自己也说不清。
至于琅琊王,眼中分明就写着“我在看好戏”几个字。多年来的隐忍让他心思缜密,他清楚的知道皇帝因为心感愧疚不会再为难他做任何他不愿做的事,但他对身旁的这位“晨曦公主”却是大大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