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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六年级——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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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的雪花如被施了悬浮咒般轻盈坠落,为霍格沃茨披上朦胧银纱。冰晶掠过塔楼尖顶,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荧光,将高耸的哥特式建筑衬得愈发神秘庄严。
一个女孩静静地站在雪里,一身黑袍在雪地里极为明显,脸却模糊不清,只像在笑着看温妮丝。“雪球飞来!”女孩用浅色魔杖挥了挥,雪地里扬起几层细雪,击中了温妮丝,溅在她身上,又在毛衣上留下微小的雪粒。转瞬功夫,雪好像停了,等温妮丝将视线从衣服上离开,女孩却已经转身离去了。温妮丝不断地追着,却一无所获。
追到庭院中的树下时,温妮丝已经没有了力气。又是一个雪球砸来,落到她的头上,冰冷刺骨。再抬头,眼前已经变了景象——
黑兹尔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再看向窗外,夜幕笼罩下的霍格沃茨,被秋意浸染得愈发深邃。塔楼的灯火透过雾气晕染开来,在窗间投下温暖光晕。大湖泛着细碎的波光,猫头鹰扑棱棱的振翅声打破寂静。庭院里的常春藤褪去了鲜绿,蒙上一层深秋的暗褐,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感受着乏力的身体,温妮丝知道自己这是又做梦了。她摇了摇脑袋,努力回想着梦中的内容:是雪天!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上一次梦到雪,就在学期末收到了学长塞德里克死亡的消息。
温妮丝整理好思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翼翼走到桌边,以免惊醒黑兹尔。接着拿出记事本,将梦境内容记上。内心难免思绪万千,梦中下雪了,现实也会有人死亡,她是相信自己的预知梦的,自然是想要出力改变哪个不幸之人的结局,可是,又有什么线索呢?对了,那根浅色魔杖,通常魔杖的木种都是深色的,目前为止,她见过的浅色魔杖拥有者只有黑兹尔和塞莱斯特女士了,可确实会有更多人拥有浅色的魔杖。
黑兹尔!自己又把黑兹尔拜托她的事忘了,莱拉最近不对劲,她也是注意到了,对一个素不相识的男生展现超乎常人的爱恋?这太不像莱拉了,一定是迷情剂。今天是来不及了,看看明天,是否能有机会接近她们俩吧。温妮丝暗自下定决心,预知梦太过飘渺了,她还要关心眼前的人。
第二天早上,温妮丝照样打开窗户透气。晨雾像揉碎的云絮,轻轻贴在玻璃窗上。推开半扇窗,湿润的风涌进屋内,沾得睫毛都凝了层薄霜。远处的梧桐叶在薄雾里若隐若现,被雨水洗得发亮,偶尔坠下的水珠在床沿上敲出清脆声响,像是谁在晨光里悄悄拨弄银铃。黑兹尔还没醒,塞莱斯特夫人正在照看,看起来黑兹尔的手已经好了一些。温妮丝简单示意之后就去礼堂吃早餐了。
在席间,温妮丝看见安德略·怀特,这个男孩现在正拉着莱拉,热情地要求莱拉喝下杯中的南瓜汁。莱拉本还有些推让,但在喝下后又满心满眼都是安德略了。
这太不对了,温妮丝想要帮助莱拉,但礼堂内实在是太多人了,顾及莱拉和安德略的面子,温妮丝准备将莱拉喊出。于是整顿了衣物后,便阔步走入礼堂。
“莱拉,出来一下,有件事要和你说。”莱拉却是一步没动,只是看着安德略,好像在等待他的同意。“桑德斯女士,什么事情在这里说不行吗?”“恐怕不行,怀特先生,莱拉的室友浩小姐受了伤,目前在医疗室养病,却没有换洗的衣物,而莱拉是黑兹尔唯一的室友,所以想拜托她拿几件衣服,只怕怀特先生作为格兰芬多没有办法同往。”说完这些,温妮丝咳嗽了几声。
“好吧,桑德斯女士,莱拉,快点回来。”安德略极其不情愿地松开了莱拉的手,温妮丝则拉着莱拉转身离开。两人走着,直至一处僻静的走廊。
“万咒皆终!”好像一个粉红泡泡在莱拉头顶被打破了,莱拉此刻正一脸茫然地看着温妮丝。“快走吧,你中了迷情剂,再不清醒,黑兹尔可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莱拉紧随着温妮丝的脚步进入医疗室,就看见黑兹尔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塞莱斯特女士走了出来。“我刚刚换过药了,她需要休息。”又转向莱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中了迷情剂。”温妮丝替莱拉答到。
塞莱斯特女士看了莱拉两秒,转身去配置魔药。“你也在这里休息一会吧,这件事我会和你们院长说的,温妮丝,帮我告知一下那个下魔药的小子的院长,现在的孩子还是太开放了。”
事情最终由麦格教授主动关了安德略·怀特禁闭为结束,莱拉和黑兹尔两个人也是重归于好了。这一日也就这么度过,夜晚时分,莱拉和黑兹尔都已经回寝室了,整个医疗室只有塞莱斯特女士和温妮丝两个,今天是塞莱斯特女士值夜,温妮丝就先行休息。
坐在床上,温妮丝却又是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了,最近的病情有加重了。温妮丝喝下一瓶魔药,静躺在了床上。
温妮丝看见一人,雪粒子撞在玻璃窗上沙沙作响时,他正沿着螺旋楼梯向上走。月光把雪光筛成碎银,台阶上的冰霜在鞋底发出细微的脆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破碎的星上。转角处突然漫起白雾,雪片裹着寒意掠过脖颈,恍惚间有人在背后轻笑,那声音却像浸在冰水里的银铃,明明灭灭。
当他伸手触碰雾中浮现的轮廓,雪忽然下得急了。大片絮状的雪团扑簌簌坠落,遮住眼前的阶梯,原来已经到了天文台。温妮丝感觉到有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远处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一道绿光闪过,最后一粒雪花落在掌心的瞬间,整座塔楼突然沉入永夜。
温妮丝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的睡衣黏在脊背上。窗外的月光依然清冷,可她耳畔还回响着雪粒敲打玻璃的沙沙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那片雪花的凉意。喉间泛起铁锈味,她死死咬住下唇,胸腔里翻涌着想要呐喊却发不出声的窒息感。她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消逝,可无论怎样伸手,都抓不住黑暗里的那抹轮廓,只能蜷缩在被褥间,任绝望如潮水将自己吞没。
温妮丝无力地抓着床沿,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塞莱斯特夫人探出头来,关心地询问着温妮丝的情况。
温妮丝用三言两语带过病情,却是仔细讲着梦境中的场景,希望可以帮助梦境中的两人活下来。但塞莱斯特夫人紧盯着温妮丝的眼睛,好像要盯出她的心来,转而又笑出来:“好在你来了医疗室,前几年你生病的时候只能休息室医疗室两头跑,现在却好了,现病现医。”
好像是糊弄过去了,温妮丝暗自想着,感谢了塞莱斯特女士的关心后,又睡了过去。但愿霍格沃茨永远能像今夜一般静谧祥和吧。
对了,圣诞节要到了,她还要准备礼物呢。这是温妮丝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