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云栖鹤影

2、第 2 章

　　市立医院地下三层的消毒水味浓得呛人，贺凛的战术手电扫过ECMO设备报废记录，光束突然定格在某个序列号上——正是沈逸然在停尸房提到的XT-307。

　　“这台设备去年就该拆解。"器械科主任擦着冷汗，"但监控显示，每周三凌晨都有生命体征数据回传。"

　　贺凛的指尖抚过设备外壳的划痕，金属表面残留的有机组织在紫外线下泛着淡蓝荧光。他忽然拔出配枪上膛，枪口指向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看了这么久，不打算现身吗？”

　　沈逸然的白大褂下摆掠过转角，手中柳叶刀折射着冷光："贺警官的瞳孔收缩速度比常人快0.3秒，看来已经接触过我的'礼物'了。"他抛来一支密封试管，里面悬浮着半片机械瓣膜。
　　林雪在显微镜下倒吸冷气："这是第三代人工心脏瓣膜，但涂层材料……"她调出光谱分析图，"含有碳化钽，只有军用级医疗器械才会用这种防辐射材料！”

　　贺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起三年前那起器官走私案，涉案的海外医疗船"天使号"就配备着军用级手术舱。沈逸然当年作为卧底潜入，带回来的加密文件里反复出现过XT-307这个编号。

　　手术室的无影灯突然全部亮起。沈逸然站在手术台前，指尖划过台面凝固的血迹："上周这里有台心脏移植手术，供体资料显示是脑死亡患者。"他忽然掀开无菌布，露出台面刻着的暗红色符号——正是停尸房尸体上出现的医疗标记。
　　"但供体的心脏……"沈逸然将瓣膜放入读片机，"左心室有陈旧性缝合痕迹，说明至少被移植过两次。"

　　警报声撕裂死寂。贺凛的耳麦传来技术员的嘶吼："所有手术录像都被篡改了！原始数据包正在自动销毁！"
　　沈逸然突然扯开手术台下的地砖，露出闪着红光的服务器机组："用消防水管的镁铝合金外壳做电磁屏蔽，真是天才。"他咬破指尖在控制面板上画出血符，跳动的代码瞬间映满整面玻璃幕墙。

　　"三年前他们在我心脏装追踪器时……"沈逸然的声音混着服务器嗡鸣，"也往海马体埋了数据密匙。"他后颈的疤痕突然渗出荧蓝液体，在代码墙上投射出3D人体模型一数百个光点正在全市地图上移动，每个都对应着接受过非法器官移植的患者。

　　贺凛的配枪微微下压：“这些光点为什么在向码头聚集？"
　　"因为今天是周三。"沈逸然敲下回车键，所有ECM0设备突然发出尖啸，"每周三凌晨，这些移植器官都会通过仿生神经脉冲，向宿主发送集合指令……”

　　码头方向传来爆炸声，火光中隐约可见医疗船的轮廓。沈逸然的白大褂被通风口的气流掀起，露出腰间狰狞的缝合伤口。那里嵌着半枚军用级钛合金定位器，编号XT-307。

　　“现在相信死人也会流血了吗？"他转身跃入通风管道，染血的纱布飘落在贺凛枪口，"提醒你，船上冷冻舱里还有三十个‘活体货柜'……"

　　贺凛的战术平板突然收到加密文件，发件人显示为三年前注销的卧底警号。点开的瞬间，沈逸然当年的手术记录视频开始播放——画面中的他正亲手将定位器缝入自己腹腔，而主刀医生的腕表上，副市长家族的鸢尾花纹章清晰可见。